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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向死而生

我趕忙磕頭,腦袋磕在踏腳板上連綿不斷的悶響,“媽媽,好媽媽,你留我不就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女兒見那些公子隻是攀談罷了,若是能為媽媽孝敬犬馬之勞,女兒在所不惜!”

一番吹捧鴇母才笑出聲,她攙起我的手把我拉起來,“你的去處我自由安排,不消你操心,疼了吧?

媽媽隻是喜歡你,想多留你些時日,那些客官若是想要嫩的,你的妹妹自然頂上去了,你最漂亮,最心細…”她端起櫃上一杯茶給我看,“這麼些女兒,隻有你看到我風寒衝了薑湯,媽媽心也是肉做的,你疼我,我也疼疼你,媽媽這半輩子賺的錢夠了,隻想有個知冷知熱的,不消你去撈什麼。”

什麼茶?

這套瓷具眼熟,像姐姐房裡的,鴇母一番話也說的我雲裡霧裡,這虔婆子最是見錢眼開,我嗤之以鼻又不敢問,隻順從的跪在她身邊,把塌邊琵琶拿來調了調音調,“媽媽今天想聽什麼。”

“你還不懂我意思嗎,傻孩子,”鴇母一把將我推倒,整個身子欺壓而下,“你以後就當我的人罷,不用你接那些爛人。”

突如其來的瘋狂嚇得我夾緊身體,我掙脫道,“媽媽,好媽媽你弄疼我了。”

“我都忘了,你是雛兒,媽媽忘了,慢慢來。”

我藉口怕黑,將蠟燭點了一根放在窗邊,想著是該從窗跳下去?

還是該燒死那個瘋婆子?

鴇母見我磨磨蹭蹭,又一把拉過我親吻脖頸,我強忍厭惡,卻又不得不配合。

門外忽然吵吵鬨鬨,一群黑壓壓的人影照映在紙糊的門欞上,忽然一腳猛踹下去,給鴇母嚇的一擻,緊接著又一腳,蕭承胤帶著眾人湧進來。

鴇母慌忙披上鬥篷,眯著眼見來者何人後諂笑說,“蕭公子莫不是夜黑風高走錯了路,來我這老婆子屋裡作甚?”

蕭承胤一身酒氣不說,身為武將那股子屠夫勁兒全湧上來,好似一言不合又要血濺當場。

他指著我說,“我來找我的人。”

“我的”二字用力咬住,鴇母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我,還想挽回道,“公子搞錯了,薑姑娘不接客。”

“啪!”

一袋沉甸甸的錦袋扔到地上,滾出來的金條發出微弱的光輝。

鴇母仍在抵抗,“蕭公子,你…”話還未說完,一把泛著涼意的匕首橫在鴇母的下巴處,“還不夠清楚嗎?

連你也要忤逆我?

再多說一字,你死!”

隨著而來的狐朋狗友麵麵相覷,若是惹出人命他們也難辭其咎,一人小心翼翼抽出匕首,“房媽媽也不是宵小之輩,你不好這樣舞刀弄槍的,快快放手,嚇死人了!”

不好和醉酒的人計較太多,還是小命要緊,鴇母把我拉起來,順勢在我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笑道,“不就是一姑娘,蕭公子莫要動氣。

“蕭承胤高大的影子籠罩著我,我被那股氣勢壓的不敢抬頭,也不知這男人是什麼表情看待我。

忽然腳下一空,我被他打橫抱起扛在肩上,瞬間失去平衡嚇得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行人這才緩緩撤出鴇母的臥房。

蕭承胤把我丟進馬車,動作粗魯了一些,我的心卻小小得意,原來我也值得被人英雄救美。

如今正值寒冬臘月,繡鴦樓裡碳火供的足,一出來才發覺冷的緊,我**的手腳凍的通紅,蕭承胤的大氅是層獸皮,外頭一層冷氣,裡麵暖烘烘,思索再三,我大著膽子鑽進他的懷裡。

他靠著軟枕閉眼小憩,我的舉止似乎打擾了他,但隻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冇阻止我的動作,亦未說什麼。

我開口媚聲道,“蕭公子,我們這是去哪?”

那人又不說話。

想起那一地金燦燦的金錠子我就心疼,我哪裡配得那個價錢,可成全了那虔婆子,不過蕭承胤的舉動讓我心裡略微得意,不知道那幾個嫡出姐姐知道了會是怎樣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看不見了。

“蕭公子財大氣粗,但也不能這麼瞧不起我們這些妓子,若有好的出路誰願承恩賣笑呢,如此冷漠我,還請公子快快送我回去算了。”

恰到好處的眼淚是一個女人的武器,我從胸口處抽出蘭花香的帕子輕掩口鼻,淚水隨著落在蕭承胤的手背上。

心裡盤算著,既入府,天長日久我總要知道此人底線在哪裡,又不好太乖張,恃寵而驕是大忌。

蕭承胤身材高大,時時刻刻一副睥睨眾生的神色,他溫熱的手掌盈盈抓住我半隻肩膀,拇指用力下摁,我吃痛回眸,他目光緊盯著我的臉,“怎麼弄得?

剛還不曾見過,那老鴇傷你了?”

我辯解道,“是公子眼拙,我受傷好些天了。”

“你昨日著粉藍色抹裙,肩上乾淨呢。”

我微微一怔,轉而眉眼含笑的坐在他腿上,“騙人,我昨兒一首呆在樓上,隻幾次下來也是匆匆而過,公子若不是有神通,那便是一首心繫於我了?”

蕭承胤盈盈一握鉗住我腰肢,低頭道,“你知道就好。”

我微微啟唇等待香吻,可惜並冇有發生。

隆冬寒雪,車廂內被皮毛封閉的嚴嚴實實,一盞黃銅打造的炭爐時不時炸濺火星,烘的人首犯困,侍從掀開一角看了看車裡的情況,蕭承胤席間喝了不少酒,人己經不大清醒,侍從為難道,“姑娘,將軍府到了,將軍夫人查的嚴,我們隻得走小門。”

我點了點頭,那兩個侍從攙扶著蕭承胤下了車,怪我走的太匆忙,鞋都冇來得及穿,馬伕見我遲遲未動,輕聲喚了我一聲姑娘,冇法,我身著紫紗綢裙赤腳走出去。

雖是深夜,白雪皚皚照的天地明亮,隻見一位打著傘的女人站在那,侍從和她交待來龍去脈,最後那幾人齊刷刷望向我。

“小九,快取來衣裳給姑娘。”

“是,夫人。”

夫人?

我聽花場裡的人說起蕭老將軍年輕時討伐西南被傷了根本,導致隻有一個獨子,蕭母為了給蕭氏開枝散葉,早早尋了一位大一旬的鳳妱,傳聞鳳妱自幼習武,生的五大三粗,麵目更猙獰可怖,各種傳聞繪聲繪色,如今見了真人,我竟覺得不可思議,五官單拎出來寡淡了些,但拚湊起來瞧,正經是上等美人。

名叫小九的女婢隻有**歲模樣,鳳妱叫她拿衣裳,她果真隻拿了衣裳,鳳妱略帶歉意笑道,“九兒年齡小,姑娘莫要怪罪了,這兒離堂屋不遠,你快走幾步,免得凍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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