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顏伸出蔥白般的玉手,接起鑲嵌著金邊的古老通訊器,那頭傳來的嗓音婉轉含蓄,聽上去似乎是王秘的聲音。
然而,白妙顏僅聽了兩句,便柳眉倒豎,擰在一起:“荒謬至極!
我白妙顏向來不是任人欺淩之輩!”
陳卓默立一旁,記憶中從未見過白妙顏如此怒不可遏的模樣。
一聲咆哮過後,白妙顏隨手將通訊器拋在一旁,隨後閉目倒在一張擺設於廳堂的修煉榻上。
一日勞累加之剛剛的靈力疏導,令這位身處紅塵煉心的女修士抵擋不住濃鬱睡意的襲擾。
陳卓輕輕為白妙顏搭上一方靈獸皮毛編織的薄毯,而後走向庭院。
一輪明月灑下的銀輝映照在陳卓堅韌的臉龐上,前方的庭院宛如一幅秀美的仙府畫卷。
然而陳卓麵色冷峻,手指緊握得泛白,他迅疾地自懷中取出一枚傳訊晶石,飛快撥通了一個號碼。
“大鵬,立刻查明是誰膽敢觸怒我的道侶。”
“遵命,尊主!
您那位出自海外仙島的TONY大師親手打造的修煉寶榻,如今市麵上己經炒到了五千萬靈石……”“少廢話,一炷香之後,我等你的訊息,動作要快!”
陳卓語氣堅定地命令道。
剛纔白妙顏的一蹙眉宇,喚醒了陳卓心底潛藏的凶煞之氣。
對於他而言,白妙顏自七歲相識以來,便一首占據著他心中的那份特殊位置,從未離去。
七歲那年,陳卓遭遇劫難,身受重傷,昏迷的父親淚如泉湧,卻尋不到匹配的救命靈血。
危急關頭,陳卓看到了一位如同天仙般的小女孩朝他微笑,她的親人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血脈注入陳卓體內。
“爸爸,救救他吧。”
那是陳卓此生聽過的最美妙的聲音,而那個女孩,便是白妙顏。
十二歲的時候,陳卓的父親因負債累累被迫跳樓身亡,失去了親人的陳卓幸虧得到了白妙顏父親創立的仙宗孤兒院的庇護,使他在免遭討債者騷擾的同時,還能安心求學,並常常看見前來探望孤兒的白妙顏。
白妙顏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仙女,照亮了他的世界,隻是她自己並未察覺。
陳卓之所以能夠取得今日的修為與地位,離不開白家的栽培與庇佑。
因此,即便現在備受世人嘲諷與鄙視,他也決心堅守在白妙顏身旁,為她遮風擋雨,守護她一世安寧。
陳卓再次回首看向屋內安詳熟睡的白妙顏,猶如一隻溫順的小狐狸依偎在煉丹爐旁,心頭不禁湧起陣陣暖意。
“道侶,我定會傾儘所有,為你打造最美好的一切。”
次日午時,陳卓並未像以往那樣在家務事中打理庭院,而是揣著一個黑漆漆的布袋離開了這座仙家彆苑……昨日,青衫修士通過靈犀傳音告知陳卓,那位對白妙顏施展威嚇手段者乃魔都地界修真家族李氏之嫡長子李勇,此人邪意滔天。
糾葛之事亦是明晰如鏡,白家與李家原本共修法器生意,白家傾注資源之後,李家卻無故撤去靈石支援,單方撕毀修真合作協議,顯見李家存心挑事端。
而昨夜白妙顏最為憤慨的便是,李勇明知白妙顏雖己雙修道侶,然其道侶從未觸及其分毫,卻依舊在傳音中逼迫白妙顏前往李家駐地侍夜,否則便撤去靈石援助,並以仙法規則相脅。
說到底,不過是一場以身飼妖的交易,更糟糕的是,開壇祭煉法寶的日子即將來臨,一旦李家不再提供修煉資源,白家必將承受钜額的元晶損失!
這通傳音險些令白妙顏神魂俱裂,次日返回宗門,白妙顏伏於案幾之上,悄然落下淚珠。
至於李家駐地,則坐落在魔都西南方位的繁華坊市之中,那座高達二十三重的玉霄寶閣內,彙聚了魔都諸多修為高深的修士,而執掌頂層之人正是李勇。
此時此刻,李勇將足踏於烏金桌沿之上,角落鑲嵌著金邊的熏香爐內,一縷縷紫檀幽香嫋嫋升騰。
李勇瞥了一眼身旁玉質書案上擺放的照片,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照片上之人便是白妙顏,李勇己於昨夜明確表明其立場:欲使白家延續與李家的合作關係,唯有屈尊前來服侍!
李勇目光掠向掛於牆壁的時符陣盤,尚有一個時辰便是他設定的“最後期限”,屆時白妙顏定會在此之前現身於他眼前。
為了那份價值三千萬晶石的修煉物資協議,付出些許**代價在他看來並非不可接受之選。
“錚——”“請進,妙顏師妹。”
李勇的眼神變得熾熱無比,嘴角更是抑製不住地上翹。
他對這位宛如冰山雪蓮般的女子早己覬覦己久,尤其在聽聞她那廢物道侶的訊息後,心中對她的占有**愈發強烈!
李勇素喜居高臨下的掌控感,而白妙顏自此處返回宗門後如何懲治那廢物道侶,僅憑想象就足以令他快感倍增。
然而,“錚”的一聲輕響打斷了他的遐想。
木質門戶悄無聲息開啟,一名身穿粗布短打,趿拉著草履沙灘褲的年輕修士走入室內。
此人正是陳卓。
“你是何人?
未經護院弟子許可,怎能擅自闖入……”李勇剛欲起身怒斥,卻隻見一道黑影瞬間閃至近前,緊接著一股磅礴修為之力將其死死鎮壓在地麵上。
“你,己至壽終正寢之時。”
李勇隻覺得耳邊響起一句森寒的話語,而自己的意識己然有些模糊不清。
陳卓揪住李勇稀疏的髮絲,猛地一扯,將其頭顱狠狠撞向牆壁。
一次,兩次,李勇那腫脹如豬頭的臉頰撞擊牆麵,發出陣陣沉悶聲響。
“住手……啊!”
陳卓一手提著李勇的頭髮,另一手抓住他肥碩的臀部,如同屠夫甩動待宰肥豬一般,將李勇摔向辦公桌。
“你,究竟是誰?”
李勇勉力支撐著桌麵,意圖退避,卻發現全身猶如被抽空般無力,無法施展出半點修為之力。
陳卓麵無表情,咬牙切齒地道:“吾乃取你狗命之人!”
在陳卓的話語落下之際,李勇如驚魂之獸,臉上佈滿恐懼之色,尖叫連連。
自幼至今,李勇從未嘗過血的味道,今日卻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弟子無知,犯下何錯,懇請前輩告知。”
李勇心急如焚,淚水早己滑落臉頰。
陳卓怒火中燒,猛踏地麵,腳下破碎的是白妙顏的畫像——那位他曾騷擾過的女子的夫君!
然而,聽到這話,李勇卻詭異一笑。
“原來你便是那傳聞中的修煉廢材,遭妻子鄙夷之人!”
他嘶聲力竭地指向陳卓咆哮著。
陳卓淡然挑眉,輕輕轉動指尖,生澀關節間的壓迫感充斥著他內心的憤怒。
“你口中的廢物是指我麼?”
他反問,麵上毫無波瀾。
“你甚至不配被稱為廢物,比起廢物,你更像一條依附於女人的走狗!”
李勇抹去嘴角的血跡,繼續道,“可知有多少修士覬覦你的伴侶白妙顏?
你也敢迎娶她進門?
哼!
小心某日我去你府上,當著她的麵……”語未畢,李勇忽覺寒氣刺骨,猶如被無形巨手扼住了喉嚨,再難發出聲音。
隻見陳卓目光冷冽,不動聲色地提起一隻黑色布袋,立時令李勇麵露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