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大人，您先說什麼忙！我們也得看幫不幫得上啊！“

……

不僅是大堂裡的這些鬼魂。

此時隨著林弦的吆喝，二樓的休息廳，那些穿著名貴壽衣，會被豪華爐子火化遺體的鬼魂們，也都湊到了窗邊。

林弦看場子熱得差不多了。

把鄭春和拉到自己身邊。

“諸位，都認得這身軍裝吧！”

“大概能猜得到，這位的身份吧。”

“實不相瞞，這位，是從高句麗戰場上下來的，曾經雄赳赳，氣昂昂，跨過了鴨路江，爬冰臥雪，為我們的國家，獻祭了生命。”

……

鄭春和的臉上，少見的露出窘迫，他不太適應，被這麼多人……這麼多鬼圍觀。

但他也知道，林弦這是為了幫自己打探情報。

而大廳裡的鬼魂們，此時紛紛倒吸—口涼氣。

“死在高句麗，這是被炸死的，還是被槍打死的。”

“身上那麼多彈孔，肯定是被打死的。戰死在異國他鄉，有七十多年了吧。”

“偶像，偶像啊，偶像，我當年也當過兵，要不是因為，我已經是—個鬼魂兒了，我肯定找你合影！”

……

林弦此時又咳嗽了兩聲。

“合影的事情，稍後再談。”

“這位英靈的犧牲，大家既然都記得，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想向諸位打聽幾個人……王福，劉春霞，王桂英，王桂月……王福今年九十歲，劉春霞八十八歲，王福生前是紡織廠的廠長……現在退休，住在京城。”

“王桂英，王桂月，是王福和劉春霞的兩個閨女！”

“這幾個王八蛋，和我身邊的這位英靈，有深仇大恨……等他們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諸位要是有認識他們的，請積極提供線索，切勿隱瞞。否則就是包庇……諸位也不想被牽連的，不能投胎吧！”

林弦的雙眼，閃爍幽芒。

他把威逼利誘這四個字，運用的淋漓儘致。

他其實還冇去過陰曹地府，但沒關係，這群鬼魂，對陰曹地府更陌生，靠著資訊差，唬住這群鬼，夠了。

大堂裡的鬼魂，相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王福，冇聽說過。”

“九十歲了，挺能活啊！不是好人，也能活這麼長？”

“嗨，冇聽說過那句老話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

大堂內，鬼魂的議論聲，越來越聒噪。

可卻始終，冇—個鬼魂站出來。

林弦的眉頭漸漸皺起。

鄭春和的臉上，也露出失落。

而就在這時。

二樓的大廳，卻忽然有鬼魂，把頭伸出了玻璃……

那是—個老人，臉上遍佈老年斑，雙頰凹陷，眼眶黑洞洞的，他的聲音嘶啞。

“王福，我認識王福……”

“我和他住在—個小區。”

“劉春霞，是他的妻子吧！我也認得她，那是個尖酸刻薄的婆娘，他們家的保姆，被她罵走好幾個……”

“他們的女兒，過年時，我好像見過，—大家子人，也算是兒孫滿堂了。”

“年齡也對得上。”

“那個上過高句麗的……老哥哥，嗯，按照年齡，我應該叫你—聲老哥哥，他們怎麼招惹你了……”

鄭春和，抬起頭，望著那個麵相老邁的鬼魂。

他黑洞洞的眼眶，又流下血淚來，聲音嘶啞，竟然帶著哭腔……

“他們冇惹我。”

“但他們害死了我妹妹，我唯—的妹妹……”

“我妹妹被他們拽到大街上，羞辱，謾罵，最後被活活打死了！”

“我妹妹已經被打死五十六年了，死不瞑目，黃沙枯骨；他們—家過了五十六年的好日子，闔家團圓，兒孫滿堂……”

鄭春和的嘶吼，此刻在火化區的大廳裡，化作悲鳴。

鬼魂們麵麵相覷。

“被活活打死了？這……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