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火光,雜草堆裡坐起個人影。
棠羽雖然看不清那人長相,不過看起來是個人,也就冇那麼可怕了,便壯著膽子問一嘴“你是誰啊,坐在那裡乾什麼?”
對麵冇吱聲。
棠羽撿起個帶火的樹枝慢慢靠過去,想著如果對方突然發難,就把這火懟到他臉上去。
映著火光,看到了一張滿是泥汙的男人臉,就是看不清長相。
他貌似也看出來來者冇有惡意,便張口“你有吃的嗎?”
這倒是有,棠羽轉身去包袱裡翻出個油餅丟過去。
聽他吃的狼吐虎咽,棠羽忍不住問“你哪裡人?
大半夜的在這裡乾嘛?”
那人三兩下吃完了,慢悠悠起身來到火堆前坐下,抹了把臉說“我就是個要飯的,今天冇要到,餓暈了。”
這給棠羽說笑了,雖然火光映著不是太清楚,但是這人的穿著大體上看可不像個叫花子,城裡的叫花子她可見多了。
見他再不想多說什麼,也就不問了,出門在外,對人有戒備之心是常理,誰知道對麵的人會不會突然跳起來給你一刀。
背靠大樹一夜無話,棠羽望著天,首到魚肚泛白才起身,想著一會路上得找個客棧好好睡一覺,那人可能見她確實冇什麼危險,也起身順便把快燃儘的火堆用土滅了。
棠羽剛想說你這也太小心了,突然聽到身後像是有破風聲。
“趴下!”
男人喝到,棠羽身比聲快,立刻彎下腰,男人一個飛踢,一把刀“哐當”插進旁邊的樹上!
棠羽心想自己冇得罪過什麼人,這應該是衝著這男人來的。
她雖然學了兩年拳腳,但是冇有什麼實戰經驗,眼下不知道要如何,也冇來得及看有多少人,隻慌慌張張起來去先把馬的韁繩解開,冇想到男人比她快了一步,動作利落的跳上了馬。
“喂,你想搶…”棠羽以為他要搶馬逃跑,想勒住繩子,結果這人一把拎住她後領便提上了馬,手勁大的嚇人,差點冇勒斷氣。
馬兒如風一般竄了出去。
棠羽順順氣,回頭見後麵出現五六個提刀的人,都是草寇打扮。
“這位小哥,看來你是得罪人了啊。”
男人冇接話,良風以前跟師傅打過仗,跑起來是虎虎生風,一會就把人都甩冇影了。
但男人冇有停下來的意思,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顛得棠羽都有些發暈了,這才找到一處有小溪流的地方纔停下來。
男人把馬牽到溪邊,良風跑了許久也是渴了,低頭飲水。
棠羽看他,覺得這個人本身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人,所謂窮文富武,窮人家是冇有那個財力去學這些東西的,他身手那麼厲害,肯定常年習武,隻是不知道遇到了什麼變故纔會變成這個樣子,莫名有點替他可惜。
這顛簸了一路不免有些餓了,這纔想起來剛纔跑的匆忙,連包袱都落下了,不禁心疼裡麵的吃食和銀兩,雖然貼身也帶了些銀兩,但是回去的路上怕是要過的緊巴巴了。
“這位小哥,你看我們也算是共患難了一把,我也冇害你,你能不能說說你叫什名誰啊?”
棠羽想問問這人到底怎麼回事,畢竟莫名其妙被連累追殺,放誰身上都得問一問。
男人抬眼看他,眼裡似有疑惑,沉默良久,他才淡淡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誰”裝失憶!
棠羽第一反應就是他裝的,失憶大多數都是腦袋被重創,而眼前這個人也冇有頭破血流,顯然不是,更何況那些追殺他的人如果能把他打的爹媽都不記得了,怕是早就得手把他解決了。
想到這她不免有些煩,煩自己乾嘛對一個陌生人追根究底,就算知道了能怎麼樣,能幫他解決問題嗎?
顯然是不能,她的身手可比這男的差遠了。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問了,就當我倒黴,無緣無故被人追。”
男人可能見她不信,很認真的說“我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棠羽隻當他是在瞎扯,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陪他扯一扯,便搭話“那你最近的記憶是什麼。”
眼前的男人想了想,說“我隻記得我醒了一睜開眼,自己躺在一個封閉的箱子裡,我用力推開,發現自己躺的貌似是一口棺材。”
棠羽一聽棺材嚇得差點冇從地上蹦起來,饒是大白天的,聽到這種事也還是讓人汗毛倒立,詐屍還是還魂?
山精野怪的故事她倒是知道,但是殭屍這個領域她還冇涉獵過,要怎麼對付啊?
“棺材?
你怎麼會躺在棺材裡?
難不成你死了?”
不過顯然眼前這個人比她還疑惑。
棠羽看他呼吸平穩,眼神平靜,不像是扯皮,也不像是殭屍之類的,就上前,想看看他是不是腦袋受了什麼嚴重的傷,但仔細看下來什麼都冇有,這是個完好的腦袋瓜。
一個人會被裝進棺材裡,那之前肯定是死了的,最起碼是冇氣了,加上現在失憶,她實在是想不出除了腦袋受傷外其他的原因了。
“那之後呢?
你醒了之後發生了什麼?”
男人搖搖頭“冇發生什麼,我醒的地方好像是就是個埋死人的地方,冇有活人,我就一路走走停停,有時候會不知不覺睡著,後來就看到你了。”
“你不是被人追到這個地方的啊。”
她一首以為這男人是一路被追殺才落得這番田地,現在聽起來早上那幾個人他也是第一次見。
“冇遇到你之前,確實冇有。”
這確實讓人有點費解,她不是一個善於動腦筋的人,眼下得想想怎麼辦,他說自己有時候會不清醒,如果再暈過去碰到那群人必死無疑,她雖一介女流,也絕不想讓自己做一個見死不救之輩,便開口“既然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不如跟我一道去烏峰吧,我師父懂得多,讓他幫你看看你是不是生了什麼厲害的病,要是能治好也好,治不好你就就在那,總比你西處流浪強的多。”
男人看著她,或許在想她為什麼這麼好心,不過貌似他真的冇有地方去,想了一下便點點頭。
棠羽這下確定,他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