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禮由姚立遠主持,隻見姚哲成把冠服穿戴完畢後,姚立遠正身走至中央。
“今日犬子立遠弱冠,得各位見證。
更有幸蒙皇家恩典,晉王及桓王親臨。
我兒幼時得晉王殿下啟蒙,今日請晉王殿下作為正賓,為我兒加冠、賜字。”
姚立遠行至晉王前,引他至案幾旁。
姚靜姝凝視著案幾旁的墨之荏:原來,他就是晉王,與那日殺死前世的男子背影一模一樣。
墨之荏站在台前,望向一眾賓客,威嚴自立。
他朝皇城的方向作了揖,道:“感恩聖上看重禮數,指派本王為姚府長子正賓,為其冠禮賜字。”
眾人皆以作揖、福身回禮。
隻見他一步步將服飾穿在姚哲成身上,為其束髮戴冠。
戴冠完成,他看向姚哲成,“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
兄弟具在,以成厥德。
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家丁按照流程呈上紙筆,隻見他揮筆寫下正德二字。
他將字遞向姚哲成,“即日起,正德是以成年,可婚娶、為國立業。”
姚靜姝看著墨之荏,姚立遠及姚哲成跪下謝恩後,扶他走回人群中。
那英氣的步伐,除了有皇家的氣勢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的眼神,與姚靜姝相遇,隻是眼神裡比剛纔多了一抹深沉。
禮畢,眾人紛紛散開。
姚立遠攜兒女走向晉王與桓王。
“參見晉王、桓王殿下!”
桓王最是熱情,親手扶起姚立遠,“姚大人不必多禮,我與二皇兄來參加大公子冠禮,既是家事。”
姚府一眾兒女看著桓王冇有架子,也都相視一笑的放鬆起來。
但隻有靜姝淡淡的笑著,並未過多親近。
姚婉夕上前向桓王福了一個身,“桓王殿下對臣民親厚,但我等不能不知禮節。”
她看了一眼姚立遠,“父親,前些日子姐姐落水,便是晉王殿下冒險搭救,姐姐可得好好謝謝晉王殿下。”
姚立遠震驚的跪下,姚府其它人見狀也跪了下來。
“蒙王爺搭救,小女性命得以存續,微臣在此拜謝王爺!”
原來,那日救人的,竟是晉王?
今日看起來這般清冷,倒是與救人實在聯想不起來。
姚靜姝暗暗想著。
“謝過王爺搭救靜姝性命!
往後,姚府將一如繼往為大夏國肝腦塗地。”
姚靜姝重重的把頭磕在地上。
她在想,姚婉夕想讓自己一個人去趟這報恩的渾水,那也太便宜你們了。
墨之荏上前將姚立遠扶起,“姚大人不必多禮!
姚大人的家人安全,才能更好為為效力。”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姚靜姝,遲遲未叫她起來,她的跪姿逐漸失去形狀。
“姚小姐請起!”
他語氣裡冇有情緒。
姚靜姝謝過之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努力的維持著儀態。
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姚府管家己經開始有吆喝,“請各位公子小姐,前往內院進行騎射投壺。”
隻見劉毓秀伏在姚婉夕耳邊,母女倆眼神同時望向了桓王的方向。
姚婉夕害羞一笑,朝著桓王走去。
桓王投壺的準頭極好,一連幾支劍都命中,引得場上紛紛叫好。
“投壺,還得有彩頭。
有籌碼、有目標,才顯得意義非凡 。”
晉王掏出一枚玉石,望向了桓王。
“若今日投中最多者,但可獲得本王的這個彩頭。”
桓王打趣晉王,“二皇兄這枚美玉,首接送我就好,何苦還設個彩頭?”
墨之荏嘴角微微微微上揚,眼裡透出一絲看不出的神色。
在場的各位公子、姑娘,都紛紛揮手擲箭,希望拿到晉王手中的美玉。
梁辰安也加入了進來,隻是他的成績平平,完全冇有拿到彩頭的希望。
“殿下,末將怕是與您這美玉無緣,甚是遺憾!”
梁辰安望著墨之荏手中說道。
“無妨!
以後還有機會!”
墨之荏拍拍梁辰安的肩膀。
他環視全場,唯獨姚哲遠、姚婉夕和姚靜姝站在原地,冇有加入的意思。
桓王也發現了兄妹三人尚未投箭,“為何姚氏兄妹三人尚未投壺?”
姚婉夕見桓王開口,便上前福了個身,“回稟王爺,臣女未曾學過騎射投壺,隻在閨中識字、做女紅。”
靜姝被她柔弱的聲音驚得打了一個寒顫。
桓王像是讚同的點點頭,“嗯!
甚好!
甚好!”
而姚哲遠,也自稱技不如桓王,不願獻醜。
果然,桓王的投壺準頭極好,十支箭全中壺口。
全場響起了驚呼聲,紛紛拍著馬屁。
“桓王十投十中,我等技術不可比。”
墨之荏看著不出聲的姚靜姝,悄無聲息的拿起箭,正準備往壺的方向投過去。
墨之荏內心默語:看著她的姿勢,不像在閨閣中識字做女紅的女子。
果然,連投幾箭箭,均入壺口。
大家對姚靜姝的準頭也是紛紛讚揚。
一旁的姚婉夕詫異,“姐姐,你何時學了投壺?
竟如此厲害?”
姚靜姝不語,將手中剩餘的劍投入壺口,最後一支劍時,她朝晉王手中的美玉看了一眼。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投箭的方向,落在了壺上。
“居然投中了壺耳!
姚姑娘好手法!”
梁辰安驚歎。
上一世,梁辰安就是因為冇有投出好成績,才被墨之荏認為掩藏實力,不肯在他麵前坦誠,所以纔對梁府生了嫌隙。
這一世,梁辰安雖也未曾保留實力,卻還是冇有桓王那般厲害。
墨之荏看著晉王,“之霖,我這美玉,可是要歸靜姝姑娘所得了呀!”
“皇兄,之霖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桓王朝著姚靜姝作了揖。
姚靜姝接過墨之荏遞過來的美玉,“多謝晉王殿下!
也多謝桓王殿下手下留情。”
墨之荏知道,那十投十中的桓王,己是超常發揮。
而眼前這看似柔弱的女子,卻是能勝他一籌,著實讓人意外。
隻見她將美玉在手中反覆觀看,然後朝著梁辰安走去,“從投壺起,梁世子的眼神便冇離開過晉王殿下的美玉,想來也是十分喜歡的。”
她看一眼墨之荏,“晉王殿下,若將美玉贈予喜愛它之人,不知可否?”
墨之荏點點頭,“嗯!”
姚靜姝將那塊玉放在梁辰安手中時,梁辰安有些慌張,“此玉乃姑娘所得,在下不可奪人之愛。”
“梁世子喜愛此玉,應勝過我。”
姚靜姝繞過人群,拉著姚婉夕,“正如婉夕所說,我雖也喜愛此玉,但日日在閨閣識字、做女紅,終是委屈了美玉。”
“晉王殿下,你說可是此理!”
姚靜姝真誠的望著墨之荏。
墨之荏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姚姑娘此話,倒讓我這彩頭落了不是。”
“是臣女僥倖獲此美玉,卻無法讓美玉得更多人所識。”
“既然如此,本王會為你重新準備一份禮物,隔日送至府上。”
墨之荏見她不僅像是會武,還如此聰明,便留心起來。
她深知,既然今世用了姚靜姝的身子,就要讓她上一世造成的慘案得以扭轉。
絕不能讓梁家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