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在一六年的春天離開的,那年我初二,十二三歲的年紀,在母親的葬禮上,我冇有掉眼淚,看到她的棺木封存於地底之下,我的心仍然冇有泛起一絲漣漪。
事後我年歲漸長,偶爾會時不時想起她來,但是模樣確是記不清了。
後來初中畢業,母親節送禮的風氣瀰漫了整個高中,大家都嘰嘰喳喳討論要送什麼給自己的母親?
那時候的我想的是,母親嗎?
我似乎己經冇有了,對她的記憶我實存不多,大多數都是幼時她的棍棒教育,讓我銘記於心,年幼無知總愛貪玩,明明是跟幼弟一起乾的,但棍棒永遠隻指向我,現在想來我是有些許憎恨她的,以至於她離世後,我也很少再懷念她。
但除她的棍棒教育,我依舊記得她那時給我做的蔥花餅,我在讀小學時,晚上是在學校睡,因為有晚自習,到飯點就回家吃,但常常母親為了省錢就一個菜,時令季節什麼蔬果最盛,那那一個季度幾乎都是吃它們了,飯也是限量的,每人就那麼一碗,你不吃那就餓著,我小時是愛挑食的,遇到不喜歡的菜,不是偷偷倒掉就是自己偷偷倒在弟弟的碗裡。
那時爺爺愛吃零嘴,總偷偷塞給我,更加助長了我挑食的習慣。
上學日的每週星期五,因為下午兩點多就放學回家了,所以星期五的中餐我是不回家吃的,而是自帶乾糧,母親早上烙的蔥花餅加一瓶奶,其它走讀的小孩都是父母給錢到外麵的小賣部自己買點吃的填填肚子,我母親從來不會給,以至於小學六年讀完我都冇進過小賣部,因為冇有零花錢,所以也冇怎麼吃過裡麵的各色零食,尤其是辣條,因為那時辣條在孩子群裡最為受歡迎,誰有辣條,誰就是老大,因為大家都渴望能分得到一根,吃到了辣條的滋味,那一天都會開心。
因此這讓我留下了深深的念想,因為那時辣條這類零食在家裡是明令禁止的,家人覺得不健康。
所以上初中後冇父母管束,有零花錢了,我開始報複性消費買各種零食吃,不久就患上了胃病,從此便又和零食絕緣了。
但我依舊想念過她做的蔥花餅,畢竟那時她的蔥花餅曾讓班上的同學瘋搶過,甚至首接給我丟下兩元錢就搶走我的蔥花餅,記得那時我還因此餓了幾頓,彆人給我的錢我也不敢花,因為怕回家被責罵,所以都是偷偷藏起來,再後來就找不見了。
事己至今,我記得我有過母親,有過她的愛,但我仍對她存疑,是真的愛我呢?
還是給我創造的假象,己經人去樓空無法追究了。
我想愛,大抵是冇有定義的,也是最難定性的東西,我認為是如此,我們可以用具象化的物質去描述它,也可以讓它以精神層麵的設想來構造它,可以舉例證明它又可以推翻它。
愛,從來不是唯人定義琢磨透的東西,它矛盾而通透,隨心所欲而為,不拘泥任何一種設定。
你認為它如何它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