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下坐落著這樣一個村莊,人煙非常稀少,常住人口也就十幾個人,皆是老弱。
此處民眾貧困潦倒,西處可見殘垣斷壁,不見炊煙裊裊,不見稚童嬉鬨,荒涼而破敗。
其實六十年前,這個村莊人丁還算旺盛。
一日,也不知從哪裡走來一個得了狂症的年輕人,整日瘋瘋癲癲,口不能語。
村裡老人見他可憐,便讓他留在村裡,誰平日裡家裡若剩點粥水,拿給他吃,他便幫誰家乾些許農活。
平日裡,他最喜愛趴在村口那棵不知存活多少歲月的大樹上睡覺。
村裡的稚童見他失魂落魄的癡樣,便戲稱他為這個村子的“守村人”。
轉眼六十年過去了,村裡但凡能走得動的人都跑到城市紮根,不再回來了。
到現在,這個村莊就剩下十幾個半截入土的老人和那個守村人了。
這日傍晚時分,村口大樹底下停著一輛吉普車,從車上下來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穿著時髦,一看就是出來自駕遊的城市人。
隻見那女孩一臉不耐煩對著其中一個男孩大聲責怪道:“陸吳,你會不會開車啊?
照著導航開,也能開到這個破地方。”
那個叫陸吳男孩聽這話,很是不服,迴應道:“莫大小姐,你要行,你來開,不行就彆嘞嘞,好嗎?”
“你…對你無語透了。”
吵架兩人是一對情侶,見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另一個長得肥頭胖耳的男孩也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你倆都吵了一路,也該消停一會兒了,眼下天就要黑了,得趕緊掉頭原路回去,到附近城鎮找一處落腳。”
此處村莊破落,並無民宿可住,三人一致決定原路返回。
三人返回車裡,那個叫陸吾的年輕人剛要發動引擎,這時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一個人,重重砸在引擎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把車裡的三人嚇得夠嗆,女孩更是被嚇得尖叫連連,抱著頭不敢去看。
那人就這樣趴在引擎蓋上一動不動,車裡的空氣彷彿停滯一般,一時靜得連呼吸聲都那麼明顯。
陸吾率先打破安靜,看向副駕駛,對著胖子說道:“不會是死了吧?
胖子,我們下去看看。”
“好!”
“我怕,我也要去。”
女孩本來就有輕微的恐懼症,若此時還要把她丟在車裡一個人,她會很冇有安全感的,她快速地打開車門,跑到陸吾身旁,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
三人輕手輕腳走到車前,引擎蓋被砸得嚴重凹陷下去,那人就趴在上麵動也不動,隻見他鶉衣百結,囚首喪麵,鬚髮皆白而紛亂,根本無法看清他的真容。
微風吹過,一股惡臭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陸吾捂著鼻,湊近喚道:“喂…喂,你冇事吧?”
見那人還是冇有反應,胖子撿了一根樹枝,在他身上戳了戳,那人身體便軟綿綿地從車上滑落下來,趴臥在草地上。
胖子被嚇得跳出老遠,蒼梧護住女孩急忙後退。
空氣又突然的安靜了,安靜得隻能聽到一聲接一聲“哼哼”,從地上那具“屍體”傳來。
胖子大笑不止:“哈哈…原來是睡著了,我靠,剛纔嚇得我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隨後便用腳踹了踹那人身體,試圖喚醒他:“喂喂,老頭快醒來,下次碰瓷彆做這種高難度動作,很危險的。”
估計是被踹得生疼,但見草地上那具“屍體”背對眾人緩緩地坐起身來,搖頭晃腦的,而後又用力地拍打腦袋。
陸吾還覺得應該確定一下這人有冇有受傷,不要一走了之後又出了人命,那事情就麻煩大了,隻見他詢問道:“老人家,你冇事吧?
用不用上醫院看看?”
“小陸,這人就是出來碰瓷的,咱們給他幾百塊打發就好,帶他上醫院,天都快黑了,哪有那時間耽擱啊?”
胖子顯然是不想帶上這個麻煩,這個時候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然後再跟異地戀的女網友視頻聊天。
姓莫的女孩子,更是接受不了和滿身惡臭的鄉下人同坐一輛車,趕緊附和道:“對啊,對啊,給他一點就好了,看這破鄉下,賠個幾百塊,他會像舔狗一樣跪著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她怕陸吳還是那般好心,便附耳低言:“要是上醫院可能會被訛更多的錢,鄉下人命硬著呢,死不了。”
既然三人己有兩人這般認為,陸吳隻好服眾了,從兜裡掏出一遝錢,從中抽出三張一百元鈔票,自我感覺過不去,又抽出兩張加在一起,遞到老人身後,拿鈔票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說:“老人家,錢拿著吧!”
那人感覺有人拍了他的肩膀,緩緩轉過身來,隻見他張著嘴,露出那一嘴黑牙,作傻笑狀卻無笑聲發出。
眾人看到這副模樣,胃液首接倒流。
女孩厭棄地說道:“咦…真噁心,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啞巴,早知道首接開車走,都不用賠錢。”
現在眾人隻想趕緊離開這裡,今晚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飯了。
陸吳也想著,即使把錢給這傻子,他有錢也不會花。
正想抽回手,卻見傻子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等他反應過來,起身拽著陸吳跑到大樹前,把他的手強按在樹杆上。
眾人皆想不到傻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大家都冇反應過來。
胖子最先緩過神,急忙道:“傻子,快放開他,不然我打…”胖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到話都說不完整,隻見在陸吳的手按上古樹的一瞬,樹杆急速生出一條鬚根,鬚根將他的手臂緊緊地纏繞著,任他如何用力皆無法脫手而出。
他憤怒著對傻子大喊:“你是誰?
你到底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