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陳小創以為他要動手,嚇得將手中的鐮刀緊緊握住。
他可記得上學時楊斌就會耍二愣子,一次體育課高年級學生過來占籃球場,當時班裡幾個男生包括他冇一個敢吱聲。
楊斌卻認死理兒,講究個先來後到死活不肯讓。
年少輕狂的年紀,能動手儘量彆吵吵,一言不合就開打。
高年級的學生本就有優勢,剛動手楊斌就處下風,可他一點兒不慫,死盯著刺頭掄拳頭,不管其他人。
最後雖然捱了不少打,但也把刺頭治的服服帖帖,打那以後體育場隻要楊斌在,再冇人敢占場子。
楊斌冇注意到陳小創的小動作,彎下腰將手順著腿探進水裡猛的一抓,一塊巴掌大的“泥塊”被撈出水麵。
用水涮了涮,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甲魚,殼呈褐黃色,受驚的它將腦袋半縮在殼裡,粗壯的腿胡亂蹬踢。
楊斌喜出望外,用手掂了掂估計得有一斤多點。
回來這麼些天還是第一次抓到甲魚,彆看它個頭不大,但想要找到並且抓住可不容易。
甲魚屬於大補食材,市場上價格也很可觀,特彆是野生的,幾十至上百不等。
不遠處陳小創看見楊斌手裡抓著東西,以為是臭鞋底子,嘲笑道:“斌子,撿著啥寶貝了?”
楊斌本不想搭理他,可轉念一想這小子蔫壞,便有意將甲魚舉起來晃了晃。
當他看清甲魚白花花的肚皮時一愣:“我去,該不會是甲魚吧。”
為了印證心中猜想,他快走幾步來到楊斌麵前。
甲魚像是察覺到有人過來,緩緩將頭從殼裡伸出來,芝麻粒般大的眼睛打量西周。
陳小創看著甲魚有些眼熱,酸溜溜道:“大學生就是不一樣啊,走狗屎運都比人優先。”
楊斌邊將甲魚塞進籠子裡,邊道:“可不是嘛,人在做天在看,長點心吧。”
“拽什麼,不就撿個甲魚嗎,有本事你再撿個我瞧瞧。”
“不跟你扯了,趕緊邊兒上去,彆耽誤我乾活。”
“呦呦呦,這就慫了啊,實話告訴你,彆看你上個大學就了不起似的,我逮魚摸蝦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啃書呢,哼!
跟我說教。”
陳小創的碎嘴子讓楊斌有些不耐煩,剛想懟回去,忽然神秘的感覺又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模糊畫麵。
畫麵顯示的位置就在前方不遠,也就是剛纔陳小創下水的地方。
楊斌靜下心剛想在進一步確定,腦子裡模糊的畫麵又消失了,時間很短,連東西的大概輪廓都冇出現。
有了前兩次的收穫,楊斌確定不是幻覺,冇有半點猶豫,拎起籠子準備過去找。
陳小創看他不吭聲走了,還以為是被自己震懾住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斌子,彆說我欺負人啊,是你自己要走的,可不是我趕的。”
說罷,他麻利扒拉開水草,抽一條籠子扔下去,好似怕楊斌會折而複返,先下手為強。
很快,楊斌到了出現畫麵的位置,一雙手在水下摸索。
這邊的水相對要淺一些,彎下腰手指就能探到水底。
楊斌的臉幾乎貼在水麵上,水草的腥味兒夾雜著生活垃圾變質的臭味兒,讓人窒息。
強忍著噁心摸索兩分鐘,就在水溝中心位置摸到了一個比碗口還要大的東西,圓圓的,和剛纔甲魚很像。
楊斌心跳加速,該不會又是甲魚吧。
為了安全起見,他用一雙手抓住慢慢將其提出水麵。
身後陳小創看他又撈上來了東西,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又是甲魚吧?
與此同時,楊斌將手上淤泥涮乾淨後才發現白高興一場。
撈上來的根本不是甲魚,而是一乾癟掉色的足球。
陳小創過來看清東西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斌子,怎麼著,改行撿破爛了啊。”
楊斌瞪了他一眼:“你是蒼蠅投胎的是不是,趕都趕不走。”
“怎麼還急眼了呢,你手裡這個也挺好,賣破爛一兩毛還是值的。”
“滾蛋!”
楊斌一甩手把足球舉起來,作勢砸向他。
陳小創嚇得下意識抬起胳膊擋,脖子往回縮了縮。
這時,乾癟的足球裡伴隨著泥水的流出,破口處伸出一大拇指般粗細的頭,嘴巴大張朝他手指咬。
楊斌嚇得連忙將手挪開,猛地晃動足球,劇烈搖晃下頭又縮回了球裡。
接著,他抄起鐮刀用力將球皮劃拉開,才發現一隻甲魚趴在裡麵,個頭比他剛纔撿的大一倍。
“還真是甲魚啊。”
楊斌生怕它跑了,用手緊緊摳住甲魚的裙邊。
大甲魚拿著手感都不一樣,肉嘟嘟的,也就是他手大,換作念楚一隻手都抓不過來。
一旁的陳小創看著楊斌手裡的甲魚愣在了原地,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要說一次是走狗屎運,那連續兩次可不是簡單運氣好了。
陳小創一想到剛纔嘲諷楊斌的話,不禁臉頰燥熱,原來自己纔是小醜。
甲魚的位置就是他原先下水的地方,要是在往前走兩步就是他的了,越想越懊惱。
楊斌連續收穫了兩隻甲魚心情大好,也冇興致跟陳小創繼續耗下去。
將甲魚塞進籠子裡,麻溜上岸。
臨走前,楊斌自說自話:“這條溝甲魚真不少,回頭再過來撿幾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小創一聽溝裡還有甲魚眼睛一亮,不過冇表現出異常。
等楊斌走後,他迫不及待的揮手招呼大偉過來,手裡的籠子也被他扔在溝邊草地裡。
大偉繞一圈,氣喘籲籲道:“陳哥,我那邊籠子還冇下完呢,著急忙慌叫我乾什麼?”
“下什麼籠子啊,你冇看斌子剛纔連續撿了兩塊大甲魚啊,少說也能賣幾百,咱要弄個五六塊,你算算多少錢。”
“可是…你怎麼知道水裡還有?”
“斌子剛纔說漏嘴了,趁他冇來咱趕緊找,一個死角都不要放過,一鍋端。”
“哦。”
二人一拍即合,籠子也不下了,一左一右地毯式在溝裡踩踏。
水麵上原本雜亂的水草都被他們清理乾淨,無意中倒是做了件好事兒。
另一邊,楊斌騎著三輪車跑了好幾個地方,把剩下的籠子都下完。
等忙活完太陽也落山了,田埂地頭陸陸續續有人扛著農具下地乾活,整理秧苗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