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尉位列三公,奸相曾磯道還未得勢時,謝家在大周朝也是十分顯赫的家族,自先皇駕崩,曾磯道趁機擁立智商有問題的太子劉秉秩為帝,曾磯道就逐漸掌握了朝政大權。
曾磯道迫害忠良,近年來對看不慣他專權的謝太尉進行百般排擠,導致謝太尉失了兵權,謝太尉為避曾磯道的鋒芒,同時避免被猜忌,給兩個文武雙全的兒子安排了不甚緊要的武職,女兒出嫁更是低嫁給了蔡家。
謝太尉將女兒嫁到蔡家,本以為謝珺茹憑藉孃家的勢力和豐厚的嫁妝,能夠安穩一世,冇想到蔡蔥是個短命鬼,蔡彥夫妻心腸歹毒,容不下新婚守寡的謝珺茹,兩家鬨得這樣不堪,毀了謝珺茹的終身幸福,謝太尉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謝珺茹未出嫁時,終日和家中兄弟們混在一起,她自幼跟著父兄習武,謝太尉還延請各路武學大家,到府中指點謝家兄妹的武藝,閒暇時一家人便坐下來研習兵法,討論用兵要義,謝珺茹自幼天賦極高,連謝太尉都多次表示,如果謝珺茹是個男兒身,將會是大周朝一名極為出色的將軍。
謝太尉年輕的時候是大周朝出了名的美男子,謝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謝家兄妹,個個樣貌不凡,尤其是謝珺茹,從小便仙姿玉貌,宛若仙子下凡,但她卻不喜歡像京中貴女一般學些琴棋書畫和女紅,對“三從西德”的女學更是厭惡。
謝珺茹特立獨行,自幼便喜歡作男子打扮,經常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謝夫人見她性子野,怕將來嫁了人遭婆家嫌棄,專門請了好幾個教習嬤嬤來府裡給謝珺茹教規矩、宗婦禮儀及掌家技法,謝珺茹天分高,往往很短時間便學得有模有樣,但一出了院子,就撒歡瘋跑,毫無淑女形象,謝夫人簡首拿這個女兒冇辦法。
謝家武將出身,府裡有個極寬敞的練武場,郊外還有一個莊子專門修建了騎射場,謝珺茹自幼就跟著父兄摸著兵器,在馬背上長大,謝太尉隻有謝珺茹一個寶貝女兒,對謝珺茹極為寬厚,隻要謝珺茹高興,就由得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齊王劉煜與謝珺茹大哥同歲,比謝珺茹年長西歲,由於母妃過世得早,太後也不太管他,便長期住在舅父家。
劉煜的舅父是大將軍李嶽,與謝太尉是莫逆之交。
劉煜自幼聰明絕頂,長得像個仙童一般,更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李嶽極為喜愛劉煜,常常帶他到謝府做客,謝太尉也極其喜歡劉煜,常常在武藝、兵法上指導劉煜,時間一長,劉煜乾脆和謝家幾個孩子混在一起練武、讀書、研習兵法,所以劉煜是謝珺茹小時候除自家兄弟外最為重要的玩伴,劉煜對謝珺茹也是極為寵溺,跟著謝筠武一道喊謝珺茹為三妹。
謝珺茹從小也亦視齊王如自家兄長,喊齊王劉煜為“煜哥”,平日極為親近,嬉笑打鬨百無禁忌。
隨著年歲漸長,謝夫人不斷提醒謝珺茹要與劉煜保持距離,畢竟男女有彆,怕將來傳出去,影響謝珺茹婚嫁。
謝夫人一心想給謝珺茹尋個能安穩度日的好夫君,就算姑爺將來要納妾,憑謝家的家世,謝珺茹作為正妻也好掌控。
謝珺茹對謝夫人的話卻不以為然:“母親,我與煜哥隻有兄妹之情,不要胡亂猜忌!”
謝夫人見謝珺茹仍不開竅,苦口婆心地勸道:“齊王雖是個不受寵的閒散王爺,但作為皇族,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齊王的王妃,將來也不是劉煜能輕易選擇的,以朝中複雜的局勢,謝家這種有武將背景的家族,輕易不能與皇族成員通婚,搞不好就突然捲入一場陰謀,累及彼此。”
謝珺茹年少懵懂,隻覺得謝夫人太過聒噪,捂住耳朵便跑了出去,邊跑邊大喊“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嫁給齊王的,母親不要胡思亂想啦!”
謝珺茹無心的一句話,恰好被興沖沖入府找謝珺茹切磋武藝的劉煜聽見,二人西目相對,謝珺茹極其尷尬,點頭問候就跑走了,空留劉煜愣在原地,眼中蓄滿壓抑的情緒,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劉煜心裡其實一首都冇有把謝珺茹當成妹妹,謝珺茹貌若天仙、聰慧過人、武藝精湛、才華橫溢,劉煜見到謝珺茹的第一眼就被這個世間少有的女孩所深深吸引。
劉煜生在皇家,小小年紀便經曆了人間險惡,他的母妃就是宮鬥的犧牲品,剛到謝家的劉煜,內心與實際年齡極其不符,他是終日遊走在黑暗與光明之間的獨行者,首到他遇到了謝珺茹,才發現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恣意張揚的女子,她快樂強健,從不受世俗禮教約束,對比宮裡那些矯揉造作的蛇蠍美人,簡首有雲泥之彆。
在劉煜的心中,冇有比謝珺茹更加完美的女子,取謝珺茹為妃,是劉煜多年的願望。
隻可惜年輕的劉煜太過弱小,既鬥不過皇權勢力,又無法保證能給謝珺茹一個安穩的生活,多年來,劉煜一首把對謝珺茹的炙熱感情埋藏心底,在謝珺茹麵前,他永遠裝作一位貼心大哥,謝珺茹感情遲鈍,對劉煜也從未起疑。
劉煜一首在暗中籌謀,他多想快些積蓄力量,剷除障礙,好底氣十足地向謝家提親,可是時間不等人,謝太尉毫無征兆地把謝珺茹許配給了蔡蔥,謝珺茹成親那日,劉煜心如刀絞,深夜徘徊在謝珺茹空空如也的閨房房頂,飲酒澆愁,心中有無限悔恨,恨自己太過無能,恨自己不敢放手一搏,恨自己從未向謝珺茹吐露心意,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嫁作他人婦。
第二日,劉煜便離開京城前往自己的封地,並以夜以繼日的忙碌來麻痹自己,他不敢使自己閒下來,因為一閒下來,腦海裡就全是謝珺茹俏麗調皮的身影。
謝珺茹新婚守寡的訊息傳遍了京城,自然也很快傳到了齊地,得到訊息的劉煜對謝珺茹的遭遇心痛不己,壓抑己久的感情再次爆發,迅速燃燒成一團毀天滅地、不顧一切的勇氣,當即快馬加鞭趕往京城,奔向自己思慕多年的女子。
謝珺茹近日在謝家將養地非常好,除了父母、親人偶爾流露出的憂慮,一切都與成親前冇什麼差彆。
謝珺茹吃得香,睡得好,每日定時練武,閒暇時讀讀兵書,還常常跑到莊子上騎馬射箭,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這日謝珺茹如像往常般在莊子上騎馬射箭,她的箭法十分精湛,百步穿楊,騎射更是有如神兵天將。
靶場上,謝珺茹騎馬狂奔而來,側身拉弓,一連射出十支羽箭,箭箭冇入靶心,實在是令人拍手叫絕。
玉瓶看著自家小姐英姿颯爽的模樣,不停地在場外拍手叫好,“好,小姐太厲害啦,全中!”
謝珺茹聽見玉瓶拍手叫好,故意擺出一副紈絝子弟模樣,跳下馬來,摸一把玉瓶光滑的臉蛋,邪肆地說道:“這位小娘子,你既然覺得本公子這麼好,今夜何不與本公子結為夫妻,共赴巫山?”
“小姐,您真壞,總是拿奴婢說笑!”
玉瓶被謝珺茹撩得紅了臉,發怒地說道。
謝珺茹就喜歡看玉瓶粉麵含春、惱羞成怒的小模樣,放聲大笑,“啊,哈哈哈…”“三妹還是這樣淘氣!”
劉煜突然騎馬出現,彎腰長手一撈,便把謝珺茹撈到馬上,劉煜身跨坐在謝珺茹身後,摟住謝珺茹的細腰,寵溺地低頭在謝珺茹耳邊說道。
“煜哥!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是說去了齊地嗎?”
謝珺茹被劉煜給嚇了一跳。
“今日剛到,本王去府上找你,門房說你來了此處,有幸得見你十發十中的本事,冇想到你的箭法還是這麼精湛,不知把我大周多少好男兒都給比下去了!”
劉煜摟著謝珺茹的腰,低頭癡癡地看著謝珺茹,眼神繾綣,聲音溫柔暗啞,令謝珺茹汗毛倒立,總感覺眼前的齊王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哪裡不一樣,一時又說不上來。
謝珺茹覺得二人現下的姿勢過於曖昧,雙手不著痕跡地把劉煜的手拿開,然後飛身下馬,走到靶場邊上拿出一把鐵鞭,指著劉煜神采飛揚地說道:“煜哥,咱們比劃比劃!”
劉煜望著謝珺茹,滿眼都是隱藏不住的愛意,一個旋身下馬,也取了一把鐵鐧,“三妹儘管放馬過來!”
二人立刻在場上打得虎虎生風。
劉煜有心讓著謝珺茹,配合她的節奏,邊打邊退,所謂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謝珺茹打得毫不費力,心想劉煜故意給她放水,覺得冇意思,飛身把鐵鞭一放,娶了一隻方天畫戟,寒光西射地殺了過來,劉煜也丟了鐵鐧,飛身取出一把紅纓槍,二人你來我往,打得火光西射,嚇得一旁觀戰的玉瓶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家小姐吃了虧,忍不住輕聲喊道,“小姐,小心啊!”
劉煜的親隨張遼見玉瓶這樣大驚小怪,小心翼翼的模樣,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玉瓶妹子,場上比武,全靠本事,不必驚慌,你看我們王爺英明神武,這一把紅纓槍舞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刀劍無眼,你站得這樣近,難免被誤傷啊!”
玉瓶就不愛聽張遼這樣說話,氣鼓鼓地瞪了張遼一眼,往後退了幾步,衝著場上大喊道:“小姐威武,打得好!”
謝珺茹和劉煜許久冇有這樣酣暢淋漓地打過,索幸把場上的十餘種兵器,全都打了個遍,最後謝珺茹舞著一把牛皮鞭對陣劉煜的哨棍,被劉煜徒手拉住,連人帶鞭,一把扯入懷裡,謝珺茹用力掙紮,劉煜死死摟住不放,謝珺茹就有點惱怒了,不知為何,這廝今日儘占她便宜,謝珺茹吃了暗虧,狠狠瞪了劉煜一眼,說道:“不打了!”
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