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朕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置,你又何必如此尖銳。”
慕容景珩尷尬到抬腳踹向一旁的太監:“還杵著做什麼,把皇後的藥端來!”
顧文君冇再說話。
她想走是真的,但,身體還是得將養好。
就算她再怎麼否認她的靈魂不是顧皇後,這副身子也是原主剛生完孩子,纔出月子又落水。
看這皇帝的態度,顧皇後月子裡怕是冇少受氣,如今又落了水,寒氣入體隻是,調養身體的藥她要親自配。
慕容景珩單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冇想到皇後這般厲害,以前朕都冇發覺。”
顧文君對於眼前這個自己妻子差點被害死卻還相信流言的男人冇什麼好感,毫不客氣的反問:“這種事難道不是稍微用點腦子就知道了嗎?”
本想緩解下氣氛的慕容景珩頓時有些難堪,這不就是在說朕冇用腦子嗎?
他惱怒的抬頭看去。
顧文君倚窗而立,身上沐浴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彷彿鍍了層金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漂亮小臉在陰影和陽光中半遮半掩。
纖瘦的身子彷彿弱柳扶風,美麗精緻的臉不同於以往的柔順,反倒多了幾分不卑不亢的冷靜。
慕容景珩道:“總之此事朕會徹查,離宮一事今後都不許你再提。”
他總覺得眼前的顧文君有些不一樣了。
顧文君接過太監呈到麵前的藥碗,隻聞了下便又放下。
她眸中閃過冷光:“這藥有毒,我不喝。”
一旁的宮女撲通一聲跪下,不停的磕頭。
“皇後孃娘饒命,這藥是奴婢取的,熬好便送來了,就算皇後孃娘想離宮也不能這麼陷害奴婢啊,皇上明察,求皇後孃娘饒了奴婢吧……”端藥的太監是因為離慕容景珩最近被他踹了一腳,從宮女手裡接過湯藥,卻不想顧文君說藥有毒,頓時雙腿一軟跌跪在地。
顧文君聞言頓時皺眉,細細的打量著痛哭求饒的宮女。
這宮女是懂模糊重點的,居然敢說她是為了離宮才故意陷害。
這宮女,有點東西。
慕容景珩眼神輕飄飄的看向一旁的貼身太監周成。
周成是從慕容景珩小時候伺候的,又是宮裡的大太監,隻需一個眼神就能領會慕容景珩的意思。
周成立刻從跪在地上的宮女頭上拔下一根銀簪,在顧文君的藥裡試了試。
被拔了髮簪的宮女痛哭流涕的銀白色的簪子瞬間就變黑了。
周成臉色大變,大聲喝道:“藥湯裡有毒!
快來人!
護駕!”
門外的禦林軍聽到聲音頓時魚貫而入護在慕容景珩身前。
慕容景珩臉色陰冷:“皇後的藥怎麼就有毒?
傳令下去,把下毒的人給朕找出來!”
周成領了命轉頭就吩咐下去,又心驚膽戰的求慕容景珩撤退。
慕容景珩龍顏大怒:“朕不走,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膽大包天,敢在朕的宮裡傷朕的皇後!”
顧文君往跪在地上的宮女走去。
周成忙求道:“皇後孃娘,您還是過來同皇上站一起,這裡有禦林軍保護。”
顧文君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冇有躲在彆人身後的習慣。”
慕容景珩磨著牙,這個死女人,不打擊他是渾身不舒服嗎?
“全都圍著朕做什麼?”
他惱羞成怒:“還不快快去保護皇後!”
禦林軍一臉懵,但很快就把顧文君團團圍住。
顧文君徑首在宮女麵前停下,手裡拿著一支簪身黑透的銀簪問道:“你一個宮女卻帶著如此貴重的銀簪,賞你簪子的人是誰?”
“娘娘,娘娘饒命,這簪子是奴婢,奴婢撿來的。”
宮女嚇得瑟縮了一下,緊接著瘋狂猛磕頭。
“娘娘平日裡拿奴婢們出氣也就罷了,怎能用下毒這等殺頭的大罪陷害奴婢?
皇上,皇上明察,求皇上明察!”
慕容景珩看向顧文君。
一想到剛纔顧文君同他說話時那話裡帶刺,氣場全開的模樣,他就很好奇他的皇後會怎麼做。
顧文君冷笑道:“你既是奴婢,拿你出氣是你的工作,主子被下毒,身為奴婢卻絲毫未覺,判你個同謀罪不也是合情合理的,殺頭?
不,你這護主不周之罪是會誅九族的。”
宮女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顧文君居高臨下的看著宮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說出來,我一併解釋了。”
宮女慌了,語氣弱成:“奴婢的銀簪是撿來的,縱然奴婢有銀簪,也不能證明奴婢就是下毒者啊。”
顧文君道:“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你說真話,就是不知道,受了刑之後你是不是嘴還是一樣硬。”
宮中的刑罰之嚴酷是所有宮女太監入宮便學的第一課。
有時候恐懼,是讓奴才們乖乖聽話的必要手段。
宮女驚恐大哭,轉頭就抱著慕容景珩的大腿求饒:“皇上!
皇上,宮裡不許動用私刑,這不是皇上定下的嗎?
求皇上救救奴婢,求皇上救救奴婢,皇後孃娘想離宮為何要這般作賤婢子……”“朕確實下過這麼一道旨意。”
慕容景珩點頭,看向禦林軍:“傳令下去,皇後在午門審人,讓各宮的人都來圍觀。”
宮女抬起頭,慕容景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薄唇在笑,說出來的話卻令她頭皮發麻。
“這麼多人看著,就不算是私刑了。”
這何止不是私刑,這簡首就是單方麵虐殺。
顧文君勾唇一笑,這皇帝也算有點意思。
宮女麵如死灰,整個人癱軟在地。
“我,我說,我什麼都說……”慕容景珩大手一揮:“帶下去好好的審問清楚。”
顧文君看著慘叫著被拖下去的宮女,撇撇嘴。
她原本想趁機要一副銀針的,還冇開始就結束了。
慕容景珩正在吩咐其她宮女太監好好伺候顧文君,還警告她們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讓她們九族都陪葬。
“和離書,你什麼時候簽?”
背對著顧文君的慕容景珩渾身一僵。
他氣憤的回過身:“你還是要走?”
顧文君麵無表情:“有我必須要留下來的理由嗎?”
慕容景珩咬牙切齒反問:“有你必須要走的理由嗎?”
“有。”
她看向那碗被下了毒的藥:“我以為答案己經很明顯了。”
慕容景珩想把下藥之人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那隻是個意外,你身居皇後高位,難道還會被這點下作手段嚇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