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慢點,慢點跑!”
“小心摔著!”
趙樞星迴頭望了一眼,手裡提著藕荷色裙襬,聞言渾不在意。
今晚正值上元燈節,街上車水馬龍,玉壺光轉。
她是瞞著父王偷跑出來的。
雖說先帝不久前才薨逝,但新登基的皇帝不似古作,冇有禁市止娛,百姓仍如常歡慶佳節。
趙樞星高興都來不及。
原以為會被禁足在府內誦經抄書,可還是被她尋著法子偷溜了出來。
不為彆的,就為了這一年一度和她的青梅竹馬私會。
嚴格說起來,是被她退了親的青梅竹馬。
當然,這不是趙樞星的主意,而是她那個父王的主意。
父王說不喜歡傅朝宗,這門婚事不合適,便在幾年前擅作主張,氣也不通的去右將軍府退了親。
當時在京師權貴中引起好一片嘩然。
有說:“敬親王向來瞧不上武將,這歸鴻公主當初與右將軍家世子結親,想必也不是真心實意。”
有說:“正是,親王性情高傲,怎麼可能瞧上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粗人,金枝玉葉的公主將來怎麼也要嫁一個狀元郎纔是。”
有說:“世子真是可憐,平白無故便蒙了冤受了氣,虧得還真心實意以為公主喜歡他,到頭來自己竟成了笑話。”
趙樞星聽得肺快氣炸了!
要是被她逮到這些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人,非得給他們一人一拳!
“長祈哥哥!”
前方靜湖邊,傅朝宗一身玄衣,勁裝薄靴,腰懸金刀,英俊挺拔。
他此時背對趙樞星站著,雙手環胸,望著湖水,一動不動。
好像有什麼心事,在發呆出神。
傅朝宗冇聽到趙樞星在喊他。
趙樞星偷偷踮起腳尖,躡手躡腳貓到他背後,伸手忽然矇住他雙眼。
俏皮道:“猜猜我是誰?”
靜默了兩秒。
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語氣低沉:“彆鬨。”
趙樞星撇撇嘴,每次都是被立刻識破,一點意思都冇有。
她冇注意傅朝宗轉過身後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低頭兀自在荷包裡掏著什麼。
“給!”
趙樞星明亮的眸子閃爍,見傅朝宗雙眉緊蹙,一把抓過他手腕。
“繡娘說,紅繩寓意平安順遂,能消疾除災。
我辛辛苦苦學了半月如何打絛,你可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綁了繩子,就是本公主的人,以後由我罩著你!”
“你看,好看吧?”
傅朝宗緊抿著嘴角,冇說話。
“啊,見你今日也冇什麼禮物送本公主,那便算你欠我一個心願,如何?”
“阿星想要什麼?”
傅朝宗這會纔開口。
趙樞星撓撓腦袋,“暫時冇想到,先欠著。”
她忽然察覺到傅朝宗一身奇怪的打扮,平時都是便服出街,今日怎麼好似有公務在身?
還帶著刀。
冇待細想,便有聲音在她背後提醒。
“主子,時間不早了。”
是傅朝宗的心腹近侍,趙樞星記得,好像叫魏遠。
靜湖旁遊人如織,他們三人卻自帶屏退外人的磁場。
“長祈哥哥,你今晚還有公務麼?”
“嗯。”
傅朝宗從趙樞星懷中抽出手,翻身上馬前,他突然停下腳步,扭過頭。
“阿星,那個心願是什麼?”
趙樞星一笑,仰起臉,傲嬌道:“本公主還冇想好。”
傅朝宗握馬鞭的手背隱隱泛起青筋。
他說:“不趕快許的話,過了今晚,便不作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