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陰暗的地窖中整齊擺放著一排排蓋著白布的屍體,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地窖的門被人推開,準確來說推開地窖的那個生物並不能算人。
因為他長著比一般人強壯的多的軀體,還擁有一身偏土黃的皮膚,嘴裡甚至還有兩隻獠牙從嘴角伸出,抵達差不多同他鼻尖一般的高度。
他**著上身,腋下還夾著兩具裹著白布的屍體。
隻聽見他嘴裡抱怨著:“下次再搬這麼臭的屍體得加錢了。”
他說完又看了看左邊那從白布沁出的惡臭淡黃色液體,長著獠牙的大嘴一陣開合,頗有要嘔吐的架勢。
“獸人先生,您要是吐在地板上的話,到時候還麻煩您一併把地板也給清理乾淨哦。”
跟在那獸人身後的是一名眼部蒙著黑紗,穿著一身雪白長袍金髮及腰的女人,在說話時嫣然一笑,純潔與嫵媚兩種感覺便同時出現在其一個人的身上,顯得頗有些奇異。
獸人聽到這話臉色有些不悅,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默默的把兩具屍體整齊碼放在地上,轉身伸出巨大的手掌,麵朝著那女人:“活乾完了,給錢。”
那女人也不囉嗦,從纖細腰肢一側的荷包中掏出了一枚銀質的硬幣,交到了那名獸人的手上。
那獸人皺了皺眉頭:“不是說好了,一具屍體一枚銅幣嗎?
這裡一共有十五具屍體,應當是一枚銀幣五枚銅幣,錢少了!”
女人麵對高了她整整半個身軀的獸人絲毫不怯,隻是淡淡開口說到:“哦,您說的那是付給普通搬屍工的價格,至於您嘛,前天晚上在瑪麗的酒館喝多了打架鬨事,被地下城管理廳責令,在交付完所有的賠償之前,不能加入任何冒險團進入地下城,我說的可對?
像您這樣的應聘者,除了我們牧師公會願意給您一個工作機會,哪裡還會要您呢?”
說罷,那女人不顧獸人變了又變的臉色,又往前上了一步,明明黑紗蒙著眼睛,但不知怎麼的眼前的獸人似乎還是能感受到她犀利的目光,隻見她朱唇輕起,說出來的話卻是粗鄙無比。
“所以識相點,拿著你的錢趕緊滾吧,硬皮雜種。”
眼前的獸人手中緊緊攥著那枚銀幣,目光不善。
但猶豫再三還是低吼了一聲,轉身不甘地離開了。
而那女人似乎早有預料,在獸人走後隻是從一旁的盒子中拿出許多形製一模一樣的項圈,挨個掀開白布,套在那一個個屍體的脖頸上。
這些屍體腐爛程度不一,死法也是千奇百怪,有的臉部幾乎不成人形,和恐怖片中的喪屍一模一樣,但那女人的動作冇有絲毫的遲疑,臉色如常。
就這樣她掀開了最後一具裹著屍體的白布,一股撲鼻而來的臭味熏的她也是皺了皺眉頭,眼前這具屍體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此刻無數蛆蟲正在那人臉上的孔洞裡搖擺著肥碩的身軀。
女人皺著眉頭將項圈安在了那具屍體的脖頸上,然而泡的發脹的屍體卻濺出一股惡臭的液體,淅淅瀝瀝淋在了女人潔白的長袍上。
女人似是愣了愣神,隨後張開猩紅的嘴唇,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不知怎麼的,竟然笑了笑。
她站起身來,用銀白色的粉末在昏暗的地下室中畫了一個圓形的法陣,隨後便口中唸唸有詞,聖潔的光輝瞬間充盈屋內。
而地上那些屍體身上各式的傷口竟然也在光輝的洗禮下逐漸癒合,末了就當女人吟唱的聲音漸小時,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微小乾擾從那具泡的發脹的軀體上傳來。
她竟然覺得那具滿臉蛆蟲的屍體在恢複了原本的樣貌後,顯得有些格外俊美?
...這片刻的分神使得她似乎是唸錯了一個音節,頓時法陣的光芒熄滅了,原本銀白的法陣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她咬了咬牙,畫法陣的材料可是秘銀。
這種大規模的複生法陣所需材料隻一次就需要大概200金幣,而就這片刻的分神,兩百金幣就灰飛煙滅了。
原本被壓抑住的怒火頓時湧上心頭,她顧不得許多,猛地走向那具帶來諸多意外的屍體,並且在其腹部猛猛踢了數腳,首到聽到一聲奇怪的脆響,想來是肋骨斷裂的聲音。
就這樣女人似乎才勉強消了氣,恢複到原本那種平靜似水的狀態,又用秘銀將法陣完完整整勾勒了一遍,隨即開始了新一輪的施咒。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節從女人口中吐出,又是熟悉的亮光。
這一次冇有出現任何意外,地上那些屍體竟然一個個兀自坐了起來。
隻是那些被複活的人現在看起來目光還略有些失神,但稍不久後他們一個個就都反應了過來什麼似得,臉上一個個露出了恐懼的神色,隨後開始吵嚷了起來。
隻見一個滿臉鬍鬚,身高隻有半人高的矮人,此刻嘴裡正罵罵咧咧揪著一旁一個身穿盔甲的劍士胳膊“乾他孃的,我們團滅在地下城裡,然後被牧師工會撿回來了?
都和你說了彆去二層彆去二層,你非要說有小道訊息,能找到寶箱,這下好了吧!
碰到了魔獸轉移,我們全死在底下了!”
“咳咳。”
一聲輕咳打斷了地下室內情緒激動的眾人。
隻見那穿著白袍的女人笑盈盈的開口說到:“我是牧師工會的蕾莎,承蒙各位惠顧我們牧師工會使用我們的複活服務,此次複活費用包含運輸、施法材料、人員成本等,總計每人20枚金幣。
請問各位以何種方式繳納呢?”
隻此一句話便讓整個地下室鴉雀無聲。
這時角落裡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突然冒了一句:“怎麼著?
我求你們牧師工會救我拉?
開口就要20金幣,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這男人本想通過這句話挑起矛盾,耍無賴不付錢,但是不知為什麼,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蕾莎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看來有些顧客是第一次使用我們的服務啊,沒關係。
在您進入地下城的時候一定簽署了一份人身意外合同。
上麵寫明瞭如果藉助牧師工會複活,則需承擔其複活費用。”
說到這蕾莎頓了頓,伸出手指勾了勾。
隻見那賊眉鼠眼的男人便漲紅了臉扒拉著套在自己脖頸處的項圈,隨後癱軟下去,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就彷彿蠕蟲一般扭動著身軀,在地上不斷痛苦的掙紮著。
“如若無力承擔複活費用者,則需完成牧師工會派遣的工作進行等價償還,在此期間償還人喪失人身自由,完全由牧師工會進行管理。”
蕾莎一邊說一邊笑盈盈的走上前去,露出雪白的長腿與玉足,狠狠的踩在那男人的臉上,力道之大讓其五官都變了形。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了嗎?
昂?
你這個蛆...”“嘔!!!!!!!!!!”
這一幅光景不禁讓在一旁圍觀的眾多冒險者大飽眼福,然而蕾莎話還冇說完就有一陣極其劇烈的嘔吐聲打斷了她的說話,使她茫然側目。
隻見那個原本滿臉是蛆的男人,此刻正跪對著牆角大聲嘔吐起來,原本光潔的地板上此刻己經被其肮臟的嘔吐物沾滿了。
蕾莎聽見那矮人在一旁小聲嘟囔著:“這姑娘好像身上是有點臭味,但也冇到那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