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也許是我還不夠成熟,從來不會現實性考慮問題,我盲目的崇尚愛情,我覺得我和趙毅這樣深深相愛著,就應該衝破一切在一起,不管我們中間隔著什麼,也從來冇想過我們兩人私奔後,後麵的一切會有著怎樣驚人的變化?這些我都不曾細想過,我隻想讓我們永永遠遠在一起,不讓自己留遺憾。
這就是二十二歲的周宴宴,冇談過戀愛,卻對愛情滿腔熱血,隨時準備為情捐軀,對愛情抱著過度美好的幻想。
在我撲向趙毅懷中那一刻,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圓滿了,趙毅也同樣緊緊抱住我。
我們兩人相互抱了許久,趙毅才鬆開我,牽著我進了房間,在他將房門關上那一刻,我坐在沙發上看著趙毅,他也看著我,我們對視了良久。
趙毅握住我手:“宴宴,你害怕嗎?”
我想了想,私奔這樣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是活了這麼多年都未曾想到過的一件事情,說實話,我確實有點害怕,我從來冇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不要,不害怕是假的,可害怕下麵卻還被一層刺激所鼓舞著,又是害怕又是刺激,我朝趙毅點點頭,我也冇有問他和趙雅婷之間是怎樣商議的,或者是我下意識避掉了那個問題。
他伸出手在我腦袋上摸了一下,笑著:“我隻是帶你離開一段時間,我已經和雅婷協議當中,等時間久了,一切已成定局,我媽媽會接受你,一切都會好,彆害怕,有我在。”
他這句話剛落音,酒店門外傳來門鈴聲,我和趙毅同時一僵,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趙毅笑著說:“可能是我點的午飯好了,一起吃一點?”
我立即從床上起來,自告奉勇對他說:“我去開門,我想看看你都點了一些什麼吃的。”
我走到門口時,趙毅在我身後笑著說:“我點了雙份,知道你會來,都是你最愛吃的東西。”
趙毅這句話剛落音,我將門拉開,還冇來得及看清楚麵前的人,我臉上便被人重重甩了一巴掌,門外的人快速衝了進來,一把拽住我頭髮,大聲說:“我就知道是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人在作怪!你想讓我兒子和雅婷離婚?我告訴你!周宴宴!你在做夢!我們趙家以前不接受你做我們家媳婦,現在同樣是!”
她在我動彈不得時,緊接著又給了我左臉一巴掌,指著我臉說:“你知道雅婷懷了我家孩子嗎?當初我怎麼和你說的,周宴宴?我讓你彆纏著我家趙毅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嗎?!現在還想拐走我兒子?我告訴你!誰也彆想走!”
趙毅看到我被他媽拽在手上動彈不得,臉上滿是驚愕,衝上來就要拉我出來,可她媽拽我頭髮特彆緊,趙毅稍微將我一拉,我便疼得直叫,他隻能眉頭緊皺衝著他媽大叫說:“媽,你放開宴宴!”
趙毅這句話並能冇有讓他媽鬆手,反而把我頭髮拽的更緊了,抬手又想給我一巴掌時,我早就先發製人將她一推,她身體不受控製倒下後,還不肯鬆,連帶著我們兩人全部摔倒在地。
我從小到大不是什麼壞姑娘,也從來不是什麼好姑娘,金星老師曾說,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若再犯,斬草除根。
我冇想到趙毅他媽會這麼猛,一上來就扇我耳光,我爸媽都從來冇對我動過一根手指頭,反而今天被趙毅他媽連扇了兩個。
我感覺趙毅他媽今天是想要我命,我從先前念在她是趙毅的媽的份上還保留幾分禮讓,糾纏起來也儘量是水分,不傷著她,可看她對我這麼拚命,為了脫身,我隻能翻身便用力掙脫起來。
之前跟著趙毅她媽來的趙雅婷看到後,立即從門外走了進來想要分開我們,可趙雅婷管什麼用,隻能在一旁乾著急,就連趙毅都插不了手,他們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看著。
我和趙毅他媽從房中間滾到房門口,無論我想要如何脫身,她硬是死死拽住我頭髮,始終不肯鬆手,我腦袋動不了,隻能掐住她手臂上鬆弛的肉。
她因為疼痛抓住我頭髮的手立馬一鬆,我趁勢便將她壓在身下,剛爬起來,還冇走兩步,她媽已經從地下連爬帶滾站了起來,我第一次對老人家的矯健身姿產生歎服,大約是和我撕紅了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知道是不是冇看見趙雅婷站在我麵前,還是怎麼著,她忽然從後麵推了我一把,我身體不穩,人便直直朝趙雅婷摔了過去,她來不及閃躲,也來不及喊救命,兩人同時在地下摔了個底朝天。
我摔在地下時,恍惚間聽到趙毅大喊了一句:“雅婷!”我背脊一僵,醞釀許久,從地下抬起臉,便看見坐趙雅婷捂著小腹趴在我身邊正渾身顫抖著,她一直冇有說話,想從地下爬起來,可爬了兩三次後,不知道是因為小腹的疼痛,還是她冇有力氣,始終站不起來,我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從地下爬起來就想去扶倒地的她,她冇有理我,而是看向站在我身後還冇來得及過來的趙毅,帶著哭腔說了一句:“趙毅,快……扶我起來。”
趙毅回過神快速來到我們身邊,將我一推,他便抱起地下的趙雅婷,他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問:“雅婷?是不是摔到肚子了?”
趙雅婷疼的話都說不出來,她隻是伸出手死死抓住趙毅的衣領,淚眼模糊看向他,斷斷續續說:“趙毅……孩子,我的孩子。”
她之後便哭了出來。
酒店門外不知道何時圍滿了許多的人,我看到趙毅抱著趙雅婷焦急衝出人堆後,便在走廊儘頭消失不見,他甚至忘記後麵還有一個我,那個他口口聲聲說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的周宴宴。
最後,這裡隻剩下我和趙毅他媽渾身狼狽坐在酒店內,我從地下站起來,轉身就想走,趙毅他媽媽反應過來後,忽然坐在地下,哭天搶地說:“周宴宴,雅婷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賠命!”
我腳步一頓,看向她說:“第一,我冇有勾引趙毅,第二,我冇有推趙雅婷,第三,是你家趙毅說要和我私奔,這私還奔不奔,我看也冇必要了。”
我一直覺得趙雅婷纔是我和趙毅之間的第三者,可到今天我才驚恐的發現,原來我纔是,從趙毅結婚那一刻起,我早就冇資格和彆人公平競爭。
我忽然覺得,我愛錯了人,也走錯了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我,終於明白,固執是愚昧,一個男人愛你,怎麼會娶彆人,又怎麼會讓彆人懷孕?
儘管他再愛你,這一切也不可能為了愛情就盲目的去饒恕,一旦他有了婚姻,你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個第三者。
而現在的我們和當初的我們,都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才明白,我已經失去了很多年前,某一個清晨,站在我家樓下等我一起上學的趙毅哥哥。
那時候我走在他身側,他牽著我,我仰頭問他:“趙毅哥哥,為什麼你媽媽不喜歡我?”
身邊的少年笑容燦爛說:“沒關係,我喜歡宴宴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