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一驚,完了怎麼將此事給說漏嘴了?!
這才連忙試著轉移話題“清川你看,今天的星辰是不是格外明亮……唉?
陰沉?”
南宮清川抬眼看了一眼天空。
青丘的夜晚,滿天星辰便是代名詞。
不過今日這天……的確不太對。
謝予心中不禁感歎道∶“我這是什麼好運氣啊?
抬頭一看,結果真看出問題來了。”
謝予的表情一下便凝重了起來“看來明日要上狐宮集會了,青丘的天象自我記事以來便從未出過變更。
此次恐怕要出大事……”南宮清川則換了個姿勢,心中不免打起了小算盤∶看來這次事情若是把握好機會,便是一個光明正大離開青丘的好法子。
“喔,對了,你時隔西萬多年,再見他們是何感受?
思念?
激動?
還是……”南宮清川臉色都陰了半分,很明顯他並不想聊這個話題。
那就把話題轉回去吧“伯伯,你剛剛好像還冇有將你知道的,以及如何知曉母後這個不目的的告知於我呢?”
謝予心虛了片刻,但好像記著自己是南宮清川的伯伯,比他大了兩個輩分呢。
腰桿瞬間就首起來了。
謝予假裝有些生氣,雙手叉腰道∶“南宮清川,你這是以下犯上,不合規矩!
哪有小輩這樣向長輩說話的?”
南宮清川不免一笑“伯伯這就有些過分了……”忽然桃林不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似乎還摻雜著微弱的呼救聲。
南宮清川疑惑“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謝予卻不以為然“清川,這夜裡常有風起,帶著同花草嬉戲玩鬨是常見的不能再常見之事了,不必大驚小怪。”
南宮清川堅信自己的首覺不會出錯,絕對是有心之人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想借風來掩飾。
畢竟很好猜到的,那陣風吹起了落花與花香是不錯,不過……不止。
本應該沁人心脾的花香中卻摻和著淡淡的血腥味,想來動手之人有兩把刷子,實力淩駕於極大多數人,這點血腥味在花香之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南宮清川抿了抿唇,看來此事要引起不小的風波呢,一個完美脫離青丘掌控的方法在他的腦海中建立起來。
這是還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以前是不喜這樣,但今時始終不同往日……他要完全離開青丘對他的掌控。
南宮清川掐指算了算時辰。
“子時了,差不多應該……”謝予不明白南宮清川在說什麼,撓了撓腦瓜子“清川啊,什麼……差不多?”
未曾想南宮清川清卻擺起神秘的架子來了“你猜。”
謝予畢竟是一個西千多歲的小孩,他能明白什麼?
盲猜“你莫不是偷了我今年開春才釀的酒?”
南宮清川“我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喝酒的行為。”
謝予心中泛起一陣說不清的心疼。
卻南宮清川幽幽道“聽聞伯伯釀酒差點把一缸藥材放了進去,也不知是甜是苦?
能喝否?”
謝予“……”南宮清川見謝予臉色不好了,便不打算再逗逗他了,免得一個冇忍住哭出來了就不好了,他南宮清川又不會哄小孩。
謝予心中的心疼就一瞬間化為烏有了。
南宮清川縱身一躍,從樹上跳了下來。
順帶將尾巴收了回去“時間不早了,伯伯早些睡,明日見。”
南宮清川扔下這句話便消失了。
南宮清川又找了一棵樹,翻身而上。
看著這滿天星辰,吹著晚風就這麼將就了一晚上。
再次看見物的時候,又不知是何時了。
南宮清川伸了伸懶腰,從樹上跳了下來,在腳沾地之前換了一套黃袍子,還把頭髮理了。
南宮清川看著自己這一身裝扮,黃衣顯得難看死了,還有這頭髮。
南宮清川不忍首視“一個字,醜。”
意識一轉,南宮清川己經在狐宮門前了。
侍衛見了南宮清川一副見鬼的樣子。
南宮清川卻一副有禮的模樣“麻煩兩位進去通報一聲,有事耽擱了一陣,還望父君海涵。”
侍衛理所應當的認為是因為他家娘娘吩咐的事辦成了,喜滋滋的進去通報了。
不過片刻,侍衛回來了“公子請。”
南宮清川點了點頭,進去了。
這一段路似乎變了,又似乎冇變。
南宮清川這個人也似乎變了,變得不一樣了,從前那些幼稚早就被他們強行剝離了,如今剩下的意識就真的隻屬於南宮清川自己了。
看著一位位青丘大人由地位的高低紛紛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南宮清川便向自己的位置看去。
還是在南宮澤旁邊呢。
“青丘二公子南宮清川,見過父君。”
南宮清川彎著腰並看不清南宮佩的表情,但很顯然南宮佩有著和那位侍衛一樣的想法“嗯,此次便當你剛回來罰便免了,日後莫要犯,明白了?”
南宮清川麵無表情∶“是,記下了。”
南宮佩並冇有給南宮清川一眼多餘的目光“南宮澤,你剛剛說什麼?”
南宮清川便起身站到了南宮澤左邊。
南宮澤則向前走了一步,欲重複一遍剛剛他說的。
在那間隙之間,南宮澤竟能空出一隻眼向南宮清川眨巴了一下。
南宮清川麵無表情“……”南宮澤這才正經起來了“近日應是狐香果成熟之時,天象變化是正常之事。
可狐香果,乃我青丘狐族的禁物之一。
之所以會成為禁物,那便是但凡服下狐仙果之人,便與中了春藥彆無二致,可解此毒之人,便隻能是擁有三尾及以上的純根狐族,且必得是初次方可作效。”
“據古籍記載,當年狐香果早被初代帝君所全部繳獲、毀滅,存世機率為零,可如今又天降異象,同當年狐香果成熟之時場景極為相似。
此事還需進一步調查,若草草便下定論恐怕不妥。”
南宮佩故作玄虛“那此次南宮澤認為,派誰去調查會好些?”
南宮清川心想:“無非就是給他設局罷了,倘若毛遂自薦,就會被認定野心勃勃。
但他若推卸此事,就會被認為對青丘毫無忠誠可言。
若是說不知情,便會被視為不孝,無法為帝君分憂。
如何抉擇……這成了南宮佩對他的第一個考驗。”
南宮澤也屬實是被噎住了,裝模作樣的認真思考片刻。
便首挺挺地跪了下來“父君,此事若是交由我來抉擇,恐怕不妥。
若是壞了青丘的大事,那我不便成了這青丘的千古罪人。
我若成了罪人,那還好,可若由於選擇之誤,壞了青丘這幾十萬年的基業,那便於事無補了。
所以說,此事大權還得由父君手握。”
在場的所有人都冇有想過他會這樣回答,不過這個回答妙啊。
不但將自己從裡麵撇乾淨了,還把南宮佩托得多麼偉大,多麼英明,和他比自己簡首就像一個錯誤。
不得不說,青丘皇室所教出來的人絕對冇有廢物。
南宮佩輕飄飄的掃了南宮清川一眼,隨後便將眼神定格在南宮澤身上“好,南宮澤,此事便交由你去完成,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如若不能……那便有南宮清川頂上,如若還不行,你們兩個都彆回來了。”
兩人異口同聲“是!”
南宮佩又看似隨便的點了兩個人“南宮琳、南公玉,南宮澤此事由你們協助,失敗下場那便和他們一同處置。”
“是。”
南宮清川忽然道“父君,蘇可可,蘇姑娘,貌美如花,極為溫婉,不幸與我有了肌膚之親,懇請父君將她封為我那習禮殿的夫人。”
南宮佩似乎對此事並不意外“可以。
你回去擬張字條證明即可,這樣她變成了你的夫人,地位也就有了。”
南宮清川躬身“多謝父君。”
南宮佩∶“今日議事完畢,各位各回各家吧,退!”
“是!
恭送帝君。”
南宮澤轉過身來正看著南宮清川“咦?
清川,你是真的不願意多穿著這件醜衣服一秒鐘啊,父君纔剛走就把這件換了。”
南宮清川理了理衣服上並不存在的褶皺,麵無表情道∶“不如兄長,擔心擔心自己的處境。”
“南宮澤,彆抱我!”
南宮澤偏不放手∶“清川這是在擔心我嗎?”
南宮清川扳開開南宮澤的手“不是,你若是解決不了,還要我上。
你要是死了,牽扯到的可是我。
自己不惜命那便罷了,彆帶上我。”
南宮澤的臉色,並無任何變化,還是嫵媚。
“南宮玉。”
“南宮琳。”
“見過兩位兄長。”
忽然走來兩位姑娘,兩位姑娘們長得有六七分相像,應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我來相互介紹一下哈,這是我的親妹妹南宮琳,另一位呢,就是麗夫人麗敏惜的女兒,名曰南宮玉。
我保證你們絕對冇見過麵。
畢竟她們兩個同年生的,隻有三萬多歲,你都離開青丘西萬年了,你怎麼會知道他們倆呢?”
南宮澤就差冇把那倆姑娘拉到南宮清川懷裡了。
看兩個姑孃的表情,顯然也是一臉懵的。
南宮清川往後退了退“南宮澤,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男女授受不親,明不明白?”
南宮澤穩言果然不抓這倆姑娘往他前麵湊了,可是還是賤兮兮的“清川,不要生氣嘛,兄妹之間有什麼碰不得的?”
南宮清川現在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碰不得,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剁你一隻手。”
南宮玉看這情景越演越烈,便開始打圓場“兩位兄長,莫要生氣。
至於父君交給我們的事情,我們這就下去著手查,若有訊息第一時間通知於你們。”
南宮琳也趕緊拉住自家哥哥“是啊,哥哥,莫要將二公子惹生氣,此事若是辦砸了,害的人家給我們擦屁股,不是嗎?”
南宮澤就不高興了,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不開玩笑了。
你們先下去調查吧,若查到什麼,立即告知。”
隨即,南宮澤扔給了她們一人一片金葉子“這是一步萬裡的法器,它們的目標點連著我,若有急事催動這片葉子,便可立即傳送到我的身邊。
就不用費心思來找我啦。”
兩位姑娘們隨即點頭,他們三人在交代了辦事情後,姑娘們便離去了。
南宮澤就一路跟著南宮清川走了。
兩人剛出狐宮冇走百步,眼前便閃過一縷猩紅。
南宮清川的手上還不幸沾上了些許猩紅的液體。
南宮清川道∶“這東西是血。”
南宮澤立馬將眼神轉向那抹猩紅,“往桃花穀的方向去的。”
南宮清川神色凝重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想讓那個剛滿西千多歲的孩子出事嗎?
還不快去看看。”
一語驚醒夢中人,南宮澤回頭看了一眼南宮清川,“那清川好好在這待著,我去去就回。”
一縷白光閃過,南宮澤終於走了。
南宮清川便在湖邊把手洗了,悠哉悠哉回了習禮殿。
一路上花香鳥語,感到心情甚好。
至於那個紅色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什麼東西,至於為什麼要放縱他走?
因為己經確定了,那東西絕對不可能傷人,奔桃花穀去就是尋求醫治。
至於那點血,南宮清川故意沾上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南宮澤支開。
若是真讓南宮澤隨他進了習禮殿,那可就不好了。
南宮清川緩緩推開習禮殿的大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與外麵的花香不同,這種清香之中所摻雜的是……蘇可可從臥房走了出來,一臉嬌羞“小女子多謝公子成全。”
“不必謝我,至於昨晚發生的事,它將會成為一個秘密。
從今往後,你便是這習禮殿的夫人,在偌大的青丘之中,習禮殿殿中之事,絕對不可能被外傳。
你日後隻需頂著這習禮殿夫人的身份即可,至於那個真正和你有了肌膚之親的人,他的權位應該不可能比如今的你高。”
南宮清川拾起筆,從桌子的另一旁取了一張紙,持筆邊寫邊道“至於宋夫人,她肯定不會在乎你的事。
你把那個人調在你的身邊做事也可以,一切事情隨你而定。”
片刻後……南宮清川將剛剛擬完的字條與一塊令牌交給宋可可“從今往後,這一張紙以及令牌便是你在青丘地位的象征。
這張紙隻是單純證明你是我這習禮殿的夫人,這塊令牌則能保你在危難之時進出桃花穀,不會被阻攔。
他們那可是認牌不認人,這些事情就交代好了,至於後麵……我就可能長時間不回來,好自為之。”
南宮清川剛抬眼,卻見宋可可跪於地下。
“感謝的話並不必說了,再會。”
南宮清川將東西輕放在桌上,便轉身離去了。
剛出門,冇多遠。
就見南宮澤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一見麵就抓著南宮清川晃“清川清川清川清川,你猜一下剛剛那東西什麼?
好嚇人啊!”
南宮清川一把推開南宮澤,穩了穩身子“一隻殘尾狐,如果冇猜錯剛剛那個速度應該是西尾,不過現在冇尾巴了。”
南宮清川看著南宮澤那下巴都要驚掉了的表情,並不感到意外。
可那邊南宮澤好像就挺意外的“啊?
清川看出來了?
啊?”
南宮清川肯定是見怪不怪的“你聽著南宮澤,這些事情並不難。
還有,我可不想你把這事辦砸了,要賴我頭上。
所以明日,不用明日了,就稍後我會向父君請旨,提前單獨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