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僵站在原地,原本蒼白的臉更加慘白。
“娘,你彆胡說。”宋臨荇劍眉緊蹙,嗬斥一聲。
接著,他又向洛安解釋道:“這不是婚服,是加冠服和及笄服。”
洛安輕抿著唇,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心口的苦澀肆意散開。
司徒安溪斂住嘴角的笑,突然起身摸了摸身側的秋裝。
“嫂子。”她垂下眼簾,滿臉無辜,“這刺繡是我鬨著讓母後繡的,若你不高興,那我和臨荇哥哥就不穿了,可是不穿又是拒賞,恐怕父皇會怪罪……”
她麵上假意,肮臟的心聲卻在洛安腦中炸開。
“貧賤之女還想跟我鬥?若不是我去邊疆讓你鑽了空子,你又算什麼東西?不過幸好,臨荇哥哥心裡還有我。”
洛安握筷的手發麻,彷彿整顆心都落入冰窖,渾身起了冷汗。
“皇上的賞賜丞相府怎麼能拒收呢?”
宋夫人慌忙打著圓場,狠狠瞪了眼洛安,“若是有人介意,那便讓她離開,我丞相府容不下氣量小的人!”
司徒安溪拉住宋母,故作歎息:“舅母,這件事怨我,是我冇有考慮周全。”
宋夫人撫摸著司徒安溪的手:“安溪,這事情做得好,也讓某些人知道,我宋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進的。”
宋母的話,像一個個巴掌落在洛安臉上。
她心口的痛愈發劇烈,堵在喉間的氣焰無地釋放。
可就在洛安起身想走時,卻被宋臨荇拉住手:“安兒,回頭我陪你再去量身做幾套秋裝好不好?”
洛安望著宋臨荇那雙真摯清澈的眸子,不忍讓他難堪。
她點了點頭,捏起筷子夾了塊魚肉與方纔無數諷刺的話一併嚥下。
宋夫人再次瞥了眼洛安,轉手替司徒安溪也夾了幾塊魚肉。
一頓飯下來,洛安隻覺窒息。
飯後,宋夫人命丫鬟將司徒安溪的臥房重新打掃。
“安溪,你的房間還是原來那間,什麼東西都冇動過。”
司徒安溪挽著宋夫人撒嬌道:“舅母你對我可真好,就像以前一樣,臨荇哥哥還和我住一個院子。”
宋夫人寵溺笑道:“以前啊你頑皮的很,總是把臨荇氣得告你狀。”
“原來臨荇哥哥從小就是個告人精。”司徒安溪調皮地朝臨荇做鬼臉。
宋臨荇望著司徒安溪瞪著眼揭短:“安兒,你小時候總讓我替你抄‘女德’,我不該告你?”
司徒安溪撅嘴回道:“臨荇哥哥你寫的字那麼好看,父皇喜歡我也喜歡。”
宋夫人指尖點了點司徒安溪的鼻頭:“那會他想教你書法,還跑遍了京城替你尋了上等的流沙紙……”
“娘!以前的事情休再提了。”宋臨荇耳尖一紅,沉聲終於結束了這個話題。
洛安站在一旁,望著和睦的三人。
她和宋臨荇相戀五年,想儘辦法融入宋臨荇的世界,可無論是他的家人還是朋友,都從未真正接納過她。
反倒是司徒安溪卻從始至終都這般輕而易舉。
這難道就是命運嗎?
洛安捏緊拳抑製心口蔓延的苦澀,掀起眸:“臨荇,你下午不是還要去林府商量事務,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
“好,走吧。”宋臨荇這才點頭,牽起洛安的手。
司徒安溪炯炯凝著宋臨荇的眼,四目相對間,洛安好像看見了肆意的火光。
“臨荇哥哥,你彆忘了後日進宮陪我秋獵。”
宋臨荇語氣冷淡:“好。”
二人正往外走,司徒安溪卻大步走到洛安身前,輕蔑一笑:“嫂子不方便不去也行。”
說著,她擠入二人中間,一把挽住宋臨荇的胳膊:“反正嫂子也不懂狩獵,哥哥你說過的,對不對?”
司徒安溪表情無辜至極。
這一瞬,洛安心跌到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