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朝著我的馬兒甩了一下鞭子，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馬兒飛快地跑了出去。

我尖叫一聲。

極力地想要讓馬停下來。

可是它卻越跑越快。

顛簸讓我身上的傷更加疼痛。

我也更加用力地握緊了韁繩。

許是馬兒覺得太緊了，做出了抗議。

馬蹄高高抬起，我也從馬上墜了下去。

背部摔在堅硬的地麵上，我一動也動不了。

隻覺得喉頭傳來腥味。

越來越癢。

渾身冇有一處不痛。

腦袋昏沉，眼皮沉重。

我看著馬兒的蹄子朝我踩了過來。

我要死了嗎？

死在這裡也好，至少不用再承受折磨了。

迷糊之間，有人抱起了我。

我聽到他說：

“雲蘇，你怎麼樣？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騎馬的。

“你千萬要撐住，太醫，宣太醫！”

顧景的聲音裡帶著急切。

我費力地掀起了眼皮。

看著他的模樣。

一如我們年少時見麵的樣子。

喉間的腥甜味越來越濃。

我看著顧景身上穿著的雪白裝束。

伸手捂住了嘴巴。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臟了他的衣服。

不然我會被懲罰的。

大口的血從我的嘴裡湧出來，我極力地想要捂住。

可是冇有用。

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沾染了顧景的白衣。

也染紅了我的雙手。

我伸出手放在顧景的麵前。

如同捧著我碎裂的心，我慘然一笑。

想要問問他，如果我現在死了，他會不會覺得難過？

可是如今的我冇有資格，到嘴邊的話成了，

“世子恕罪，奴婢不該弄臟了你的衣裳。”

我清晰地看到顧景眼中的錯愕，還有驚恐。

“雲蘇，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10

我冇有死成。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熟悉的擺設，我被送回了我的屋子。

耳邊傳來太醫的聲音。

“啟稟世子，公主並冇有什麼大礙，身子也好得很，並冇有什麼性命之憂，至於吐血，大概是摔倒的時候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太醫的話，讓我覺得有些可笑。

我受了三年折磨，身體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即使冇有從馬上摔下，我的身體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罷了，罷了，或許這就是我的命。

房門被人大力地推開。

顧景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他將我從床上拖了下來。

神色可怖。

“雲蘇，幾年不見，你倒是很會演戲？我差點就被你騙了！”

我的身體每一處都在痛。

被他像塊破布似的扔在地上。

即使我已經這樣，他還是認為我在演戲。

“顧世子這麼英明的人，怎麼會被奴婢騙到呢？”

我的話，像是惹惱了他。

他上前一腳踩在了我的腿上。

“我以為冷宮三年你就能改，冇想到你依然死性不改，還想騙人？

“不是會裝嗎？那我就斷你一隻腳，你也就不用裝了。”

顧景的力氣很大，我絲毫冇有懷疑他說話的真實性。

“不，顧景，你不能，不要！”

我掙紮著想要逃離。

可是如今的我又如何能掙脫呢？

我隻能儘力地抓住顧景的腳，希望他能腳下留情。

“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可是任憑我再怎麼求，顧景還是一點一點地掰開了我的手。

“雲蘇，你不該騙我。”

他一腳踩了下去。

伴隨著“哢嚓”一聲，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鑽心的疼痛讓我直接暈了過去。

11

我的腿斷了。

太醫過來看過了。

他給我固定了斷腿，又給我開了藥。

內服外用。

為了治好我的腿，我很配合地治療。

胡明離開了，他覺得對不起我，他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