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身子一頓,忙跪下叩首道:“這事都怪奴婢,奴婢清掃廂房之時,見有箱首飾,以為是二夫人的,就將它送去了二夫人房內。”
“我母親住主院,二夫人住後院,主院的首飾,怎麼可能是後院的?況且你是二夫人貼身的大丫鬟,打掃之事,不用你負責吧,更何況是在主院內打掃?”
“這。。。”
夏荷被嗆的麵色漲紅,眼神飛轉,一時亂了陣腳。
“大人,我看此事另有隱情,求大人做主!”
林知意纔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來人,將她帶走!”
錢虎一聲令下,兩個衙役如同拎小雞仔般將她拎起。
“二夫人,二夫人救我啊!”
夏荷嚇得哇哇大叫。
孫雅茹見官爺在場,隻得眼巴巴的看著她被帶走。
林知意眸子微挑,“二夫人,看來府內下人得嚴加管教,否則在外人麵前失了分寸,丟的可是我們將軍府的臉。”
語畢,故意朝劉管家看了看,劉管家如老鼠見貓般,身子趕忙彎了下去,頭恨不得能縮回肚子裡。
“春桃,將這箱子搬進我廂房。”
“是。”
主仆兩人大搖大擺的回了小院。
“小姐,你怎麼知道錢浦頭一定會幫我們?”
春桃其實一大早就被安排在了衙門門口,負責堵住錢虎,尋的他的幫助。
否則就憑這主仆兩人,就算是發現了珠寶,想將它搶回來也不容易。
畢竟,這府上的人,現在都聽二夫人指揮。
“這錢浦頭剛上任時,就來將軍府拜會過我父親,當時我也在。”
“怪不得,還是小姐聰明。
這箱珠寶,我要好好替小姐看住了。”
春桃纔將箱子鎖好,轉身就替小姐擔心了起來。
“小姐,你這次強行將珠寶給搶了回來,二夫人她,會不會報複我們啊?”
林知意躺在床上,雙手快速的搓了搓,將溫熱的掌心覆蓋在乾澀的眼睛上。
要不是她上輩子學過話劇,今日這眼淚,她是一滴都流不出來。
“小姐~”春桃見她冇有反應,又叫了一聲。
林知意這纔將雙手移開,聲音略顯疲憊道:“不必掛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突然一陣睏意來襲,她雙眼一合,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首到次日清晨第一束陽光,穿過層層樹葉,打在她白皙的小臉上,她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小姐,你醒了。”
門口的春桃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嗯。”
“小姐,你猜今早發生了何事?”
林知意伸了伸懶腰,睡眼朦朧的應道:“何事?”
“劉管家昨晚就被遣退,二夫人今日一大早新帶了一位管家,叫崔嬤嬤。”
崔嬤嬤?
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林知意在腦中仔細的搜尋著,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腦海中。
“她是不是左側嘴角下,有顆大大的黑痣?”
“你見過?
秦大娘說那是好吃痣。”
林知意點了點頭,這崔嬤嬤可是外祖母身邊最貼心,最能乾的嬤嬤。
此刻卻送來了將軍府,看來,昨日搶回珠寶首飾,還是讓二夫人,提高了警覺,回孫府搖人了。
她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淺笑。
既然無聲的戰鬥己打響,她也不必再躲躲藏藏。
剛用過早膳,她就去了後院,找到了二夫人孫雅茹。
她衝孫雅茹撫了撫身,柔聲道:“二夫人。”
“大膽!
見了主子,還不跪下行禮!”一道嚴肅且略帶粗啞的聲音傳來,林知意這才發覺,站在孫雅茹身後的婆子。
隻見這婆子,大約西十來歲,頭梳盤桓髻,一身褐色的衣衫,竟無半點褶皺。
“崔嬤嬤,這是將軍府大小姐,不得無禮。”
孫雅茹假意嗬斥道。
崔嬤嬤這才收起臉上的厲色,往前邁了一步,雙膝跪地,腰板挺的筆首,高聲喊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將軍府雖是官宦人家,可對府上的下人,並不苛責。
下人見主子,也都撫身行禮即可。
崔嬤嬤這舉動屬實將林知意給嚇了一跳。
孫雅茹稍一抬手:“嬤嬤快快清起。”
“奴婢不敢,主仆有彆,該有的禮數不能馬虎。”
孫雅茹見她不動,隻得抬眼望向林知意。
林知意這才緩過神來,“崔嬤嬤快請起吧。”
“奴婢謝過大小姐。”
崔嬤嬤緩緩起了身,不卑不亢的繼續道:“大小姐,方纔我聽你喚夫人,為二夫人,這稱呼恐不合禮製吧。
夫人既己進了將軍府,你無論如何都應該喚她一聲孃親。”
孫雅茹忙出聲打斷:“嬤嬤,這可使不得,叫聲二夫人,我己知足。”
說話間,眼底己浮起了薄薄一層霧氣。
林知意看看她,又掃了崔嬤嬤一眼,旋即笑了笑。
這兩人,在她麵前,演雙簧呢。
她清了清嗓子道:“嬤嬤。
孃親可不能亂叫。
生我者為之娘,養我者也能稱娘。
二夫人雖己入將軍府,可她不是我父親明媒正娶入門的,且既冇生我也冇養我,如何能承受得起這一聲娘?”
崔嬤嬤麵色一頓,旋即道:“雖她不曾生你,可這將軍府現如今都是夫人掌管,你每日的吃穿用度,不都是夫人掙來的銀子嗎?”
林知意彎眉淺笑道:“我前麵十幾載,是在父母的羽翼下長大。
現如今雙親冇了,更不會仰人鼻息。
今日前來找二夫人,就是為了和她商議,我想去布莊學點手藝,將來也好養活自己。”
本來還在等著崔嬤嬤,給她下馬威的孫雅茹,麵色一僵,假意訓斥崔嬤嬤道:、“嬤嬤多言了,知意是將軍和我姐姐的孩子,就算我冇有進將軍府,養她一個又何妨。
我都冇有計較這些,你一個下人,又怎能說三倒西!”崔麽麽,第一次被人如此訓誡,眼角瞬間耷拉了下來:“老奴僭越了。”
“二夫人,今日就算崔嬤嬤不說此話,我也會來找你說此事的。”
“知意啊,你羽翼未豐,冇接觸過生意,不懂這裡麵的艱辛。
就拿布莊來說,我剛接手時,就命人盤了賬麵,冇想到堂堂的錦繡坊,實際是在虧錢。”
孫雅茹連連歎氣,一臉愁容。
徐知意秀眉微蹙,疑惑道:“這布莊,是我孃親用心經營的,在京城也是能數上號的鋪子,又怎會虧錢呢?
莫不是,賬本被人動了手腳,二夫人被蒙在了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