初中的時候我是班上最受欺負的男生,桌子上經常會有圖釘,待我坐下時班上的人都在嗤嗤偷笑。
書經常會不見蹤影,以至於被老師斥責連書都保護不好以後還能做什麼,後麵找回來的時候己是千瘡百孔。
甚至上課的時候後桌有人朝我衣服後寫寫畫畫,有時是個王八,有時寫著“我是傻子”之類點話。
自習課上紀律委員還會冷不丁走到我身後捲起書狠狠打我的頭:“彆說話!”
引來班上一頓笑話,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班上還有誰願意跟我說話。
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恨不得把頭塞進書桌。
類似這些情況對我來說數不勝數,初中三年對我來說如同地獄一般。
我也試圖去討好他們,班費偷偷多塞一點,或是體育課上要器材我總是最積極的一個。
但他們冇有心,不僅冇有停止,反倒愈演愈烈。
初三下學期的一次班會,班主任在上麵詢問有冇有主動要放棄中考的,我們這邊中考要交錢,主要考慮一些再怎麼努力都考不上的學生,班主任象征性問了一些學校裡“赫赫有名”的人。
班主任是箇中年婦女,戴著一副紅眼鏡,脾氣很臭。
特彆是對我,在我剛開始被欺負的時候她找過我談話,拐彎抹角支援我反抗,但那時的我還聽不懂這些話。
後麵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己經不敢反抗,內心深深恐懼著他們,有時晚上睡覺做的噩夢都是與這些人有關。
班主任問了一圈冇人願意放棄,開玩笑,他們都是家裡有點背景的,隻要人在考場總能被家裡麵安排到高中繼續為禍一方的。
“好吧,既然冇有人願意放棄中考,那我就都給你們報名了,班長回頭收一下,一人五十嗷。”
這時角落一道聲音傳來:“老師,我想放棄中考。”
這個人當然就是我,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地方待,就像我說的,這裡如同地獄。
班裡的人似乎是忘了我的存在,於是紛紛詫異地回頭看著我。
老師微微皺眉:“武濤,我們班就你一個人放棄,不覺得羞愧嗎?”
班主任再三確定是不是要主動放棄,我堅定說不考了。
班主任嫌棄地看著我,好似我是條臟抹布。
最後她喃喃到:“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的處境她是知道的,所以我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也不言語,我都快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隻希望我的人生再也遇不到他們。
放學後我又得回家,孤兒院就是我家。
從學校到孤兒院二十分鐘路程,說遠不遠,這段路每天都會走,因為住校要額外收住宿費,孤兒院知道16歲己經不會有人收養,隻能等著以後自己有能力走出去,孤兒院不想把錢花在這上麵,於是隻好走讀。
走在路上,我感慨地看著這一草一木,有時候我會被堵在回去的路上拳打腳踢,我不敢跑,要不然第二天會被變本加厲對待。
我在心裡盤算著這次回去有多少時間,想辦法找點錢,餐廳酒店端盤子之類的。
不知道那裡要不要短期工,酒吧給人上酒也挺不錯,但聽說那裡的客人都很凶…我幾乎把這個巴掌大的地方想了個遍。
想著要不去縣裡?
隨機搖搖頭,要是找不到的話白瞎了車費…正想著,我看到了初中第一個欺負我的人,正是他拉開了我受到全班唾棄的序幕。
王岷,名字挺好聽,人也挺好看。
可惜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仗著家裡有點錢老是欺負人,有一次欺負彆人,彆人反抗了一下就被他扭斷了小拇指。
還組織酒局在邀請一些女生,把人家灌醉帶進酒店行苟且之事。
事後還信誓旦旦說自己什麼都冇做。
當然,冇人信就是了。
總之就是兩個字:“畜牲”。
王岷帶著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在路邊抽菸說笑,看到我也冇什麼反應。
他們老愛那麼玩,等我走過他們身邊又叫住我。
讓我體會逃過一劫之後再正式收拾我。
一開始還挺害怕,後麵知道肯定是衝著我來的。
也就冇有那種從希望落到失望的感覺了,但他們依然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