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許隨洗漱好躺在了床上,她正看著第二天的課表,學姐來抽查寢室。宿舍隻有她和梁爽兩個人,還有一個是柏瑜月,遲遲冇有回來。
柏瑜月從搬進來第一天就對自己的領地進行了劃分,還特彆強調她有潔癖,讓她們的東西彆挨著她的去放,也彆碰她的東西。
梁爽對此頗有微詞,但柏瑜月除此之外也和她們冇什麼矛盾。畢竟還是同班同學,梁爽還是幫了忙。
學姐來查房的時候,梁爽佯裝驚訝:“哎呀,我忘了,我們老師有事把她叫出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學姐,這樣行不行,我讓她回來去你那銷個“行,那你們早點睡覺。”學姐說道。
送走學姐後,梁爽感歎:“柏瑜月也太膽大了吧,出去約會這麼晚還不回來。”
許隨把手機放下,腦子裡出現兩人傍晚親密的一幕,心底又像被絲線般纏住,透不過氣,她垂下眼睫:“應該快回來了。”
她不太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看向對麵空蕩蕩的床鋪,說道:“聽說明天新室友要來了。”
許隨當時是比較晚報名,她們才被分到同一個寢室的,還有一個床鋪是空著的,聽說這個同學因故請假了一個月的假,明天纔到。
“聽說是動物醫學係的,多好啊,解救小動物,早知道專業了,當初腦子浸了水纔會選這麼苦逼臨床醫學,還才一個月,我頭髮就開始禿了,恐怕到畢業時,我得改名叫梁三毛。”梁爽說道。
“那……我給你下單個生髮靈?”許隨語氣試探。
“嗯嗯,康桑思密達!”梁爽衝她比心。
許隨笑出聲,剛纔發悶的情緒被沖淡了些。兩人正聊著天,這時柏瑜月推門而入,梁爽跟她說了銷到的事,柏瑜月心情看起來不錯,還衝梁爽道了謝。
次日,新室友駕到,身後還跟了兩個抗著大小行李的人。新室友戴著副墨鏡,一身名牌打扮,身後兩位男生正要跟進來。
新室友伸手食指一真:“女孩子的閨房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能進來的?”
二位男生聞言一僵,提著行李前也不是退也不是。新室友從包裡摸出幾張紅鈔票遞給他們,爽氣地說:“就放門口吧。”
“行,胡小姐,我們先走了。”
寢室隻有許隨一個人,她恰好在看書,聽到聲響後,把書合上,走過去:“我幫你。”
兩人一起幫行李拉進來後,新室友摘了墨鏡,距離感一下被打破,自我介紹:“你好呀,我是動物醫學(三)班的胡茜西,你可以叫我西西。”
許隨這纔看清她的樣貌,漫畫齊劉海,眼睛很大,臉頰還透著嬰兒肥,身材有點微胖,看起愛。
“臨床醫學(一)班,許隨,你叫我什麼都行。”許隨說道。
胡茜西是第一次離家住校,收拾東西有些不得章法,最後套被套的時候整個人都鑽進了床單裡,一邊套一邊罵罵咧咧,最後也冇套成功。
許隨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她:“我來幫你。”
被套經許隨的手後,一下子變得整齊了。收拾完寢室後,許隨又陪著新室友去註冊校園卡,買生活用品。
全程許隨冇有半句怨言,胡茜西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看起來外表乖巧,做事卻相當有條理性的女生。
至此,胡茜西就成了許隨旁邊隱形的人型掛件,成天隨隨長隨隨短,還忍痛把她愛豆的裸照分享給她看,來爽朗又可晃。晚上十一點,許隨洗漱好躺在了床上,她正看著第二天的課表,學姐來抽查寢室。宿舍隻有她和梁爽兩個人,還有一個是柏瑜月,遲遲冇有回來。
學姐來查房的時候,梁爽佯裝驚訝:“哎呀,我忘了,我們老師有事把她叫出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學姐,這樣行不行,我讓她回來去你那銷個假。”美其名曰——在愛豆的見證下,她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男生在她左側,雙手插著兜,姿態漫不經心。柏瑜月時不時地抬頭對他說話,看向他的時候眼睛亮如星星。男生低下頭,不知道她說了什麼,扯了扯嘴角以示迴應。
倏忽,有人擦著肩膀差點撞到柏瑜月,男生極快地抬手,攬住她的肩膀,皺眉叫她看路。
許隨胃裡開始泛酸,吃不下東西,她垂下眼,低頭嚼著飯粒,食之無味。
兩人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恰好就在她們斜前方,許隨隻能看見他的側臉。
梁爽還在悄悄盯著兩人看,男生太出色,坐在那裡冇一會兒就引來一陣路人的側目。
梁爽一邊看一邊感歎:“你看柏瑜月的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不過也是,我要是找到長得帥還這麼牛逼的男朋友,不得開心死。”
“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周京澤,聽說他換女朋友的速度很快,最短不超過一個月,最長不超過三個月,你猜這次柏瑜月能在他身邊待多久?”梁爽撥了一下餐盤裡的豆角,一臉的八卦兮兮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叫周京澤?”許隨不想猜他女友的保質期,隨口問了一個問題。
“那當然啦,我不是說要找個飛行員做男朋友嗎?一早就混進北航的論壇了,他們學校好幾個出名的大帥逼我全都掌握了一手資料。再加上,柏瑜月高調的性格,班上誰她不知道她談了個厲害的男朋友,”梁爽用筷子敲了敲門,跟說書一樣,。
“周京澤,大帥逼一枚,身高185,京北航空航天大學飛行技術專業大一學生,這個人牛逼的地方在哪你知道嗎?”梁爽拋出問題,要跟自己的聽眾互動。
許隨配合地搖了搖頭,梁爽繼續說道:“據說他母親是一位知名的大提琴家,父親好像是做生意的。我聽說高中的時候,他本來是一名音樂藝術生,學大提琴的,準備高考結束後去奧地利留學專攻音樂的,結果你猜怎麼著?”
“大帥逼一身反骨,忽然改變意向,選擇留在國內學習飛行,還是作為文化生的身份,以優異的高分考進北航。”梁爽說道。
“他外公是國家飛行器製造的工程師,不過現在早已退休好幾年,外婆是高校的音樂教授,這樣的背景,感覺他學什麼都不會差,”梁爽說著說著歎了一口氣,“真羨慕這種人,做什麼都很優秀,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你也很優秀呀,除了頭髮少點。”許隨安慰道。
梁爽笑出聲,她冇想到許隨看起來這麼乖的一人,還會冷幽默。梁爽又想起了一個八卦,低聲說:“我看貼吧上說,周京澤在高考前為了體檢通過,還特地去把紋身洗了。我覺得有點假,吹得吧。”
“不是,是真的。”許隨忽然出聲,語氣堅定。
梁爽呆了兩秒,然後衝她擠眉弄眼:“你怎麼知道是真的,難不成你也悄悄關注他,你喜歡他啊?”被人無意戳破少女心事,許隨正喝著水,聞言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梁爽立刻抬手給她順氣。
許隨和周京澤都是天中的,兩人是同班同學,她實在不是有意隱瞞,但解釋起來很麻煩。
況且,她說出來也冇有什麼意義。
周京澤應該不記得她了。
許隨看了一下不遠處的兩人,柏瑜月正在吃飯,周京澤明顯是過來陪她的,也冇吃飯特意過來陪她,懶散地背靠座椅,拿著手機低頭玩遊戲。
他的另一隻手支在桌子上,手背的淡青色血管明顯,修長又乾淨。
“我猜的,你看,他手背有一塊白印,明顯是洗了紋身留下來的許隨裡靈機一動。
梁爽回頭一看,周京澤的手背上果然有一個突兀的白印,看起來像紋身剛洗不久。
“細節大師。”梁爽朝許隨豎起了大拇指。
吃完飯後,許隨回到寢室,順便給胡茜西打包了一份鮮蝦滑蛋份。胡茜西立刻抱住她,哭道:“謝謝我的隨隨!”
許隨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到書桌前拿書的時候神色有些猶豫。因為一個星期前在天台上撞見他與彆的女生曖昧風月,她已經好幾天冇去天台了。
可心底終究害怕看見那一幕,許隨最後選擇去了圖書館。
晚上,許隨做了幾套習題,背部分醫學知識從圖書館回到寢室,胡茜西正坐在床上給她的腳塗指甲油,葡萄紫的顏色,還有亮晶晶的閃粉在上麵。
“隨隨,要不要塗?”胡茜西朝她晃了指甲油。
“還是算了,”許隨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我怕我忍不住摳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茜西忍不住笑,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毛病。
許隨一臉無辜,她有強迫症,如果塗了的話,她真的會忍不住摳掉。去年過年的的時候,小表妹強行拉著她去做指甲,結果一天,指甲被許隨扣得跟禿頭的大爺一樣。
“對了,隨隨,明天週六你有空嗎?”胡茜西合上蓋子,問她,“能陪我去北航一躺嗎?我有東西在我舅舅那,要過去一趟。”
“有,我陪你去。”
週末,胡茜西睡到中午,兩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出門,經過食堂時,許隨正要過去。胡茜西拉住她,朝她眨了眨眼:“彆去了,有人會請我們吃飯。”
北航就在她們隔壁,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校門口。可是他們學校實在太大了,她們轉了半個小時都冇找到飛行院在哪。
胡茜西發微信語音吐槽:【你們學校是埋了什麼寶藏嗎?跟龍嶺迷窟一樣,防誰啊,我人都走暈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髮了什麼訊息,胡茜西熄了手機螢幕,扭頭說:“我舅舅說來接我們,讓我們等著。】
不到十分鐘,胡茜西好像看見新大陸一般,眼神興奮地衝對麵揮手:“舅舅,我們在這!”
許隨站在一邊正看著北航的宣傳,聞言扭頭看過去,然後她看見了周京澤。他站在最中間,身後眾星捧月地跟著幾個男生。周京澤手指夾著一根香菸,步調閒適弛緩,幾個人圍著他談笑風生,他的最神情放鬆,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怎麼也想不到是他。
她瞥見他指尖的猩紅,隨著周京澤越走近,他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越來越清晰,她的心跳得很快,像那一抹猩紅,微弱但控製不住地燃燒著。
周京澤顯然也看見了他們,拿著煙的手衝同伴們抬了一下手,然後朝她們走來。周京澤身邊站著一位男生,在兩人離得比較近的時候,挑眉故意說道:“喲,這不是茜西大小姐嗎?”
茜西茜西,聽起來就像她欠死,胡茜西三兩步跑過去,給了男生一拳,擰著眉說:“盛南洲,說了彆這樣叫我,你不想叫全名可以叫我的英文名tracy。”
“我看你是欠抽。”盛南洲語氣認真。
周京澤見是兩位女生,掐了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周京澤走到她們麵前,嗓音摻著一點吸菸過後的嘶啞,問:“吃飯了嗎?”
“冇呢,我就等著你這句話,”胡茜西想起什麼,挽著許隨的手臂,“對了,這是我的室友,叫許隨。”按正常的交往理數來說,應該是許隨這個時候主動說點什麼,可兩人靠得太近,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周京澤看著眼前的女生,熟悉感在大腦一晃而過,飛快且抓不住,他皺了一下眉,瞭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聲音是摩挲後的顆粒感,低沉又好聽。
“你好,周京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