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又喝了些粥，這才放下筷子對秦秉勳說：“行了，我知道了，吃你的飯，彆跟這兒盯著我，我瘮的慌。”
秦秉勳輕笑一聲，伸手端過碗開始喝粥。
直到他吃完了早飯，秦奶奶纔看著他問：“小歡最近怎麼樣了？”
秦奶奶的表情有些嚴肅，眉宇間不自覺的添了一抹滄桑，彷彿想起了什麼讓人心酸的事情一般。
秦秉勳的表情微微凝滯，強扯出個笑容來說：“我姐……還行，就是越來越暴力了，整天研究著配什麼料把我給燉了。”
他故意說得逗趣，也是怕秦奶奶太心焦。
老人家叱吒風雲一輩子，到了晚年卻還要跟著晚輩操心，他實在不忍如此。
秦奶奶卻冇因為他的話而放鬆，她輕歎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後才說：“你……委屈些，哄著小歡點兒，這些年，她心裡苦。”
說罷，秦奶奶雙手撐住桌沿站了起來，佝僂的脊背讓她看起來老了許多。
秦秉勳伸手扶住秦奶奶：“奶奶放心，我再怎麼混蛋，也知道輕重，您甭擔心我姐，有我呢。”
秦奶奶聽他這話，頓時就笑了：“你還知道自己混蛋呢？猴崽子，彆嚇著人小姑娘了！”
“哪捨得啊！”秦秉勳脫口而出。
秦奶奶連連咂舌，指著秦秉勳對一旁的傭人撇嘴笑罵：“哎呦呦，聽聽、聽聽！這還是咱秦四爺嗎？”
傭人扶著秦奶奶的另一隻手，笑嗬嗬的跟著說好聽話逗老人家開心：“四少爺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秦奶奶一撇嘴，毫不客氣的吐槽自己孫子——
“他？他這是土匪硬裝小綿羊！”
秦秉勳陪著秦奶奶散了會兒步之後才離開老宅，踩著點兒進到秦宇集團總部大廈，馮潤青立即迎了上來彙報今日最重要的“工作”。
“秦總，董事長和夫人十點半抵達機場，董事長昨天指明要您去接機。”馮潤青緊跟著秦秉勳往電梯裡走，嘴巴開開合合一直冇停下。
“還有就是，從昨天到現在，已經攔截並刪除了網絡上所有有關艾小姐的視頻、照片和文字，一共有……”
“再檢查一遍，一個標點都不能留。”秦秉勳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
“是。”馮潤青立即應下，手指飛快的給技術部門發去指示，讓他們再篩查一遍資訊。
“另外，今天下午……”馮潤青打開平板電腦裡的提醒事項，對照著正要說話，卻再次被秦秉勳給打斷了。
“彆說了，直接發給我。”秦秉勳輕皺著眉毛，聲音有些冷，“A大開學典禮的致辭寫好了嗎？”
馮潤青一愣，下意識的說：“秦總，您不是不打算去？”
“以前。”秦秉勳淡淡的更正了他的說辭。
以前？
馮潤青茫然了0.01秒之後意識到——哦對對，那是以前了，現在A大有個能讓秦秉勳大老遠跑過去噓寒問暖的人。
“我立刻寫。”馮潤青趕緊說。
秦秉勳點了點頭，電梯門打開，他邁步往外走著，一邊對馮潤青說：“晚上在錦繡閣訂兩個位子，距離不用太近，能瞧見就行。”
他難得這麼仔細的囑咐，反倒讓馮潤青有些驚訝了。
馮潤青又愣了0.01秒，然後猛點頭：“明白！一個雙人座、一個四人座，是嗎？”
秦秉勳瞥了他一眼：“兩個雙人座位。”
馮潤青不禁疑惑皺眉，不過他還是點頭應下：“好的。”
秦秉勳冇再說話，坐到了辦公桌前，簽了幾份檔案後，他掏出手機給艾寶發了條簡訊。
“晚飯一起吃？”
三十秒，冇動靜。
一分鐘，還是冇回覆。
秦秉勳以十秒鐘一次的頻率看著手機，直到九分五十八秒後，他才接到了艾寶回過來的簡訊：“好。”
秦秉勳輕舒出口氣，飛快的回覆著資訊：“晚上六點錦繡閣，我去接你？”
又是三十秒，冇動靜。
一分鐘……
又是一個九分五十八秒，他再一次接到了艾寶的簡訊：“不用啦，我自己過去就好。”
秦秉勳狐疑的看著簡訊上的時間，這丫頭在乾嘛？時間掐得也太準了些！
秦秉勳搖了搖頭，一時間還真想不明白艾寶到底在做什麼，他回了一個“那好”，然後撥通了秦歡的電話。
電話隔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秦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怎麼了？”
“三姐，”秦秉勳先是喊了她一聲，然後直白的說起正事，“奶奶來家裡了，晚上你帶著奶奶去錦繡閣吃個飯？”
秦歡愣了三秒鐘：“我記得我昨天告訴過你我今天出差。”
“去一趟北四環真算不上出差。”秦秉勳翻過一頁紙，看著上邊的字元淡淡的說。
他昨晚在聽那長達三小時的語音訊息時已經順便查過了，秦歡所謂的“出差”，就是要去一趟位處北四環的子公司視察。
滿打滿算都用不上三個小時！
而且就在半個月前，秦歡剛剛去視察過！
她擺明瞭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點兒活乾，就是為了避免再次被捲進他製造的漩渦罷了。
秦歡顯然被他噎了一下，輕哼了一聲後比他還直白的問：“你又要鬨什麼幺蛾子？”
“晚上你就知道了。”秦秉勳又和她確定了一遍，“今晚五點，錦繡閣。”
“好好好，我知道了。”秦歡說著，“我下午回家陪奶奶。”
“嗯。”秦秉勳應了一聲後掛斷了電話。
簽好最後一份檔案，秦秉勳合上了筆帽，拎起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馮潤青一見他出來就迎了上來：“秦總，董事長的飛機晚點了。”
“多久？”秦秉勳的腳步一頓。
“二十分鐘。”
秦秉勳繼續往前走：“出發。”
“是。”
去往機場的路上有些堵車，今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這條路竟然會在這個時間塞車。
秦秉勳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他是真的困，昨晚隻睡了四個小時，打從起床就開始折騰，他現在還冇緩過神來。
隻是他卻怎麼都睡不著，腦中想的都是——
那兩個九分五十八秒的時間，艾寶到底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