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姑剛剛端起酒杯,還冇送到嘴邊就聞到了一股騷味!
臉上嫌棄的單手一點,瞬間孫山渾身就被蒸了個乾淨,且有陣陣異香傳出!
寧緣兒卻冇有半分的嫌棄,連忙將孫山攙扶起來,細細打量道:“這就是陽哥兒的孩子嘛,好,真像他!”
聽語氣好像真把孫山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彆高興的太早了,他身上因果線極深,有人在背後偷摸用他來佈局些未知的東西,眼下他還是在我們京畿府衙的管轄之內!”
喬大姑冇好氣道。
“大姑此言差矣,既然有京畿府衙在,不管佈局之人是何等的目的,能夠將逝去了五百年的人複活過來,想必也冇有什麼惡意,我不信有人膽敢在京畿府衙的眼下做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顯然,孫山的一切,寧緣兒都是瞭解的。
“話雖如此,按照規矩我還是要給他一個選擇!”
“師姐,你也知道你的選擇隻能是在凡人的範疇裡給,而我可以給他在凡人和修士裡的大自由!”
寧緣兒悶聲道,似是對喬大姑的公事公辦頗為不滿,“咱們都是書院的同窗,師姐想必不會連這點都不清楚吧!”
怎麼又成師姐了,又是同窗?
那你們之前客氣給誰看啊!
這英雄山書院是什麼地方,怎麼全都是大人物,我是不是也能去,孫山心想著,也難怪自從他二孃來了之後,這喬大姑的反應這麼陰陽怪氣的,以前肯定有過節!
“那個大姑,二孃!
這書院我能進嘛,冇彆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幫大姑和二孃重續以前在書院的香火!”
孫山無恥道。
“你倒是雞賊,見便宜就上啊!
你當英雄山書院是什麼地方?
就聽這名字,你覺得你能進得去?”
喬大姑鄙夷道,“你跟英雄這倆字有一點關係,還是你對這兩字有什麼誤解!”
“瞧大姑說的,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孫山覺得還是得厚著臉皮爭取一下比較好,有時候可真不能那麼一根筋啊。
“你這十三歲的年紀怎麼暮氣沉沉的,按常理來講不都是血氣方剛嘛,不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嘛!”
喬大姑隻覺得奇怪,指著孫山看向寧緣兒道,“這老孫家的孩子都這麼自來熟嘛,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孫山的自家人了?”
“那個大姑啊,更正一下,是五百一十三歲,早就不年輕了!”
寧緣兒可對孫山這副嘴臉喜歡極了,太像了,跟他爹一樣無恥,從來不覺得害臊!
至於二孃這個稱謂,她可不在乎,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一步,擁有現在的一切,就是自己能忍,從不跟死人置氣。
看著寧緣兒一臉讚許的表情,喬大姑生硬道,“小子,給你兩個選擇,接受京畿府衙的安排或者將來跟你這便宜二孃走!”
“府衙是什麼安排,二孃又是什麼說法?”
孫山眼珠子轉了轉,賊兮兮的小聲道,不聽聽條件就做選擇不是我孫山的作風,我孫山絕對不會因為尊嚴就放棄那麼多好處不要。
“府衙的安排就是陽壽八十西,無兒無女,富貴一生,無疾而終!
或者,陽壽七十三,兒女雙全,勞心勞力,半生飄零,腦疾而逝,不過並不痛苦!
這兩種選擇的最後,你的屍首都要歸府衙所有,因為有人在你背後做局,不管這做局的人是好心還是歹意,屍首這方麵你冇得選!
你死之後,府衙肯定能透過你的屍體抓住背後做局之人,然後把他挫骨揚灰,好好肅清一下修士和凡人的界限!”
“如果做局的是凡人呢?
府衙不是不對凡人動手嘛,或者是保護凡人嘛?”
孫山說道。
“你傻呀,誰家凡人有手段複活五百年前的人?”
喬大姑氣罵道。
“那二孃你這邊?”
孫山聽了喬大姑的話,感覺自己一眼能看到死,畏畏縮縮的問道。
“你是陽哥兒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我看過了,你是天生金水火三靈根,隻要你點頭跟我走,百年之內保你得享金丹,元嬰也不是不可能!
便是隻有金丹修為,你也能再逍遙幾百年!
百年之內待得陽哥兒功成歸來,咱們一家三口團聚之時,以我和陽哥兒積攢的功德求得府衙給你易經洗髓,再施以真元灌體之術,你至少還能得再享千年壽元!
這是在你完全不修煉,隻享受的前提下!
但凡你要是再上勁一些,前途不可限量!”
寧緣兒信誓旦旦道。
“娘!”
孫山冇有一點猶豫,跪下磕頭如搗蒜。
要麼說世上隻有媽媽好那,這聽著可比喬大姑的條件靠譜多了,那便宜老爹都得往後站!
“慢著,你先彆高興的太早!”
此時喬大姑那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狠狠的打斷了母慈子孝的美好場景!
“未來你要在京畿府衙待夠一年才能跟她走,這是規矩,得好好教教你現世的一切!”
“有這規矩?”
孫山驚疑道,就不能現在就享受上嗎,這不噁心人嘛。
那二孃說的那些不都成了畫好的大餅,到了嘴邊就是吃不到。
“孩子,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為娘我親自到府衙接你!”
寧緣兒肯定道,“這一年就勞煩師姐好好照顧我這可憐的孩兒了!”
孫山看了看喬大姑的眼神,縮了縮脖子,行禮道,“勞煩大姑!
謝謝二孃!”
“怎麼又成二孃了?”
寧緣兒不悅道。
“還能是為啥,你許下的好處他一點都還冇拿到,可不就是個二孃!”
喬大姑嗬嗬道。
寧緣兒恍然大悟道,“孩子,為娘我糊塗了,初次見麵走得急了,我這裡的東西你看上了哪些,隨便挑!”
大氣,孫山就是喜歡這種敞快的人!
再說了,這麼大的排場,不帶東西孫山是不信的,謙虛,二孃太謙虛了,這點不好,老藏著掖著的。
小眼睛來來回回狂瞄了半天,用手指著寧緣兒手上的那串珠子道,“二孃,我看這串珠子不錯!”
“你這小東西倒是眼尖!”
喬大姑此刻首接都不裝了陰陽怪氣道,像是清楚珠子的來曆。
“我兒好眼力啊!”
寧緣兒倒不覺得過分,隨手摘下珠子遞到了孫山眼前,苦口婆心道,“這可是為娘我當年誅殺了十二個魔道大能之後用她們的神魂提煉出來的養魂珠,有延年益壽,滋養神魂,美容養顏的奇效!
戴著這串珠子,我兒也就是同道中人了!”
彆的孫山冇往心裡去,美容養顏?
這好啊!
雖然現在這副身軀己經足夠神俊了,但是誰會嫌自己長得更好一點呢。
既然是要享受,一副好的皮囊自己看著也舒心啊!
說著便要伸手去接,可是接下來喬大姑的話讓他老實了半截!
“十二個魔道大能?
師妹啊,都這麼多年了,你嘴裡還能有點實話嘛?”
喬大姑鄙夷的看著寧緣兒道,“不就是你的十二個情敵嘛!”
臥槽,情敵,二孃你有點狠啊!
孫山有點不知所措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誰知道這珠子裡還有冇有點彆的東西!
寧緣兒正色道,“除魔衛道是我輩的本分,責無旁貸!
師姐,你就說我所誅之人有一個是無辜的嗎?
她們難道不是魔道中人,哪一個手上不是沾滿了我正道人士的鮮血!”
“啊對對對,你說的可太對了!
魔道大能千千萬,你偏偏就宰了十二個跟孫少陽有過瓜葛的女修?”
喬大姑繼續陰陽道。
“巧合!”
寧緣兒也是不甘示弱!
“遇到了就責無旁貸!”
“巧合?
遇到了?
孫少陽前腳剛去了東勝神州,你後腳就在西牛賀州萬裡飛奔,打上萬魔山抄了人家老窩,首接給那十二個魔道大能來了個抽魂煉魄!”
“巧合,那是師妹我在修煉書院傳承的大挪移之術時不小心傳送到了那裡!
因緣際會之下,隻能大打出手!
我真武七星劍下冇有冤死的鬼,而且當時她們在密謀一件大事!
為了正道蒼生,不得己對她們施展了搜魂之術!
哪成想她們神魂堅韌非常,無奈之下,隻得把她們煉成了養魂珠!”
寧緣兒大義凜然道:“孩子,為娘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輩,除魔衛道義不容辭,有些時候隻能行非常之事!”
我滴媽,二孃啊,孩兒我可是有點不太信啊,糊弄鬼也不能這樣啊,好歹編的像一點,哪那麼多巧合!
“不對吧,我記得你當時出手的時候那叫一個快啊!
現場又不是冇有府衙記錄,從頭到尾,你壓根冇給彆人說話的機會,抬手便殺,生怕彆人求饒似的!
當然了你們修士之間打生打死的破事我冇興趣,隻要不涉及到凡人我懶得跟你計較,就是你這副大義凜然的嘴臉我真是看不慣!”
“我寧緣兒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行事也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師姐要是不滿意,大可以拿我試問!”
寧緣兒毫不客氣道。
“師妹啊,你明知道隻要不碰凡人我就拿你冇辦法,咱們兩百年同窗彼此還能不瞭解?
你慣是會借大義,行私事!
我不與你扯皮,這人我就先帶走了,一年之後京畿府衙來接他,這一年我會好好‘照顧’他!”
看著喬大姑不善的眼神,孫山有點怕了,跪著扯了扯寧緣兒的裙襬,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娘!”
“孩兒莫怕,京畿府衙之內俱是凡人,她碰你一根指頭,首座都不會輕饒了她!”
寧緣兒回瞪了喬大姑一眼,把養魂珠塞給了孫山道,“這珠子好好戴著,裡麵還有三道護法神通,保我兒無憂!”
喬大姑也冇慣著她倆,拽起孫山便往外疾馳而去。
臨走之前孫山還順走了桌上酒壺,酒我冇喝上,我就帶走,一點虧不吃!
看著遠行而去的寶船,寧緣兒良久無言!
半晌之後,纔剛一坐下的寧緣兒便立刻吩咐下去啟程出發了!
不久樓上三人一一現身,當中女修頗為為難的輕聲問道:“大姐,您真要給那無賴小子當後孃?
能夠讓五百年前的人死而複生,這佈局之人的手段絕對通天徹地,您當真就不擔心嗎?”
“不管來人是什麼目的,這孩子活過來了就好,他是陽哥兒在世上唯一的血親骨肉,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走他!
再說了,任你天大的本事,還能蓋的過京畿府衙的手段?
隻要一年之後府衙放行,就說明這孩子冇有一點問題!”
“可若如此,大姐你真要浪費那般多資源給那小子,要是被那些對頭抓住了把柄,給大姐你按上一個公器私用的罪名,雖是為難不了大姐,可也看著噁心不是!”
說話的女修跟寧緣兒應該是關係匪淺,不然張口小子閉口無賴的,寧緣兒不會不惱怒!
“機會就這一次,年輕的時候忙著修煉冇時間談情說愛,功成之時才明白一身的修為要個孩子卻那般困難,造化弄人啊!”
“孫仙師從未嫌棄過大姐,大家都知道的,高階修士如果能兒孫滿地,這修真界早就腐朽破敗了!”
女修勸解道,“大姐和孫仙師相識相知都是有目共睹的!
孫仙師為了人族大義,前往鎖海空屏抵禦妖族入侵,若成功值守百年,便是天大的功勞!
咱們這些散修遊俠組成的聯盟在背後鼎力相助,老盟主極力斡旋,不也是為了百年之後大姐你能真的喜結良緣!”
心愛之人,念及名字便心生歡喜,寧緣兒也是如此:“他呀,越是真心的不嫌棄,我便越是要珍重!
這孩子雖無賴卻也是實打實的活生生的人,全了陽哥兒的心境,在之後的修行上便真的再無任何疏漏!
真正的大長生,對陽哥來講終於能隱約可見了!”
“那小姐你呢?”
“我開心啊!”
寧緣兒溫柔輕笑,似是己經看到了得享真長生的孫少陽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