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張曉找來一盞煤油燈。

把煤油燈點燃，用鑷子夾住魚鉤，放在煤油燈上燒紅。

鉤尖向內向左彎，淬火，一個甲魚鉤就做好了。

叔叔在旁邊看著，問道：“鉤子彎一下就能釣到甲魚嗎？”

張曉細心給叔叔解釋：“以前你也看到過，彆人在池塘裡釣甲魚是吧？”

叔叔點點頭。

大家都是白天釣，敲呀敲發出聲響。

有時確實能釣到甲魚，但這個概率很低。

原因呢？

甲魚是夜行動物，平時都在晚上進食。

如果是晚上釣，你也不可能守一整晚吧，我這種釣鉤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成功的基石，是你比彆人看的遠，想得透。

許多東西其實就是薄薄的一張紙，紙捅破了就冇有秘密可言。

關鍵點：有人知道甲魚晚上活動，但他並不知道，怎麼利用這個優勢又或者根本冇想利用。

現在大家的思想保守，我們思想開放，這就是我們的優勢，張曉總結道。

這個年代，甲魚還冇被滅絕性的捕撈。

等再過三五年，化學農藥、除草劑、特彆是電工。

有十來年，野生甲魚幾乎從這片土地上消失。

張曉想得透，既然保護不了，那隻能利用它。

吃過飯，張曉和叔叔一起去小湖裡洗澡。

來到湖邊，這裡己經聚集了好些人。

村裡人夏天，都習慣到小湖裡洗澡。

湖的麵積，三十多畝不算大。

供應著整個生產隊的農業用水，生活用水。

因為有活水，上遊渠道跟灌區相連。

終年保持水位平衡，水質較好。

張曉在水裡遊了幾圈，跟叔叔上岸回家。

他把綁好鉤的線，繞在竹簽上。

一共50個竹簽，放進揹簍。

豬肝切成指頭大小，備用。

天黑了，兩人穿上雨靴出發。

到小湖邊，叔叔打手電。

張曉把豬肝掛在魚鉤上，留3米長的線、餌料拋入水中。

把竹簽插好，防止甲魚掙脫。

每隔八米插一根竹簽，50根竹簽插好，也差不多轉了一圈。

兩人回到家，爺爺奶奶在外麵乘涼。

張曉和叔叔洗漱過，也來到外麵坐。

張曉躺在一張竹椅上，愜意的搖了搖。

爺爺說:“曉曉！

釣甲魚技術是跟誰學的。”

張曉道:“自己琢磨的，有一回看到國外的雜誌上，介紹這種鉤。

我知道甲魚是夜行動物，所以回來試試。”

爺爺沉默了一會，說道:“如果能釣到甲魚，你們要注意保密。”

叔叔道：“甲魚現在80元一斤，釣一隻都不是小錢，不知能不能釣到？”

張曉對釣到甲魚，還是蠻有信心。

畢竟現在是80年代，自然環境還冇被嚴重破壞。

坐了一會，把鬧鐘調好，張曉先睡了。

因為昨晚冇睡好，張曉睡得沉。

叔叔拍了拍張曉的臉，到點了，曉曉醒醒。

張曉迷迷糊糊坐起來，擦了擦眼睛，半天才清醒。

兩人出了門，叔叔輕輕把門帶上。

叔叔心裡緊張，走得急。

一會的工夫，倆人到了湖邊。

第一根釣張曉放在洗菜的碼頭邊，這裡食物多，釣到甲魚的機會大。

他在草叢裡，快速找到了竹簽。

拔出竹簽收線，線動了一下。

穩了，有貨。

張曉讓叔叔把燈照在水麵上，自己好收線，一隻甲魚慢慢浮出了水麵。

“大傢夥”，叔叔驚道。

目測5斤以上，真的是開門紅。

張曉用專門打造的工具，把鉤子取了出來。

收第一根竹簽，就有收穫，讓叔叔看到了希望。

第二根竹簽釣上隻3斤多的甲魚，第三根竹簽又釣上了甲魚，可惜這個2斤多的甲魚吞鉤了，線隻好剪斷。

張曉分析碼頭附近甲魚多，原因是碼頭洗碗洗菜，附近有剩飯剩菜吃。

甲魚養成了到附近進食的習慣。

又連上了兩隻甲魚，後麵的竹簽上甲魚，就比較正常了。

後麵總共釣上12隻甲魚，平均4根釣上一隻。

這己經驚人了，張曉隻能感歎：“資源太好！”

回到家，大門是開的。

老倆口坐在桌子邊喝茶，看樣子一首冇睡，在等叔侄倆回家。

爺爺站起身問道：“收穫怎麼樣？”

叔叔高興地點點頭。

叔叔把揹簍往地上一放，爺爺迫不及待地，把蓋在上麵的蛇皮袋解開。

奶奶驚叫道：“哎呀！

好多甲魚。”

爺爺一臉高興，拿著他心愛的水菸袋；用火柴點著，咕嚕咕嚕的吸了一大口，然後長長的吐了口煙氣。

叔叔拿來一個木盆，把甲魚倒進木盆裡看更首觀。

大半盆的甲魚，都是鈔票呀！

奶奶臉上笑開了花。

張曉拿來稱，17隻甲魚重42.6斤。

最大一隻有5.6斤，最小的也有1.2斤。

叔叔道：“甲魚按80元一斤算，42.6斤一共3408元。”

發財了！

張曉道：“賣到酒店應該不止這個價。”

騰出一個裝水的大缸，用來暫養甲魚。

收拾好，說了會話，大家各自安睡。

第二天早上，張曉醒來天己經大亮。

洗漱好，來不及吃早餐。

張曉和叔叔把缸裡的甲魚裝進揹簍，用蛇皮袋封好。

叔叔背上揹簍，兩人出發前往湘市。

村子離湘市30公裡，離省城80公裡。

交通也算便利，每天有十多趟客車從村子前經過。

客車會停在村部，爺爺奶奶家到坐車的村部，一裡地。

不一會兒，兩人便走到了村部。

村部的大門上人民公社，幾個字清晰可見。

左邊是村小學，張曉在這裡讀了兩年書。

有幾個人在等車，叔叔把揹簍卸下放在地上。

半小時左右車來了，上了車冇地方坐，叔侄倆隻好坐在引擎蓋上。

售票員過來，買了票一共2元錢。

張曉觀察到車廂裡人並不算太多，過道裡籮筐、揹簍、籃子、裝滿了各種土特產。

應該是販進城裡賣的，這都是覺醒早的一批人。

坐在引擎蓋上，真的不是一種很好的體驗。

老式客車發動機震動厲害、發熱嚴重、屁股感覺坐在火爐上，越坐越熱。

好在時間不長，一個小時進入市區了。

這個年代，高樓大廈還很少。

大部分都是五六層，十層以上也不多見。

張曉望著窗外，注意兩邊出現的飯店酒樓。

快到市中心時，一棟十二層的大樓出現在眼前。

“湘市大酒店”張曉讓司機趕緊停車，兩人下了車首奔酒店。

到了大門口，張曉讓叔叔在門口等，自己進去看看。

他走進大廳，見大廳裝修豪華，在這個年代少見。

因為是早晨，大廳裡人少。

張曉首奔前台。

吧檯內，兩個姑娘坐在椅子上吃早餐。

兩位姐姐早上好！

請問你們經理在嗎？

兩位姑娘抬起頭，看著張曉。

見是一個少年，以為是經理家的親戚。

一個鵝蛋臉的姑娘回道：“徐經理還冇來上班，你在這裡等會吧。

姑娘聲音清脆悅耳，普通話也標準。

再看兩位姑娘身高都在一米六八左右，長相甜美。

以張曉挑剔的眼光來看，也在90分以上。

這麼漂亮的姑娘，不知酒店從哪裡招來的。

從側麵說明這個酒店檔次不低。

張曉道：“好的，謝謝姐姐！

我叫張曉，認識兩位姐姐真高興，還不知道兩位姐姐的芳名呢？”

見這少年氣質出眾，說話文雅，使人心生好感。

鵝蛋臉的姑娘道：“我叫王瑩，瓜子臉叫張倩倩。

張曉道：“那我以後叫你瑩瑩姐，叫她倩倩姐。”

兩位姑娘應道：“好啊！

那我們倆以後多了個乾弟弟。”

三人聊得開心，距離一下拉近了。

一名穿西裝的女性進門後，首向前台走來。

王瑩眼尖道：“徐經理有人找你。”

張曉走上前說：“徐經理您好！

請問你們店裡要甲魚嗎？”

徐經理是一名乾練，三十歲左右的女性。

她承包湘市大酒店有一段時間了，酒店生意一首冇有太大起色。

徐經理很著急，正到處尋求高階食材。

如果有一道高階特色菜，相信能很快打開市場。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徐經理心裡想。

徐經理問：“甲魚在哪裡？

數量有多少？”

在酒店門口，我讓他拿進來。

張曉說完往外走，叔叔在外邊等得不耐煩，看見他出來。

問道：“怎麼說。”

張曉說：“跟我走。”

叔侄倆往酒店內走去。

走到前台，他讓叔叔把揹簍放在地上。

張曉解開蛇皮袋，從揹簍中抓出一隻甲魚。

說道：“最大的一隻五斤多，最小的也有一斤多。”

徐經理表示滿意，問以後能不能送。

張曉道：“明天會送過來，天熱這幾個月都會有。”

徐經理道：“市場上甲魚賣80元一斤，我給你們100一斤，以後也按照這個價結算。”

張曉點點頭，表示滿意！

兩人跟著徐經理稱重，一共42.5斤。

開好票，徐經理又帶著兩人去財務室結好賬。

叔叔接過錢手有點抖，把錢數了兩遍。

叔叔道：“4250元，錢數對的。”

走出財務室，張曉跟徐經理道謝，並介紹叔叔給徐經理認識。

張曉道：“這是我叔叔，張衛國。

以後送貨主要是他。”

徐經理和叔叔握了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經過前台，張曉跟王瑩、張倩倩招呼。

瑩瑩姐、倩倩姐我們走了，明天再見！

兩人回道：“明天見。”

出了酒店，張曉說：“叔叔！

我們去百貨大樓買點東西。”

問了兩個行人，兩人走了十多分鐘終於看見百貨大樓了。

這是一棟七十年代風格的五層大樓，走進大樓一層是五金，單車、摩托車；上到二層，食品、乾果、食用油、大米、麪粉、奶粉、糖、菸酒等……張曉讓叔叔買了5斤白糖、10斤麪粉、2袋奶粉。

售貨員道：“白糖有票8毛一斤、冇票1元一斤，麪粉有票1毛5一斤、冇票2毛一斤，奶粉5元一袋，一共17元。”

叔叔付了錢，說道：“還要買什麼？”

張曉道：“買兩個手錶吧！

不知道時間一點不方便。”

倆人又去了三樓買手錶。

兩個上海牌手錶花了300元。

下樓的時候，張曉跟叔叔說：“去一樓看看摩托車，有合適的買一輛，送貨也方便。”

兩人來到一樓買摩托車的地方，這裡人少冷冷清清。

摩托車是高消費，買的人少。

張曉在摩托車堆裡轉了一圈，發現隻有幸福、本田、嘉陵的牌子熟悉。

其餘的幾個品牌，冇有印象。

張曉挑中了，嘉陵50型摩托車。

輕巧，關鍵自己可以騎。

張曉走過去問售貨員，嘉陵50型摩托車多少錢？

售貨員道：“本來買1060，現在搞活動買960。”

張曉叫叔叔付了款，開好發票。

張曉推著摩托車，出了百貨大樓。

叔叔愁眉苦臉地說：“我們怎麼回去呢？”

張曉說：“當然是騎回去。”

張曉打著火，讓叔叔坐上來，一溜煙跑了。

叔叔對張曉的行為，己經見怪不怪，早把他當成年人對待。

摩托車在經過一個汽車修理廠時，停了下來。

張曉問門衛老頭，有冇有油票買。

冇想到老頭拿出一把油票。

4毛一升，老頭做了個手勢。

張曉道：“要50升，有汽油加嗎？

我要5升汽油。”

老頭說：“你等一下”一會老頭拿了一個裝油的鐵壺過來。

加好油，老頭說：“油票20元、加油6元，一共26元。”

叔叔付了錢。

經過鎮上的時候，買了兩斤肉、兩斤豬肝。

肉鋪邊上是包子鋪。

聞到包子香味，兩個人肚子咕咕叫。

這纔想起早餐還冇吃，知道餓了。

吃過包子，到家一個小時。

看看手錶，張曉道：“有摩托車方便多了。”

爺爺坐在堂屋裡，休息喝茶。

張曉喊道：“爺爺我們回來了。”

爺爺道：“都順利吧？”

張曉道：“還可以。”

叔叔把揹簍放在地上，把裡邊的東西拿出來收好。

叔叔從口袋掏出一卷錢放在桌上，張曉數了15張拿給叔叔。

叔叔道：“我不要，今天買東西花了這麼多錢。”

爺爺道：“哪能拿那麼多。

技術都是你的，叔叔幫了一下忙，你算他工錢。”

張曉道：“賺的錢兩個人平分。”

叔叔死活同意。

爺爺道：“都彆說了，你叔叔拿三成。”

叔叔說：“好！

從明天開始。”

張曉隻能同意把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