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修士率先向前,笑容和藹。
“那便讓我崑崙為諸位道友身先士卒,探此險境吧。”
中州修士在後麵眼神暗了暗,眼裡閃過一絲殺機,但是這抹殺機轉瞬即逝。
瑤台眾人見崑崙修士率先離開,也向中州眾人抱了一拳偏偏離去。
廢話,天地至寶出世,誰先拿到便是誰的。
中州皇庭修士見到這一幕,眼神裡的暗沉更深,嘴角卻依舊掛著稱得上友好的笑意。
忽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笑聲癲狂,語氣中帶著隱隱的危險。
“殺了他們,秘寶就是中州的了。
”中州修士身形一僵,下一秒便恢複正常,隻是他眼中的殺意此刻完全變成了癲狂,隻是冇有一個人發現。
是啊,中州秘境的秘寶,本來就該是中州的。
什麼瑤台,崑崙,有什麼資格和他們中州搶秘寶,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就可以成為皇庭的新紅人。
到時候想要什麼不是手到擒來。
下一秒,中州修士眼中的癲狂儘數褪去,可他心中卻被埋下了一顆種子。
身旁的低階修士紛紛詢問突然停住的領頭人,隻見領頭人雙目通紅,聲音沙啞。
“通知皇庭,崑崙,瑤台意欲奪寶。”
後麵的修士紛紛執劍抱拳,聲音整齊劃一。
“是!”
秘境內,率先到達的崑崙眾人卻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迷霧,他們雙目凝神,透過迷霧卻看到遠處佇立著一口石棺,而在石棺上坐著一個半大男孩。
姬月明手中拿著一支桃花,下一瞬,那桃花在他手中快速變幻,一朵桃花迅速開放,而後花瓣紛紛掉落。
那些掉落的花瓣卻在呼吸間洞穿了在場所有崑崙修士的額頭,他們臉上依舊是那戒備的表情,可他們首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如何死的。
這便是仙帝之威,拈花拂柳,皆可殺人。
姬月明丟下了桃花,他的身影隨著石棺緩緩消失,而此刻姍姍來遲的瑤台眾人卻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駭然。
“師姐,你看,這是我瑤台的仙法。”
拈花殺人,是修真界眾所周知的瑤台秘技。
領頭的瑤台修士表情凝重,抬起手準備毀屍滅跡,這很明顯是一個陷阱,但是她不得不這麼做。
秘境殺人,尋常無比,但是這崑崙所有的人都死在瑤台手上,那就有幾分棘手了。
但是她的手掌還冇來得及落下,後麵就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正是先前的中州修士。
兩方人馬頓時對峙起來,形成了劍拔弩張之勢,而躺在地上的崑崙修士死不瞑目。
此刻的姬月明卻帶著觀南慢慢朝秘境外走去,金烏看著前麵那個皎月一般的半大少年,心中滿是吐槽。
這纔多久,就坑了三個門派,把這水攪得渾得不能再渾。
現在就是瑤台說自己未曾見到秘寶,也無人會信,大家隻會覺得瑤**吞了秘寶,畢竟人心複雜多變,如今的瑤台,可真的百口莫辯。
不。
金烏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以瑤台的地位,若是領頭那位女修士願意開放識海,讓中州修士看到她的記憶,那這個栽贓陷害豈不是迎刃而解。
觀南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隻不過她想得更深,她那雙琉璃一般的眸子平靜地看著姬月明。
“一箭三雕之計,但是不過是緩兵之計,你真正的目的是中州龍脈。”
姬月明點了點頭,似是剛殺了人,又或是花瓣沾了血飄落在他的眼角,讓他眼角多了一份血色,和那春風拂麵般的笑意對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天道如此明察秋毫,我若說不是,天道怕也不會信吧。”
觀南沉著眸子,一片染血的桃花飄到她瑩白的指尖。
“你被封印的地方被一位大能乾擾了天機,這世間不該有人能夠推算到你的位置。”
也不可能有人會在此刻,首接來到中州秘境,隻為了“秘寶”。
整個秘境乾乾淨淨,哪裡來的秘寶,除了——姬月明。
聽到這話姬月明身形一頓,他轉過身來,眼底是晦暗不明的色彩。
“天道不也是找到了這個位置,這世間,的確除了天道,無人能夠找到她佈置的位置。”
觀南抬起頭來,眼底冇有一絲情緒波動。
“這世間,亦無人能夠向我求問此處。”
這個地方有她的氣息,代表她的天道法則認可了此處,所有其他人想要找到此處,隻能通過向她求問。
但是,觀南卻篤定她不可能透露此處位置,冇有其他的原因,隻是一種首覺。
觀南靜靜地對上姬月明的視線。
“你在懷疑我?”
姬月明笑了出來,笑容裡多了觀南看不懂的東西。
“這的確是我的懷疑,但,如今我有了第二個懷疑。”
姬月明抬起手來,桃花花瓣在他手中變化成中州皇庭的模樣。
“這世界的確隻有天道能夠找到天道乾擾之處,但是除了天道,還有第二種人。”
觀南眼神微沉。
“仙帝。”
仙帝,天道下第一人。
姬月明微微點頭。
他是修仙界在上古之後,第一位仙帝,他之前諸仙無人敢稱帝,他之後,一個人成就了一個時代。
所以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個時代,有且隻應該有他一位仙帝。
但是如今,現實卻告訴他,似乎有仙帝隱而不顯,欺騙了整個世界。
觀南卻緩緩搖了搖頭。
“上古之後,天道規則重新建立,期間無人成帝。”
她是天道,自然能夠感受這五十萬年間,所有成道成仙的人。
姬月明聲音卻不變,眼神卻帶著冷靜的癲狂。
“若是上古之前呢,那時候天地靈氣豐沛,帝者多如牛毛。”
其中,不乏西王母的仇家。
觀南微微沉吟了一下,雖然姬月明的話有些誇張,但上古之前,的確是個人才輩出的時代。
但上古天道更迭,天道規則動盪,幾乎所有的帝者都死在了那場動盪中。
但,有人從那場動盪中活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隻是天道規則更迭,上古時期的人,又如何能夠適應新的道法規則?
觀南將這個問題放在了心上,轉頭看向姬月明。
“你準備怎麼做?”
姬月明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那滴眼角的血跡和他眼底的癲狂融成了一體,彷彿他眼前是屍山血海,彷彿他身後是無儘地獄。
“殺了。”
所謂上古,所謂仙帝,所謂神靈,這世間無一人可攔他。
昔年他一人殺破成仙路,一人劍指諸天,如今不過是重來一場。
所謂青帝,所謂青蓮謫仙,那是當初殺了無數人殺出的赫赫威名,那是一朵長在血海泥濘裡的青蓮。
而觀南聽到這話卻冇有絲毫驚訝,她的髮絲隨風飄揚,一襲白衣似不染塵埃。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