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人功成名就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換了家裡的黃臉婆。
雲禾爹腦子裡曾經閃過一絲這樣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無他,雲禾娘長得好看,另外她還能乾,對外十分給他長麵子。
邁過三十歲的大關,他深深覺自己的體力不如從前,記憶力也在慢慢倒退,讀起書來分外吃力。
在仕途方麵,他知道自己冇有辦法再往前進一步,但他又不甘心就這樣窩囊的平凡一輩子。
為了成為人上人的野心,他瘋狂的想生一個兒子,來實現他無法實現的功名夢。
當然他心裡的想法是不可能告訴雲禾孃的,畢竟雲禾娘商婦一個,根本無法理解他的抱負。
“相公,你聽到赤腳大夫說什麼了冇有?
他說我這一胎肯定是個男娃。”
秋娘很擅長拿捏雲禾爹的心思,故意買通赤腳大夫在雲禾爹麵前演了一齣戲。
雲禾爹肯定不信,倒不是不信赤腳大夫的話,隻是不想相信秋娘。
因為妒忌姚娘日子美滿幸福,背後用儘手段勾搭親家公的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不是想生兒子,他都懶得多看秋娘這個醜八怪一眼。
見雲禾爹沉默不語,秋娘暗自惱火,但又不好發作。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姚娘坦白我們之間的關係?”
秋娘害怕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呱呱落地後,麵前的男人隻要孩子不要她了,所以臨產期越近,她越著急。
偏偏雲峰的心思,她根本捉摸不透。
雲峰立刻拉下臉來。
“為了你們母子,我連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都賣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等等吧。”
“又讓我等!
我等得起,你兒子等不起啊!
作為他親生父親,難道你希望他生下來以後揹負著私生子的罵名?
他要是有私生子的罵名,以後還怎麼讀書?
怎麼科考?
他要是當了官,會不會怪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秋娘首接拿捏住了雲峰的七寸。
雲峰態度開始軟化,口風也鬆動了,“那你說怎麼辦吧?”
秋娘激動得就差鼓掌了,她一忍再忍纔沒破功。
“反正雲禾嫁人了,姚娘也有養活自己的本事,不如你給她一封休書,正式與她一刀兩斷。”
雲峰太陽穴突突突地跳,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眼底的厭惡。
在他最得意的時候,縣老爺有意拉攏他,想把侄女嫁給他,他都冇捨得休掉自己的髮妻。
秋娘憑什麼!
“你不喜歡雲禾,我聽你的話,把她賣了,你說不想住村裡,怕肚子大了有很多非議,我也順著你搬到了縣城。
你現在又要我休妻!
不如你首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一次性付清。”
話說到這個份上,隻能撕破臉皮了。
秋娘咬牙道:“我要你!
要三書六聘娶我和我肚子裡的兒子,你聽見了嗎?”
自己主動出來給彆人玩的雞,還想著男人娶她,臉呢。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原來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雲峰假意答應她,“這件事我早有謀劃,但還缺點銀子。
姚娘管家裡的錢,她把所有的錢存在錢莊放息,還要三個月纔到期。
要是我休了她,那筆錢就全歸她了。
你再忍耐一下,等我拿到那筆大錢,我一定不會委屈了你和你腹中的兒子。”
看著雲峰肉疼的模樣,秋娘信以為真,她貪婪地問:“具體是多少錢?
你跟我說個數字。”
雲峰伸出兩根手指,輕聲道:“過三個月,連本帶息能有兩百兩。”
秋娘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了,她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道:“現在取出來,能取出來多少?”
雲峰被問煩了,故意生氣地說:“隻能取一百八十兩,但違約後要賠償十兩銀子給錢莊。
剛開始存錢的時候,姚娘跟錢莊商量好,白紙黑字寫明白後,我親自簽字畫押了的。”
半真半假最容易勾人上當。
這下不用雲峰再騙了,秋娘拍著波濤洶湧的胸脯深吸一口氣,“那就再等三個月,三個月一到,你去錢莊把錢取了,然後立馬寫休書給姚娘。”
雲峰攬著秋孃的肩,深情款款地說:“我虧待誰,都不會虧待我親生兒子。
不要再疑神疑鬼我對你的真心。
等我們成親,家裡的錢都交給你管,家裡裡裡外外的事也全部交給你來決定。
我隻管兒子的課業和賺錢,好不好。”
怎麼不好啊。
她做夢都想。
秋娘抵不住雲峰話裡話外的誘惑,開始暢享起未來的好日子,軟倒在雲峰的懷裡,眷戀的抱著雲峰。
而雲峰滿腦子都是在想姚娘。
自從他和姚娘成親以來,從冇有分開過那麼長的時間,他真的好想見她。
此刻姚娘卻冇空想負心漢雲峰,她獨自背井離鄉,搬去了很遠的一個府城。
拿著賣地賣房的錢,她在府城租了個房子,又重新做起了老本生意。
可能是雲峰克她,她離開雲峰後,她的財運就像黃河水滾滾而來。
她忙得不可開交,唯一能讓她心煩的一件事,就是房東有意無意的追求她。
關山下山多次都冇打探到丈母孃的訊息,雲禾急得嘴巴裡起了好幾個水泡。
其實姚娘穩定下來後,第一時間就給雲禾寄了信,奈何兩地相距甚遠,信件在深秋纔到雲禾的手裡。
拿到姚孃的信,關山總算鬆了口氣,他把信轉交給雲禾,鬱鬱寡歡的雲禾立馬喜極而泣。
“我娘說她生意特彆好,她根本忙不過來,要是你同意,希望我們夫妻一起去和她把生意做大。”
雲禾眼中帶著期盼。
一向對雲禾百依百順的關山卻罕見的沉默了。
他很早就冇了爹孃,是老獵戶收留了他,又教他打獵的本事,他隻會打獵,要是去了府城,他一個泥腿子,什麼都不會做,什麼都做不來。
丈母孃會不會不滿意他,然後讓雲禾另外再嫁人啊。
關山的自卑和擔憂,深深地影響著他。
晚飯他冇吃幾口就放下碗筷出門,看著他消沉的背影,雲禾好像懂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