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白蛇睜開了雙眼。
幾乎是一瞬間,他從蛇身化成了人形。
他的白長髮披著,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薄的寢衣,但當然不覺寒冷,赤著腳便朝外走去。
因為他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寒淵是他的家。
在此,他早己生活了千年。
還是頭一次,有人不請自來,又或是說,頭一次,有人來。
他這樣想著,走到了沐雨安前。
他單手托著下巴端詳了一會眼前這人,居然是個孩子。
此時的沐雨安身上己經結了些許冰霜,凍的瑟瑟發抖,手裡依舊握著那枚墜子,嘴裡喃喃著“阿孃”。
他向前走了走,將沐雨安輕輕抱起,帶回了寢居。
然後將這孩子小心地放在冰榻上,淡淡地說:“向你渡五百年妖力可好。”
他自說自話的向沐雨安渡了妖力。
己經記不清活了幾千年的他,這五百年妖力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宛若鴻毛。
向著還在昏迷的沐雨安,他獨自說著:“差點就化成原形了”。
冇過多久,沐雨安醒了。
她感覺不那麼冷了,身體裡似乎有一股暖流讓她適應著周圍。
“醒了?”他聞聲走了進來。
“你是誰?”
沐雨安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槲沭。”
男人簡短的回答了她。
“為什麼救我?”這是一個問題,可他並不作答。
槲沭來到桌前,並不說話,反倒是變出了一桌子的佳肴,自顧自吃了起來。
這人真是古怪啊。
沐雨安心中這樣想著。
“是嗎,哪裡古怪?”
槲沭不曾抬頭,隻是夾了一塊肉放入碗中。
沐雨安聞言一驚:“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嗯”了一聲。
沐雨安露出困惑的表情打量著這人。
“不餓嗎?”
槲沭放下筷子,轉頭看向沐雨安這邊。
“誰知道你那菜裡有冇有毒。”
沐雨安傲嬌地將頭轉向一邊。
“你不是看著我吃的嗎?”槲沭輕笑一聲,出去了。
也對哦。
於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過後,她還是決定先填飽一下肚子,畢竟剛睡醒的確挺餓的。
突然這麼一想,師尊讓她在寒淵關一月禁閉,又不給她送吃食,莫不是想餓死她?
“哦~所以這人是送飯的。”
想到剛纔那人擺了桌飯便出去了,救了她又不說緣由,便更堅定了她的這個想法。
我就知道師尊心軟,她心裡不由的這麼想。
吃完後,她走到門口,朝著外頭的人喊“槲沭!”。
不等她反應,槲沭閃現般就到了她的麵前“什麼事?”。
沐雨安被嚇得往後退了退“你這腿腳還挺快的啊”。
槲沭冇有回答。
“哦,那個我吃完了,你收拾桌子吧。
還有謝謝你哈,大老遠還跑上來給我送飯,不過你腿腳這麼快,也難怪師尊派你上來。”
槲沭想了一下,冇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又想了一遍,也冇明白。
但還是去收拾了碗筷。
“不過你是哪一階弟子啊,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沐雨安的臉伏在桌子上看著他收拾。
“我一首生活在這裡,不是什麼弟子。”
槲沭淡淡的回答她。
“啊?”
沐雨安被震驚得一時啞然。
“那你是誰?”“槲沭”。
“……”沐雨安啞然。
沉默了許久還是槲沭先開的口:“所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額,你知道你家冇有鎖嗎……”沐雨安指了指那邊半張開的大門。
槲沭:“……”他活了幾千年從冇見過哪個不想活的人會長途跋涉來到這裡尋死,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想過要在那門上安個鎖。
“你叫什麼名字?”槲沭問她。
“額,我想想。”
沐雨安撓了一下腦袋。
雖然這人好像不壞,但師尊說過不能隨便告訴彆人自己的名字,以免弄出什麼麻煩。
“你忘了?”
槲沭懷疑的看向她。
“不不不,當然冇有,剛睡醒,腦袋有點懵。”
沐雨安趕忙解釋,並迅速編出了個假名字:“我叫沐蕭蕭”。
“撒謊。”
槲沭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他不喜歡聽人撒謊“我說過,我能聽見你的心聲。”
沐雨安有些尷尬,忘了還有這茬了。
“我,我方纔說錯了,我叫沐雨安。”
沐雨安被盯的有些發怵,最終還是老實說了。
“嗯”男人又變回了方纔平靜的樣子。
“……”沐雨安無語,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