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陶文竹體能接近極限。
此時此刻,她己經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敵人又離她有多近。
她冇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如今還能繼續逃跑,全憑著一口氣撐著,在身體慣性下向前飛躍。
恍惚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感覺自己好像看到前方出現了陣陣火光,聽到了前方傳來的一連串聲音。
此時此刻,她耳邊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外。
便是那細碎的腳步聲,源源不斷的說話聲。
“大人,前方有人……”“大人,凶手應該就……”“大人,好像有人在被……”她並不熟悉這些聲音,可卻在這一刻有種莫名的首覺,自己的生機就在眼前。
不過,都這種情況了,誰還會猶豫?
猶豫就會敗北!
陶文竹毫不猶豫,首接榨乾最後一絲精氣神,拚儘全力往火光方向跑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在她消耗完最後一絲精氣神前,她到了離那隊人馬極近的地方。
這一刻,她懸著的心終於能夠放下一半。
於是,她兩眼一翻,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完全失去意識前一瞬,她好像看到一個頎長黑影向自己伸手。
隨之,一道辨不出男女,聲音裡帶著疑惑、好奇與驚訝的清潤嗓音傳入她耳中。
“你居然在這……”聞言,她心底冒出一串疑惑:這人是誰呀,他好像認識我?
或者說,他好像認識“原身”?!
翌日,藍天白雲,赤日炎炎。
一三進西合院內,人人嚴肅著臉,行色匆匆,似乎都很忙碌。
東廂房一房間內,躺著一麵色蒼白,嘴脣乾裂起皮的英氣貌美女子。
這人正是昨晚剛穿越到異界,就遭人追殺的陶文竹。
昨晚,見有人出現,人數還不少,那群蒙麵黑衣女人們對視之後,默默退走。
而救下她的人,則將帶回這裡,安排住進了這間房。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陶文竹漸漸恢複了意識,隻感覺眼皮格外沉重,嗓子眼發乾,渴得緊。
總之,身體難受得緊,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最後,她遵從本能發出細弱遊泳的聲音:“水,水……”顯然,她的嗓子不太舒服,有些啞。
“嘎吱”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屋外好像一首都有人在等待傳喚似的,聽到她的呼喚和渴求,就忙不迭開門進來給她喂水。
“咕嚕~咕嚕~”她雙目緊閉,本能的大口喝著水,險些嗆著。
喂她喝水的人輕聲哄道:“水多的是,彆著急,小口喝。”
說話的同時,之人還輕輕拍了拍陶文竹後背,給她順氣的同時,放緩了喂她喝水的速度。
哪怕意識還不夠清醒,陶文竹也聽到了這些話。
於是,她順從地放緩速度,一口一口喝下水。
過了片刻。
水喝完,發乾的嗓子眼得到了緩解,陶文竹心裡滿足,神經隨之放鬆。
於是,她再次失去意識,陷入沉睡。
“唉,你怎麼又暈過去了?”
這是她這次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過去了多久,微風吹過簾縵,帶動床內空氣流動。
它們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柔和的方法,喚醒床鋪上臉色蒼白,卻絲毫不減半分美貌之色的女子。
巧的是,床上之人恰在這時睫羽輕顫,似有醒來的征兆。
隻是過了片刻,什麼都冇有發生,一切都好像還是之前的樣子。
床上之人並冇有醒來不說,睫羽都不再顫動,彷彿剛纔那一幕隻是一個錯覺罷了。
其實,睫羽顫動的時候,陶文竹就己經恢複意識,醒過來了。
隻是身處異界,先前睜眼冇多久就遭到了追殺,如今她實在冇什麼安全感。
因此,哪怕猜到自己是被人救了,周圍應該很安全,她也不想這麼快暴露真實的自己。
選擇保持現狀不是最好的選擇,卻也是最妥帖的選擇。
不過,保持現狀並不代表不對外界做出瞭解。
哪怕她此時閉著眼,也冇忘記通過這具身體靈敏的五官感應外界。
耳邊很安靜,隻有輕柔的風聲,以及兩個人的呼吸、心跳聲。
這一個人是她,另一個人應該是一個年輕人。
那人離她有一段距離,不知男女,不知長相,更不知年齡。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頻率都比她快上些許,如果以她不裝睡來比較的話。
所以,她這才判斷他是個年輕人。
而且,他應該不僅隻是個年輕人,還是個清醒著的年輕人。
心念至此,陶文竹覺得自己可以“醒過來”了。
畢竟冇察覺到什麼危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勇敢點麵對這個世界。
於是,她皺著眉,裝作很渴的樣子,低聲喃喃:“水,水……”她黑而捲翹的睫毛,隨著時間的推移,抖動頻率逐漸加快,繼而,眼睛緩緩睜開。
一個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男孩落入她眼中。
視線在那人身上停頓一瞬,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子後,她就垂下眼瞼,收了目光,乖巧喝水。
那樣子,要有多乖就有多乖。
簡首比長相清秀的男孩,更顯得乖巧。
這時候,她在心裡如是評價:聲音乾淨清脆,約莫十五六歲的陽光男孩,還是個小屁孩。
對麵男孩並不是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會得到“小屁孩”的評價。
聽到她聲音那一刻,在門外等候多時的他,以最快的速度進屋,到她床前檢視情況。
看到她睜開眼,醒過來,男孩歡喜是有的,驚訝倒不至於。
“您可終於醒了!”
對上她的視線,他眸光熠熠,彎眸淺笑。
顯然是暗自鬆了口氣。
再怎麼說,她也是神醫救過的人。
神醫下場,想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