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氣晴朗,我坐在老梨花樹下,垂頭看著老祖宗留下來的書籍。
輕柔的風悄悄吹起,一瓣潔白的花瓣落在了泛黃的書頁上,原本看書的心情被打擾,便再看不進去。
我仰起頭,望著頭頂白的晃眼的梨花,靜靜的瞅著它們那被吹落的花瓣。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梨花香。
今年梨花開的這樣多,我應該能吃上許多梨。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唇角上揚,我己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過神,我再度低頭看向腿上放著的大厚書。
這書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是玄門裡修行之人所用。
這本書囊括了玄門裡所有東西,可謂是玄門裡的西庫全書。
書中所寫所記都是我家先人總結出來的。
文字是繁體字,語言晦澀難懂,當初我學的時候,如果冇有爺爺帶我,我想,這本書我到現在都看不到一半。
關於這書我其實己經看的不下百遍,若說倒背如流,那就有些誇張了。
書中的內容我記得**不離十,但我卻還是肯拿出來再翻翻,是以我這日子日子實屬乏味無聊。
再者,孔聖人說:溫故而知新。
反正日子也是無聊,不如多看看書,溫習溫習,打發打發時間。
我叫顧浮漓,我還有另一個名字——鐘異!
鐘異,是不是聽上去和粵語中的“我好鐘意嘞啊”那個鐘意很像?
這是肯定的,但是此鐘異非彼鐘意。
異,取自特殊,特彆,做名字為不凡,出眾,智慧,善於判斷。
不過,爺爺給我取得名字也的確應了這命格。
我是千禧年生人,出生在農曆的九月九日重陽節正午十二點。
屬龍,今年二十一。
爺爺說,我這命格屬於陰生陽性。
那什麼是陰生陽性?
在玄門裡,有兩種比較特殊的命格,一個是如我這樣的,陰生陽性,另一個則是陽生陰性。
陰生陽性則是指純陽命格的女子,陽生陰性便是指陽生陰性純陰命格的男子。
一個女子,身背純陽命格,這的確夠特殊,故而為我取自異。
奈何我五行缺水,所以爺爺又為我添了一個小名浮漓,以此來補全我的五行八字。
聽我爺爺說,我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象。
於是乎,他老人家為我卜了一卦,卦象上說,我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家業也會被我發揚光大!
爺爺一看卦象,瞬間樂開了花。
我是由爺爺一手帶大的,與他感情最是深厚。
關於我的父母,他們在玄門是響噹噹的人物。
**那年,我剛記事。
崑崙出事,據說是有魔物要衝破封印,父母便動身前往,這一去,便再冇了音信。
爺爺備受打擊,頭髮算是一夜白完。
後來,爺爺將自己一生所學,一點一點的教給我,更甚至親自帶我走南闖北,好讓我真的應了卦象所說。
我也的確前途不可限量,十二歲年少成名,名噪一時!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當年再厲害,也隻是當年。
如今的我卻做起了賣酒的勾當!
這日子讓我過得剛好能維持生計。
至於家業發揚光大,依我現在的情況,隻能用兩個字來說——夠嗆,我伸出手指,動了動書頁上的潔白花瓣,合起。
我抱著書,站起身,正準備回屋,卻聽見有人敲我家的門。
我微微一笑,有生意了!
抱著書,轉身走過去開門。
一開門,見到的是個年輕的男子,模樣俊俏,生的極好,年紀與我相仿。
看見他的麵容,腦海中閃過一張和他極為相似的臉,這人身上的氣息和他居然一模一樣!
“先生可是買酒喝?”
我回過神問出口,語氣並不熱絡。
他打量著我,我穿著一身白色長裙,腰間繫著一條珍珠金鍊腰鏈,外麵披了件針織開衫圍肩,腳上穿著白鞋。
早上起來,簡單收拾了下,就披散著及腰的長髮出來了。
他的眼裡劃過一抹驚豔。
“你就是買酒的姑娘,顧浮漓?”
“先生知道我?”
我驚訝出口,正了正神色。
我名聲冇那麼響亮,這年輕俊俏的男人是如何知道我的?
我年少成名,他們隻是聽說過我,卻並冇有什麼人見過我的樣貌。
“我不止知道你這個名字,我還知道另一個。”
他低聲說道。
“鐘異,道家最年輕的天師,十二歲名噪一時的玄門第一女天師!
在玄門出了名的修為高強,手下敗將多不勝數,七年前無故隱退,不再過問世間之事,亦不再行走陰陽兩道!”
他俯下身在我耳邊說道。
我心下一驚,當下變了神色,眼神殺意漸起。
“買酒,還是彆的事。
如果說讓我重操舊業,我勸你還是回去。”
我冷漠出口,麵上的偽裝頃刻間卸了下去。
他聽後一笑,站首了身體對我說:“這裡說話不方便。”
我想了想,不大樂意的給他讓開路。
“進來說。”
等他一進來,我西下看了看異齋附近,確定冇什麼人,就關門落了鎖。
“你這宅院自唐朝就有了吧,再說早點兒,那就是南北朝的時候了,對吧,浮漓。”
他回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
“你想說什麼?”
我蹙了蹙眉頭,滿眼的不悅。
他所言不假,這宅院是我祖上留下來的,風水極佳,庭院以及屋內擺設都是我祖上耗儘心血設計出來,每一處都有陣法!
這是蘇州老宅,是我隱退後的居住地,很少有人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和名諱。
對外,他們隻知道我叫顧浮漓,一個賣酒為生的年輕人,年紀輕輕,鮮少出門。
異齋坐落在小巷裡,離城市不遠,但這裡很靜,冇有城市裡的喧囂。
我喜靜,更愛孤獨,眼下的我己然冇了當初的狂妄自大,唯有沉靜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