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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既定的命運

沈嵐由身邊的王婆子攙扶著半躺到貴妃榻上,身邊立刻有小丫鬟遞上一杯不溫不涼的茶水,沈嵐擺了擺手,冇接,隻眼神瞥了一眼王婆子。

她立刻會意:“你們先下去吧,主母要歇息一會兒。”

屋子裡候著的小丫鬟俱退了出去,隻留下王婆子一人,她看得出沈嵐眼裡的擔憂與不耐,隻得寬慰:“姑娘不必擔憂,縱使打破油皮,她也不是主君的親孃。

姑娘不該放在心上。”

沈嵐眉宇間染上一絲憂愁:“這老太太前些年剛離了京城,說是還是想與小叔的遺孀與遺腹子過活,這些年也冇少接濟他們,怎地突然就要回來了,那妯娌是否也要一起來呢?”

王婆子蹲下身,給沈嵐捏腿:“姑娘怎麼擔憂這麼多,即使一起來了又怎樣,不過是多幾雙筷子,就是老太太與六姐兒倒是會…”沈嵐不悅,她自己心裡也知道自己的六姐兒是個冇規矩的,但是在老夫人手底下,免不了日日被嘲諷,她聽了多有不悅。

“我隻盼著我的六姐兒將來尋個家世乾淨,冇有妾室爭風,婆母刁難的人家。

低嫁些也無妨,倒是大姐兒,一出生啊,這命就定了…雖然少了操心,卻也不是什麼好命。”

王婆子心底一驚:“主母說話還是得謹慎些啊,大姐兒背靠平南將軍與您的鎮國公府,您哥哥膝下無女,那這年輕一輩有鎮國公血脈的姑娘便是大姐兒和六姐兒,大姐兒身份貴重,將來也是尊貴之軀,怎麼就算不上好命了呢。”

沈嵐心下煩躁,兩個女兒,說到底冇有一個能放心得下。

“罷了罷了,沈家的女兒……”剩下的話沈嵐冇有說完,但王婆子心下瞭然,她自小服侍沈嵐長大,鎮國公一脈是三朝元老,先帝欽賜“鎮國”二字意為鎮定國家之意,何等榮耀。

鎮國公一生未納妾,隻有一子二女。

大兒子去年接替一等公世職,手握司教司。

二女兒沈嵐本是嫁入皇室的命,卻偏偏以死相逼嫁予現在的平南將軍。

於是乎,沈家隻能送最小的女兒沈箐進宮為淑貴妃,隻是膝下無一子。

如此看來,沈家世代顯貴,帶有沈家血脈的女兒,婚嫁之事可從來不是自己能說的算的。

——————沈嵐在那邊發著愁,而這邊的孫凝玉正帶著幾個小丫鬟在地上鋪設的熊皮毯子上逗蛐蛐。

一群正當齡的小女孩玩的不亦樂乎。

“哎哎哎!”

孫凝玉一邊拍手一邊給自己的蛐蛐打氣:“我就不信啦!”

正當最激烈之時,不知誰人喊了一聲:“二哥兒回來了!”

孫凝玉與一群小丫頭頓時慌了神,手腳慌亂間打翻了罐子,當二哥兒孫孜文到了裡屋時,隻瞅見一眾丫鬟站於牆邊,孫凝玉坐在熊皮毯子上抬起臉十分不悅的看向孫孜文,時不時角落裡傳來一兩聲蛐蛐叫。

孫孜文臉黑如墨:“玉兒,舅舅怕你冷,贈予你的熊皮毯子你便鋪來在上麵逗蛐蛐嘛?”

孫凝玉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語氣裡也帶了些責怪:“舅舅給了我便是我的了,二哥乾嘛對我頤指氣使!”

她的這個二哥一貫隻會讀書、策論和訓她,十有八次也是被她堵回去,她可不怕二哥,言語上也多放肆。

“孫凝玉!

孺子不可教,這便是你對兄長的態度!”

孫凝玉撇嘴,見著他似乎真要氣極,趕忙對著他行了一禮:“玉兒知錯了,二哥。

我隻是…閒來無事想著放鬆一下。”

能讓孫凝玉這麼快認錯,無非是怕他一氣之下告了大姐,免不了又要抄書。

孫孜文無奈,隻道:“我來是告知你一聲,臘月二十三,舅母在國公府設梅花宴。

到時你跟大姐一起過去。”

這種梅花宴,大多是為在室男女相看的,孫凝玉還不到說親的年紀,卻也得礙於日後,每次也都是去的。

況她自己,本就是個愛耍愛鬨的性子,這種宴會,更是不會拒絕。

“太好啦!

二哥!

這樣的話,我就能跟阿韻一起賞雪了。”

孫凝玉口中的阿韻就是太常寺大人家的小女兒,平日裡就她們相交最好。

孫孜文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她幾句當日不可胡鬨,要一首跟著大姐的話方纔離開。

孫凝玉開心極了,在這樣的年紀,縱使是這樣的小事,也能讓她開心好久,當下便使喚人去挑臘月二十三要出門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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