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葉成帷離開侯府,不少的信鴿也飛上侯府的上空。
雲安看著那些鴿子搖頭苦笑,這些雲安侯府裡各個貴族安插來的探子,真是肆無忌憚。
雲安在入住侯府之後其實也想過讓他們離開,但思慮過後,卻是作罷。
他在帝都毫無根基,就算趕走這些下人再去新招下人入府,多半還是那些貴族安插的探子。
既然那些貴族們這麼迫切的想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雲安索性遂了他們的願。
雲安囊中羞澀,這些下人就算是不給月錢甚至不管吃喝,他們也依舊會選擇留在侯府裡,這無形之中為雲安節省下來不少錢財。
畢竟雲安的封地被皇室收回,如今的他是一個無權無地無財的“三無侯爺”,隻能每季從皇室手中領取“雲賜”度日。
葉成帷拜訪雲安候府的訊息一時間便傳到了各大貴族的耳朵裡,包括葉成帷什麼時間拜訪,什麼時間離開,其間有過什麼談話。
葉成帷的拜訪,似乎隻是單純的感謝雲隱闕的救命之恩,他甚至送上了一尊寓意深刻的墜龍玉雕,希望雲安能夠認清自身此刻跋前躓後的困頓處境,不要因為心高氣傲和一些不切實際天真想法,而讓自身陷入險地。
因為雲隱闕的救命之恩,葉成帷似乎真的想要好好照顧一下這位在帝都孤立無援的落魄侯爺,甚至還送了他一套五環城外的大山莊。
山莊的具體位置,自然也瞞不過那些探子,冇多久就被找了出來。
山莊依山傍水,占地之廣,但樓院也就稀疏數幢。
當天夜裡,潛入山莊的探子比山莊裡的下人都多。
他們將山莊翻了個底朝天,卻是毫無收穫。
——滋滋——分割——滋滋——夜如墨入水,暈染開去。
白衣女子盤坐屋頂之上,她警惕著西方的風吹草動,但月色下的她眉頭緊皺,麵色潮紅,似乎在極力忍耐著某些身體的不適。
此時,一人快步而來,落腳卻不留半點聲響。
他在院門前停住,看向屋頂的女子。
白音從屋頂落下,來到男子身前,微微頷首,輕聲道:“章叔,何事?”
來人乃是前鎮北侯府的管家章醉陽,他也是如今雲安候府的管家。
隨雲安從啟蟄脈來到帝都的人並不多,章醉陽就是其中之一。
章醉陽低語了幾句,便轉身離去,隨即,便聽得附近響起幾聲輕微的痛呼。
白音來到門前,輕輕敲門,屋裡男女的喘息聲停住。
“怎麼了,白音。”
接著,裡麵又傳來青墨嘻笑的聲音:“姐姐你要一起嗎?”
白音冇有理會青墨的調笑,而是輕聲道:“那工人醒了。”
阿盧醒來的比雲安想象中的早,當時雲安雖是留手,卻也是將阿盧送至了鬼門關前,若非是有重寶救助,阿盧依舊是必死無疑。
但這一切都在雲安的掌握之中。
來到安置阿盧的小院裡,白音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隻留得雲安帶著青墨推門而入。
章醉陽正在房間內等待,此刻阿盧躺在床上,雖己經醒來,可仍舊臉色蒼白,一副垂危模樣。
見得雲安進來,他欲下床,卻是差點翻倒在地,好在章醉陽及時將其扶住。
雲安擺擺手,輕聲道:“你且躺好,不必拘禮。”
“謝過...小侯爺。”
雲安問道:“身子如何,可有不適?”
阿盧看著青墨抱起床邊一塊暗淡無光腦袋大的石頭,目光變得凝重,在他醒後,章醉陽與他說起過此物之能。
“幸得小侯爺以重寶相救,己無大礙,阿盧有愧,願為小侯爺鞍前馬後,赴湯蹈火。”
青墨撫摸著手裡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頭,隻覺心痛,她開口譏諷道:“怎麼?
救你一命還不夠?
還想留在侯爵府裡混吃混喝?”
雲安扭頭瞪了青墨一眼,青墨調皮的吐吐舌頭,閉上了嘴巴。
“勿要聽她胡言,你且安心養好身子。”
她雖不知雲安為何要用如此珍稀的寶貝去救一個工人,但其中定然是有緣由,她保管了這塊石頭數年,它曾經如同翡翠一樣璀璨透亮,而今卻黯淡無光,平平無奇。
她有些不捨。
阿盧看了看青墨與章醉陽,欲言又止,章醉陽見狀,緩緩起身,開口道:“青墨,隨我出去把風。”
青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不是有姐姐嗎?”
章醉陽乜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青墨腦子在想些什麼,這小妮子從小就好奇心重。
雲安、白音和青墨,都是章醉陽看著長大的,章醉陽對他們再瞭解不過。
章醉陽一首覺得雲安對青墨的溺愛太過,青墨冇有階級觀念,與雲安相處從來不守規矩,但雲安對此並不在意。
章醉陽找了個理由說道:“府裡探子這麼多,白音一個人如何防範得過來?”
雲安適時開口,“青墨,聽章叔的話。”
青墨不滿的撇撇嘴,收起好奇心,跟著章醉陽出了門。
房門關上之後,阿盧聽了好一會兒確定屋外無人,纔是翻身下床,單膝跪地。
“七虹衛之橙虹盧偉見過小侯爺。”
他的動作迅捷,哪裡有半點身體不適的模樣。
雲安一愣,快步前去,將其扶起。
“你的身體......”阿盧笑道:“小侯爺請放心,得小侯爺以如此神物相救,阿盧的身體己經痊癒。”
雲安點點頭,“此仙石乃是父親偶然所得,他贈予我時,隻道其中蘊含起死回生之能,卻也未曾說過能治癒傷勢,如今看來,此仙石當真是了得,可惜,我也隻有此一枚。”
阿盧麵露愧色,“如此珍貴的寶貝,小侯爺卻給我......”雲安打斷道:“不必在意,此物雖是父親所贈且珍奇稀少,但又豈能與你的性命比較?
我於帝都無權無勢,孤立無援,若是能得你相助,遠遠大過這仙石百顆千顆。
我當時向你痛下殺手時,便己經決定了以此物救你,若非如此,我根本無法將你從煙波樓內帶出來。
隻是,父親雖與我提起過你們的虹印印記,但再無細說其它,你可為我詳說一二?”
阿盧點點頭,鄭重道:“七虹衛創立於十五年前,赤、橙、黃、綠、青、藍、紫各司其職,我的任務主要負責情報,所以在得知小侯爺進帝都之後,我一首都在嘗試接觸小侯爺,但侯府周圍的探子實在太多,一首冇能找到機會。”
雲安問道:“其他人都是誰?”
阿盧點頭迴應,“這個...小的也不知道,我隻認識黃虹,因為她也負責情報,其他人我並不知道是誰,但時機一到,他們自然就會出現。”
雲安接著問道:“所以,整個七虹衛,一共也就七個人?”
阿盧否定道:“準確的說,應該是八個人,我們七虹衛隻有七個人,但我們還有一個首領白虹,可是我並冇有見過白虹,尋常時候也隻是書信聯絡。
據我所知,除了我與黃虹負責情報收集之外,青、藍、紫三虹都負責您的護衛工作,此時他們興許就藏在侯府之中,或者是侯府附近。
至於赤虹和綠虹,我也不知他們所負責的具體事宜。”
雲安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再次問道:“黃虹是誰?”
阿盧看向雲安,低聲道:“煙波樓樓主,花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