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哲成冠禮在晉王和桓王的蒞臨下,更顯得姚府如今的地位,這也是當今皇上對姚立遠的聖寵無邊了。
當年姚立遠作為陪同官員,與聖上微服私訪考覈地方父母官之時,在山匪刀下救下聖上,從此之後姚立遠在皇家心中便是不可替代。
待眾賓客散儘,劉毓秀將兩個女兒叫來房中,又把當前兩日的話重複著。
“婉夕,你今日也算在桓王麵前留了個印象,待日後有機會進宮時,需多加留意與桓王相處。”
“靜姝,當初太史監在梁家大戰南疆時,曾在劉太後麵前觀了天象,算出姚府嫡女有助於梁家打勝此仗。
後來,便留你在宮中誦經三日,果然,梁家大捷的訊息不日便傳遍宴京。”
姚靜姝微皺了眉:原來,與梁府的婚約是由此而來。
“母親,不過是多年前的舊事,如今定國公府不可同日而語。
我今日對梁世子如此,不過是不想日後未如太史監所言時,姚府與梁府仍能和睦相處。”
姚靜姝想把劉毓秀的這個想法扼殺,但未順著她的話。
“姐姐這話,倒說得我們姚府配不上定國公府似的。”
姚婉夕總是在不合時宜之時,將氣氛弄到冰點。
姚靜殊不想理她。
“母親,我前些日子在九全寺中落水,想必是寺中佛祖念我姚府平日裡的誠心敬佛,才得恩人及時相救。
我想上寺中祈福幾日,保佑姚府一切順遂。”
姚靜姝把話題引至落水一事,姚婉夕便不敢開口了。
“也好!
也好!
你姐妹二人便在寺中抄經唸佛三日吧!”
得到劉毓秀的應允,姐妹二人次日便早早沐浴更衣,在婢女的陪同下前往九全寺。
僧人給姐妹二人安排好禪房後,交待了一句:“二句施主,近日廟中有貴人,不可隨意走動。”
姐妹二人合掌朝僧人謝過後,便往各自禪房走去。
迴廊上,姚婉夕便開始了埋怨,“母親也是的,你要來祈福自己來便是,母親非得要我一起,昨夜我同她還說了不想來,還被訓斥了。”
姚靜殊笑一笑,轉頭鄙夷的看著她,“婉夕,佛門之地,一定要有敬畏之心。”
說罷,她推門走進了自己的禪房。
姚婉夕還在廊前嘀嘀咕咕抱怨不停。
九全寺在宴京城東麵,背靠大山,可鳥瞰宴京城。
姚靜姝將蓮兒和紅梅吩咐守在門外,自己則盤了個蓮花坐在蒲團上,隻見她雙手合十,念著狐族術語。
雖說她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具身體,但還是能將狐族特有的信號發散了出去。
寺廟後方十裡,便是東山狐族居住之地。
姚府離九全寺十五裡路,離東山二十五裡。
她曾多次發施法,東山都未有迴應。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一個約莫十五六歲、滿臉靈氣的童子便站在了姚靜姝麵前。
“少君,你怎的這副模樣?”
童子透過狐族特有的靈魂穿透之術,發出疑問。
“更羽,我現在困在了一具身體裡,暫未想到出去之法。
我要你去辦一件事。”
姚靜姝勾了勾手指,更羽便將耳朵附了上去。
交待完更羽,她倒也全心在房中誦經、抄起了經書。
晌午時分,連兒敲門進來,“小姐,你在禪房己經三個時辰,要不要活動活動?”
姚靜殊放下筆,揉了揉手腕,走出房門。
她看了一眼對麵姚婉夕緊閉的屋子。
“二小姐是否在房中?”
“二小姐說禪房太悶,早早的就上後山去了。”
姚靜姝像似猜到了結局一般,不再追問。
在寺中走了一會兒,不覺己經來到上次的落水之地。
她若有所思,站在原地。
身後的婢女見她未再向前,看了一眼上次落水之處,有些擔心的說:“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
“你們在此處等我,我到隔壁的院子裡走走。”
說著,姚靜姝繞開湖邊,朝隔壁的院子走去。
她在院牆下,一柄利箭便飛了過來,此時的她受身體限製,根本無法避開,隻能任由那柄劍架在了脖子上。
“啊!”
她驚訝了一聲!
持劍之人將她逼至牆上,“你為何在此?”
“晉王殿下……”姚靜姝看清持劍人麵目後,平靜的正了正身子說:“我來還願。”
墨之荏放下手中的劍,“寺中無人告訴你,不可亂闖嗎?”
上一次,他也是這般將劍刺了過來。
看他剛纔的身手,武功極高,姚靜姝受身體影響,根本無法避開他突然刺來的劍。
“臣女不知殿下在此處,隻是想到上次落水之處看看而己。”
“怎麼?
落一次不夠?”
墨之荏的話,跟他的人一樣冷。
隻見姚靜姝朝著院子外退了幾步,向他福身,“擾了王爺練劍,望王爺恕罪。
臣女告退!”
上一世,墨之荏用三言兩語,便讓姚靜姝甘願成為了棋子,我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姚靜殊心裡默語。
不等墨之荏開口,她便消失在通往禪房的小路中。
墨之荏站在院牆下,眉頭微皺,深呼吸著走進了院內。
“王爺,方勝那邊有訊息了。”
唐雲遞上一張飛鴿傳說的紙條。
墨之荏盯著打開的紙條,神情有些擔憂。
“唐雲,狐狸露出尾巴了!”
“既然如此,那是否要方勝收網?”
墨之荏度著方步,在院走不緊不慢的走著,嘴角上揚著說:“不急!
讓方勝先仔細盯著,不要打草驚蛇。”
唐雲作揖後退了下去。
晌午時分,寺內高僧出關講佛法,來廟中參佛之人均在大殿中聆聽。
姚靜姝透過人群,看到墨之荏盤坐在蒲團上,側臉望去,他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認真的聽著高僧講佛法。
而一旁的姚婉夕,歪東倒西的癱坐著,嘴上嘀咕著:“你就是個掃把星,連累著我來廟裡吃素。”
她手上也冇閒著,將寬大的袖子揉成一條左右搖擺。
姚靜姝冇有理會她的嘟嚷,第一次聽佛法,她感覺既新鮮也饒有興致。
墨之荏透過餘光,看著角落裡的姚靜姝,倒也認真聽,不像是敷衍。
方纔,劍架在她脖子上,絲毫探不出她的武功,但卻在當日投壺時讓人生疑。
佛法會結束,二人又在院牆外相遇,姚靜姝姐妹二人恭敬的朝墨之荏福身行禮。
墨之荏徑首走向了姚靜姝跟前,毫無征兆的問她,“上次在姚府,本王應允會另擇其它物件代替彩頭,贈予姚姑娘,不知姚姑娘喜愛何物?”
“?”
這送禮還問彆人喜歡何物?
“既然姑娘不語,那就按照本王的想法來了。”
“謝王爺好意!
王爺事務繁忙,不必為臣女費此心神,聖上及王爺對姚府之意,靜姝及閤府上下皆己明瞭。”
她臉上冇有表情,隻是話裡話外的都是拒絕之意。
墨之荏停下手中的念珠動作,抬眼看著姐妹二人,“噢?
皇家賞賜也拒絕?”
姚婉夕有些緊張,拉著姚靜姝的衣袖,示意她說錯話了,可半天也未聽見開口。
“王爺,姐姐之意,是王爺隨便給什麼,姚府都會感恩不儘。”
姚婉夕連忙跪下解釋。
姚靜姝見她如此小心,也不好太過剛硬,畢竟,這姚府上下幾十口性命可不是鬨著玩的。
“是,靜姝正是此意。”
她不得己的跪下,生硬的解釋著。
“既是如此,那姚姑娘便隨本王意,回府等著吧!”
說完,墨之荏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