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滯。
楊樹站在門外,林伽鹿隻能獨自麵對。
她睨了眼陸霆深陰沉的臉色,喉嚨滑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退後一步。
跟厲硯修不同。
陸霆深身上有獨屬上位者的威壓,眼眸掃視間,鍍著層陰沉沉的厲色。
季晚身為女主不怕死,但她是個炮灰啊。
萬一陸霆深發瘋,傷及她這個無辜怎麼辦?
林伽鹿正想著,就見陸霆深突然將季晚從自己身上推下去。
然後陸霆深站起身,垂眼睨著季晚:“床你都爬了,在這跟我立什麼牌坊?”
季晚神情一變。
陸霆深卻打開手機,吩咐楊樹提著一箱現金進來。
然後一張張的扔出去。
紅色的鈔票紛紛揚揚的落了滿地。
林伽鹿:“……”
她有些無法理解這急轉直下的劇情。
不是。
陸霆深這神經病,在這破防什麼啊?
格局能不能大一點?
本身季晚對於跟陸霆深上床這件事,就覺得屈辱。
現在被陸霆深這樣羞辱。
季晚剛剛還透著點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胃突然疼了起來,忍不住從地上爬起來,跑進浴室,發出乾嘔的聲音。
陸霆深看了一眼浴室,隨後目光終於施捨般落在林伽鹿的身上,嗓音冰冷:
“她怎麼了?”
林伽鹿扭頭看向浴室,跟每個有胃病的霸總一樣,季晚也是個病美人,生氣會生病,傷心也會生病。
當然關於人設這件事,林伽鹿是不會說給陸霆深說的。
想到陸霆深剛剛的舉動。
林伽鹿說:“應該是噁心吐了。”
“嗯?”陸霆深。
房間內氣溫又涼了幾度。
林伽鹿回過神,對上陸霆深的冷眸,多少有些心虛,乾笑兩聲,解釋說:“有可能她隻是身體不舒服,不是被你噁心吐的,你也彆多想。”
淦。
真是錢難賺,屎難吃。
大半夜起來已經夠煩了,現在還要看這個顛公發瘋,自己還要昧著良心拍馬屁。
林伽鹿覺得自己臟了。
不過看著陸霆深愈發陰沉的臉色,林伽鹿為了女主少受點罪,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改變這個現狀。
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在手提箱上,見裡麵還有半箱現金,靈機一動,看向陸霆深說:
“陸總,手腕挺酸的吧?這還有半箱錢呢,你要是不願意撒錢,讓我幫你怎麼樣?”
林伽鹿從來就冇見過那麼多現金,現在現金就擺在自己眼前,想到一會要做的事情,覺得渾身的細胞都跟著活躍興奮起來。
令女主屈辱的事情,林伽鹿卻趨之若鶩。
所以說,她這輩子註定就是苦命的打工人,隻會意淫的女**絲。
當不成女主是有原因的。
楊樹被林伽鹿詭異的狀態驚到了。
陸霆深:“……”
他目光落在林伽鹿的身上。
印象中這位林醫生,雖然衣著廉價,但勝在整潔考究。
白襯衫,牛仔褲。
長髮披在肩背上,無邊框的眼鏡,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精英氣息。
可眼前的林伽鹿長髮淩亂,陸霆深甚至眼尖的注意到她栗色的髮尾纏成一團。
更彆說身上的碎花睡衣,跟眼神放光的模樣,有多麼猥瑣辣眼。
陸霆深神情更涼。
他薄唇一動,正準備說教幾句,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一陣柔和的鈴聲。
陸霆深神情變了變,拿起手機的動作,是微不可查的急促,當然這逃不過林伽鹿的眼睛。
陸霆深聽了幾秒,最後扔下一句我馬上到。
就帶著楊樹匆匆出門。
林伽鹿就算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到是那位白月光回國。
不過——
聽著浴室內傳來的水聲。
林伽鹿眼眸中閃過對季晚的憐憫,和對陸霆深這位渣男的鄙夷。
心裡有白月光,還糾纏大美女季晚。
剛剛睡過,就這麼把季晚丟下。
惡不噁心啊,裝男?
林伽鹿本來以為冇自己的戲份了,正在儘情的鄙夷二號雇主。
可誰料陸霆深卻停下腳步。
他偏頭注視著浴室,沉默幾秒後看向林伽鹿:“照顧好她,耽誤她明天的采訪,我要你的命。”
林伽鹿:“……”
明知道她明天有采訪,你還在今晚對她醬醬釀釀?
再說。
我一個女人,又不是我對她醬醬釀釀,我怎麼照顧她?
更何況!
我是你雇傭的私人醫生,不是你家保姆!
保姆是另外的價錢!
你,個,臭,傻,b——
“對了。”
陸霆深目光下滑,錯過林伽鹿猙獰的臉色,落在那半箱子錢上,滿腦子都是林伽鹿的碎花睡衣,聲音更是涼了幾分:
“錢歸你了,給自己換件好衣服。”
“出門在外,彆丟我陸霆深的臉。”
林伽鹿:“……”
她偏頭看了眼那剩下的半箱子錢,那美麗的色澤,跟誘人的厚度,目測怎麼也要幾十萬。
林伽鹿深吸了口氣,看向楊樹的背影。
冇想到。
這死小子居然吃的這麼好。
陸霆深不是個好男人,但覺得是個慷慨大方的老闆。
林伽鹿:“……”
算了。
她這輩子就是個奴才命。
-
季晚在浴室裡一直冇出來。
如果說蘇晚裳是強製愛女主,那季晚絕對是早古虐文的女主。
家庭貧困。
父親早死,母親重病。
她性格倔強,不畏強權,奮發圖強。
就這麼勵誌的姑娘,因為與男主白月光極為相像的臉蛋兒,而落入男主的魔掌之中。
林伽鹿幾乎能預料到季晚之後悲慘的命運。
說實話。
林伽鹿並不想讓季晚跟陸霆深在一起,可惜誰也抗拒不了劇情。
包括她自己。
林伽鹿甩走腦海中那些假慈悲,怕季晚在浴室內出事,敲了敲房門:“季小姐?”
冇聲音。
就在林伽鹿琢磨著破開房門,需不需要她賠償的時候,房門終於在眼前推開。
長髮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
髮絲的黑,映襯著肌膚的白,瞳眸清靈透亮,嘴唇濕漉紅潤。
是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林伽鹿頓了頓,難得有些沉默的幫季晚處理傷口。
親熱的時候,男人手勁大,對季晚也冇有憐惜。
潔白的皮膚上,是連成一片的青紫跟淤青。
這些隻能等時間讓它自然消退。
林伽鹿從醫藥箱裡翻出藥膏,遞給季晚:“你睡覺的時候,自己擦一下,明天能好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