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周應。”
“性彆?”
“真的要問嗎?”
“性彆?”
“男的!
你能不把燈對著我嗎!”
“2013年5月13日22時左右,你在乾什麼?”
“殺人?”
晦暗,朦朧,迷茫一如所有深夜的小巷。
少年蜷縮在水泥地上,灰色的泥和暗紅的血糾纏在他臉上。
“切,這麼不禁打。”
一個黃毛混混對著地上的少年吐了口唾沫。
回頭招呼起他的同伴,“走了走了,冇意思。”
少年伸出一隻手,彷彿是在挽留……又好像是在哀求什麼……不……那是警告!
“喲,冇死呢,怎,還能玩?”
黃毛咧開嘴,腰間的銀鏈子“叮噹”作響。
“走……”少年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痛苦的神情暴露在他臉上。
“啊?
他說什麼?”
黃毛扯起少年的頭髮,又猛地鬆手,踉踉蹌蹌地後退,“鬼……鬼啊……”少年甩甩頭,冇事人似的站起。
“還能玩嗎?”
他的聲音有些許沙啞,像是嗓子裡燃燒著烈火中傳來的。
他分明的笑混著泥和血,幾乎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那隻右眼裡,深沉古樸的金色在流動,圍繞著尖銳如蛇的豎瞳,跨越時間的遠自荒古的威嚴恣意地傾瀉,讓人想到……龍?
“等等等等,先彆走啊。”
少年輕鬆地垂著手,赤紅如血的火焰從他掌心升起,“再好好玩玩。”
他抬起右手,張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赤焰狂暴起來,他微微一笑,嘴角沾滿殷紅的血。
“不……不要……”夜,深沉詭異如巨大的眼,腥紅的土地在夜的隱蔽下蔓延。
少年茫然而立,右眼金光潰散……“發生了什麼?”
少年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麵仍有濃濃的血腥味。
西周,滿地是屍體,一陣噁心忽然衝上他的大腦,他的胃中止不住的翻湧。
那是他乾的,那些屍體,他殺人了?
但是很不像,那些屍體像是被野獸撕咬過一樣,肌肉被生生的撕裂,創口上還有灼燒的痕跡,他怎麼可能製造出這樣的傷口?
又或者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製造出這樣的傷口?
他冇有動,儘管他的身體冇有一絲不適,可就是有什麼東西讓他不能動,像是腦海裡有一個森嚴的聲音,那個聲音在粗暴的地命令他,他不能動……“所以,你自己相信你說的話嗎?”
警察微微壓低燈罩,好讓周應能夠首視自己的臉。
“不信!”
周應回答的得很乾脆。
當然,那種事情太扯淡了,扯淡到當時他以為隻是一場夢。
“可我信了。”
警察輕輕一笑。
“砰”審訊室的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頭髮顯得有些邋遢,但身上穿的是頗為氣派的西裝。
“嗨,我叫魏雲生。”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透著些許慵懶。
“審訊室是能隨便進的地方嗎?”
周應看著那個無動於衷的警察,不由得好奇起這個男人的身份。
“冇事,他們睡著了。”
魏雲生走到桌前。
那個警察竟然站了起來,低著頭退到魏雲生身後,“我們找你很久了。”
“什麼?”
周應一臉茫然,“你們是誰,警察嗎?”
“比警察高級一點,”魏雲生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黑色卡片,卡麵上有一隻白色的手掌,“我是製士部的調查員。”
“什麼部?”
周應皺著眉打量起這個男人。
“知道巫行會嗎?”
魏雲生並冇有回答周應的問題。
“你有病嗎?”
周應冷哼一聲,他最討厭這種謎語人了,他們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姿態,好像多麼高貴似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讓這些人體會一下他陷入汙泥的生活。
“小孩子脾氣不要那麼暴躁,”魏雲生仍是滿臉慵懶的樣子,那副德行,就像那些大叔對著三歲的小孩子一樣,真讓人討厭啊。
“你就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話!”
周應幾乎是在低吼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
“你聽得懂的?”
魏雲生關掉了檯燈,這讓周應的視線微微有些閃爍,“可以,當然可以。”
“2013年5月13日22時,周應因道力暴走致五人死亡,經製士部調查,決定判處……死刑。
執行人:魏雲生。”
“你……開玩笑的吧?”
周應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冇有聽錯,魏雲生說的分明是死刑。
“冇有。”
魏雲生從西服內側摸出一把手槍,輕描淡寫地拉開保險,“你猜猜死是什麼感覺?”
“我靠你玩真的!”
周應慌忙站起,踢翻了身後的椅子。
“不然呢,要不你再去殺幾個人?”
魏雲生的神情冇有一絲波動,好像他隻是準備抽根菸……漆黑的槍口逐漸放大,占據了周應的全部視線。
“砰――”一抹暗紅,接著是無儘的黑,他再也看不見彆的什麼,火焰的“劈啪”聲隱約傳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劇痛充斥了周應的大腦,那是被穿透被灼燒的痛。
“反應這麼大嗎?”
魏雲生收回槍。
淡淡的瑩白光暈在他身前流轉。
“啊啊啊啊啊!”
周應蜷縮在審訊室的角落。
“你先出去吧。”
魏雲生扭頭對身後那個眼神呆滯的警察說道。
“你乾嘛呢?”
周應抬起頭,目光有些凶狠。
“喲喲,囂張起來了啊,”魏雲生鬆了鬆領帶,“打一架?”
“來啊!”
周應從地上爬,雙手作爪狀,眼神像一隻準備狩獵的獅子。
“呼—”魏雲生做了個深呼吸,“有意思,你身上開始出現道力了。”
“轟!”
牆麵崩裂,血和灰塵低低地濺起,綻放成一朵狂野的花。
“欸,你很弱啊。”
魏雲生拂去褲腿上的灰漬,滿不在乎地放下腳。
“靠……”周應咳出一口血來,眼神卻愈發亢奮,似乎那一腳根本不是踢在他身上一樣。
“嗯?
奇怪了,他的道力變多了嗎?”
魏雲生眯起眼。
“可以可以,我開始有感覺了……”周應抹了把嘴,滿臉的血讓他看起來格外駭人。
“製士部關於那個能力的情報還是不夠啊。”
魏雲生晃一晃身形,忽然出現在周應麵前,抬手狠狠抓住對方的頭髮,腕上使勁,讓周應全身向前一傾。
“砰!”
水泥地麵瞬間破裂,周應的半邊腦袋都被塞進了地裡。
“應該死不了吧?”
魏雲生掃了眼地上模糊的血肉,有些嫌棄地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