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的鈍痛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湧向常天清西肢百骸,耳邊傳來女人的咒罵聲。
“小賤人,我告訴你,我們如意坊可不是吃素的,今天這五百兩銀子你要是還不上,就彆怪我們不客氣。”
穿著一身嫣紅棉衣的女人,身邊圍繞著一群壯碩的女打手,正站在院中對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破口大罵,看熱鬨的鄉親們也時不時附和兩聲。
常天清就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醒來,濕熱的血液順著她的額頭流下,她還冇看清楚眼前狀況,就被那女人當頭一踹,本就不清晰的意識更加混沌,這時屋內衝出一位模樣嬌俏的少年,擋在常天清身前。
“住手,彆打她了,會死人的。”
少年雙眸泛起淚花,手卻死死環住昏昏沉沉的常天清。
身著嫣紅棉衣的女人,瞧見攔在常天清身前的男子,眉目清秀,紅唇瑩潤雖算不上十分美貌,倒也有七分姿色,打量的眼神從下到上掃視了一遍少年全身,旋即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道:“喲,常天清,這是你相公吧,模樣還是蠻俊俏的哈,我看你家這個鬼樣子,也是還不起如意坊的賭錢了,不如......”女人惡狠狠瞪著地上的常天清,眼裡露出貪婪的精光“不如......賣了你這小相公去還債吧,哈哈哈哈。”
說罷女人就要上手拉扯擋在常天清身前的少年。
“住手。”
常天清強打精神,站起身來強硬的拉開了扯著少年衣領的手。
剛剛那一踹,彷彿踹通了她的任督二脈,無數原本屬於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充斥著她的腦海。
這是一個女尊世界,女人娶男人,女人主外男人主內,男人要絕對服從女人。
而這具身體的原主,是一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地痞流氓,整日不思進取還乾起來販賣人口的勾當,眼前這個攔在她麵前的俊秀少年估計就是她拐來的,至於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原身的原因她暫且不知,畢竟從她窺探到的記憶中,她對這個少年算不上好。
而眼前這個對她動輒打罵的紅衣女人,就是她每日必去賭錢的如意坊的坊主唐棠,原身因為好賭,欠下一大筆銀子,東拚西補怎麼都湊不上還款,索性不還了,準備收拾細軟跑路,結果剛一踏出門就被不知道從何處得到訊息的唐棠捉個正著,驚懼下又被人毒打一頓竟活生生被嚇死了,常天清就這樣戲劇性的接替了這具身體。
常天清默默感歎,人家穿越吃香喝辣,打臉爽文,美男環繞,自己卻是天崩開局,一屁股爛債,回頭回望一眼“家”的方向,心情更添一絲鬱悶,幾塊瓦片稀稀拉拉土塊堆積起的圍牆搖搖欲墜,真是看一眼都添堵。
“你她孃的,逞什麼英雄!”
唐棠被常天清捉住一隻手腕無法掙脫,隨即抬起另一隻手扇過去。
一陣掌風來襲,常天清收迴心神,立刻放開鉗製住唐棠的手,一個閃身躲過即將落下的巴掌,反手扇了唐棠一巴掌,唐棠捂著有些紅腫的臉蛋不敢置信的盯著常天清道:“你敢扇我?”
站在一旁的青衣少年,眉頭微蹙盯著這一切。
唐棠怒極,暴喝身後打手:“你們乾什麼吃的,就這樣看著我被打嗎?
還不快上給我打死這賤女人!”
“哦......是,大夥上啊!”
隨著帶頭打手的一聲號令,烏泱泱的人群將常天清團團圍住,唐棠露出得意地笑容,狂妄叫囂道:“小賤人,要是你現在跪在地上給我舔乾淨鞋底,在給我磕幾個響頭認錯,把你的小相公送給我玩幾天,我就大發慈悲原諒你,給你留條賤命,怎麼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是嗎,如果你現在願意跪下來給我磕幾個響頭認認錯,剛剛的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哦!”
常天清活動活動筋骨滿不在意笑道。
“賤人,死到臨頭還嘴硬!
給我打!”
唐棠一聲令下,一大批打手蜂擁而上。
常天清嚥了咽口水,冇穿越前她曾是A市最具盛名的武術指導,身體全盛的時候和這幾個嘍囉玩一玩完全冇問題,可現在這具身體還在不停冒血,隨時都有昏厥的可能,持久戰根本耗不起,隻能速戰速決,先震懾住她們,她們纔不敢輕易出手。
常天清目光淩厲調整氣息,幾乎是手腳並用,瞄準人體最脆弱的部分,蓄力擊打,幾下便打倒了幾個衝在前麵的打手,她快速穿梭於人群之中,看準時機一擊斃命。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驚歎不己。
唐棠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冇想到常天清竟然如此厲害。
常天清一腳踩在一名倒地的打手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唐棠,說道:“還要繼續嗎?
我可不介意再陪你玩玩。”
唐棠咬咬牙,心知今日是討不到好處了,卻也不甘心就這樣被下了麵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塗著嫣紅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皮肉中。
見她神色難看,周圍打手也麵麵相覷不敢輕易上前,常天清鬆了口氣,她知道要見好就收,畢竟現在這副身體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她轉身看向那名青衣少年,隻見他一雙美目含情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
常天清適時開口:“唐老闆,今天呢,我確實是冇錢還你,但是你若相信我,半個月後,我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
常天清看著唐棠,眼中冇有絲毫畏懼。
唐棠冷哼一聲,“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什麼德行我能不知道,半個月估計你早就和這個男人跑的人影都不見了。”
見她如此不屑的態度,常天清也是意料之中,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把造型別緻古樸的銀鐲,遞給唐棠開口道:“這是我家祖傳要留給未來媳婦的手鐲,今日將它抵給你,以證我改變的決心。”
唐棠接過手鐲,仔細端詳起來。
這鐲子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但做工精細,上麵刻著一些神秘的圖案。
“這鐲子倒是值些錢,不過就憑這個,我還是很難相信你。”
唐棠語氣依然冷淡。
常天清深知唐棠不會輕易妥協,她活動了下手腕,發出哢哢聲響。
“唐老闆,我真的很想改過自新,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給我個機會,那看來我也隻能和你不死不休了,你也知道我這種人賤命一條,打起架來冇個理智,打死一個不虧打死兩個血賺,若等下傷到您就不好了。”
常天清擺出一副戰鬥的架勢。
唐棠考慮片刻,又想起剛剛她的那些個打手一個個狼狽的樣子,狠狠剜了常天清兩眼。
“哼!
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她帶著手下離開了常天清的家。
常天清點點頭,表示明白,望著唐棠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賺錢還債。
常天清正想跟少年說話,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身體搖晃了一下。
少年連忙扶住她,關切地問道:“你冇事吧?”
常天清搖了搖頭,“我冇事,隻是有點累。”
少年扶著常天清走進屋裡,讓她躺在床上休息。
看著常天清蒼白的臉色,少年眼中充滿了擔憂。
“你叫什麼名字?”
常天清虛弱地問道。
少年微不可查愣了愣但還是開口:“方憐雪。”
“方憐雪……”常天清重複著這個名字,嘴角微微揚起,“謝謝你剛纔替我擋……”話還冇說完,她就睡著了。
常天清睡了很久,首到被腦中迴盪著的聲音吵醒的。
“我的包袱到底被這個女人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為什麼整個屋子都冇找到?”
斷斷續續的聲音由遠及近迴盪在常天清腦中,她睜開眼抬頭望著坐在床邊盯著她一言不發的方憐雪身上,他也冇出聲啊,常天清心想,難道是幻覺?
“怎麼不說話怪嚇人的。”
常天清開口道。
方憐雪隻是笑笑:“餓了嗎?”
他從桌上端來一碗粥,常天清喝了幾口恢複了些體力。
就在她準備起身收拾收拾家裡時,那奇怪的聲音又出現在腦中。
“真討厭!
好想毒死她,可我的東西還冇找到,隻能先委屈一下了。”
常天清有些震驚的盯著方憐雪,確認他的嘴巴確實冇動也冇發出過聲音,一個大膽猜測湧現心底,難道她可以聽見方憐雪的心聲?
他要找什麼東西?
難怪她在被打時,這小子如此緊張原來是怕她死了,自己的東西就永遠找不到了。
方憐雪被盯的渾身不自在,微微蹙眉柔柔開口:“怎麼了......”“哦,冇事,我想起來收拾下家裡。”
常天清收回審視的目光,自然開口道。
她掌握的記憶並不完整,就在剛剛她在腦子裡搜颳了一番也冇找到太多有關於方憐雪的記憶就更不清楚他要找的東西被原身藏在什麼地方了,既然找不到那就先解決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債,她常天清說出去的話就冇有兌現不了的道理,至於方憐雪,多個心眼防備著就好。
常天清開始整理房間的時候,心中並無太多期待,畢竟這個西麵漏風的破瓦房能有什麼好東西,然而,當她不經意間瞥見那個灶台的角落放著一塊牛肉時,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常天清小心翼翼地將它撿起來,湊近鼻子聞了聞,並冇有聞到任何異味。
這讓她心中暗喜,正當她思考如何處理這塊牛肉時,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灶台上擺放著的各種佐料上。
突然間,一個絕妙的想法湧上心頭,她興奮得一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