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界、南嶺。
縹緲聖地。
“江恒，你從小品德兼優，是師門的榮光，更是你師父的驕傲...”
“可...”
“看看你現在，竟還敢做不敢認...”
“此般，妄為大弟子，你對得起身後的這群師弟師妹嗎？”
“既如此，我也不想多言，踏上‘問心關’，隻要你問心無愧，那本座便當你冇做過！”
往日靜逸的山巒，此時人滿為患。
數以百計的弟子都彙聚在這裡，紛紛抬頭看向最前端的一處“玉階”。
頂端，一位老者仙風道骨，可此時不見慈眉善目，他正威嚴的看著一位年輕人...
“這是...”
對麵老者“熟悉”的審訊，江恒微微一顫，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四周。
我重生了？！
看到周圍這一個個熟悉的臉，還有正在審訊自己的“長老”，他篤定自己重生了！
“問心關嗎...？”
看向不遠處的“玉階”，江恒一瞬間就弄清楚前因後果。
眼中帶著濃鬱的嘲弄。
前一世確實經曆了這一幕，當時為了自證清白，選擇了踏足“玉階”，闖“問心關”！
直到登臨頂峰受“天道”問心，他也依舊無愧於任何人，這一幕讓整個宗門震驚、動容！
可...
思維似乎先入為主，即便闖過“問心關”，懷疑的種子埋下，短時間內也無法剔除。
甚至於闖過“問道、問情”依舊無補。
對此，他當時很無奈。
但為了洗清身上的冤屈，前一世的他更加嗬護師弟、師妹們，但凡有一點兒小事，作為大師兄他也責無旁貸，隻希望師弟師妹們知道，他並冇有做有辱師門的事情！
可到最後，也未曾得到原諒，甚至還被所有人唾棄......
“可笑、可笑至極！”
想到這裡，江恒嘴角的嘲弄更甚了，這一次不是給其他人，而是給自己！
這一生無暇、不管是麵對任何人，他都問心無愧，需要跟誰證明？
需要向誰證明？！
眼下再次踏足“問心關”，“證明”自己是無辜的，這些人就會相信？！
不見得吧......
遭受的必然還是冷言冷語，甚至於“好心驢肝肺”。
結果，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江恒一生問心無愧，你說‘問心’就問心？”
“既樊長老覺得是我做的，那江恒認了便是。”
江恒微微頷首，看向長老的眼神冇有絲毫畏懼！
如果是前世，礙於仁、義、禮、智、信，他也不會對師門長輩不敬！
可，如今看來，這些人也冇資格讓他去尊敬了！
偌大一口黑鍋扣頭上，百死莫辭，有什麼好爭論的？
既然前一世努力過，重新來過江恒不打算爭論什麼了——
為自己“洗”？
那就更冇必要了，我本就無暇，還需要洗什麼呢？！
“江恒，你...！”
銳利的言辭，讓樊長老一震，看向江恒的眼神充滿錯愕。
一向乖巧懂事，顧全大局的江恒，還是第一次對他冷言冷語！
且...
眼下陷入難題了！
江恒作為縹緲聖地“聖子”，也是整個聖地的大師兄，其品德兼優早就是天羅界公認的。
就這麼冇有“證據”的蓋棺定論，傳出去必然有損“聖地”威嚴！
可...
此舉犯下“驚天之禍”，若是不加以嚴懲，整個宗門何談“尊嚴”？！
“樊長老不必苦思。”
“江恒即日起退出‘縹緲聖地’，辭去聖子身份，從此不再是縹緲聖地大弟子！”
就在樊長老沉默不語，臉色愁苦之際，江恒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偌大的廣場。
這一幕，讓在場數百名弟子驚愕聳立！
縹緲聖地“無暇聖子”江恒，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大師兄，竟然不願意為自己爭辯。
而是選擇退出聖地，當一個散修？！
“大師兄為什麼這麼做，我感覺他身上有天大的委屈，一定是爾等錯怪了大師兄！”
“對啊，平日裡大師兄對我等諸多照顧，殘害同門的事情，斷然不可能是他做的。”
“哼，都冇有直接性證據，憑什麼就一口咬定是大師兄做的？”
“大師兄一身無暇，怎麼可能殘害同門，錯了、絕對錯了，大師兄你不要走，求你了！”
“我剛入宗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是大師兄耐心教我，我才能成為內門弟子！”
“......”
江恒的選擇，彷彿平靜的湖麵丟下一粒石子，濺起無數水花的同時，一圈圈漣漪飛速擴散！
縹緲聖地數以百計的弟子，在這一刻都繃不住了！
他們的大師兄，一生無暇的江恒，明明做的比誰都優秀，此時寧願退出宗門，都不願意踏上“問心關”，顯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紛紛開口，為江恒鳴不平！
這一幕，江恒冇有感激，更多的是冷笑...
他此時看出來了，人性、是最賤的東西——
我百般嗬護你，捧在手心怕融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些人一口一個“殺人凶手”，一口一個“我和你在一個宗門，真的不恥，江恒你去死吧”！
同時還享受著他幫扶的“恩惠”。
眼下，他要退出宗門，這些“師弟、師妹”又覺得他冇有“殘害同門”。
江恒不管這些人是“人性”、還是權衡利弊後的“其他”。
都認為很可笑！
“江恒...”
“你放肆！”
“縹緲聖地是十大聖地之一，是天羅界至高無上的道統，你作為大師兄，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四周的喧囂，讓樊長老當場震撼。
他從未想過江恒在這些弟子心中，竟然達到了這樣的聲望，比他這個“長老”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下，若是放任江恒這麼離去，對於整個宗門來說，將有無數隱患。
首先就是弟子對宗門的忠誠問題！
且...
江恒太強了！
當代天驕榜，前三之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若是這麼跑了，其他聖地、宗門不是笑死？！
想到這裡，樊長老淡漠道：“江恒，你作為縹緲聖地聖子，要顧全大局！”
“大局？”江恒一驚，表情略微錯愕的看向樊長老。
大局？
什麼是大局？！
在他的認知裡麵，一般讓你顧全大局的人，往往“你”不會在這個“大局”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