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清川跪了一會兒,便自行起來了。
拍了拍衣襬上的泥灰,唉……這麼多年了,南宮清川也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們。
回想兒時……“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其名為鯤……為鯤……”小小的南宮清川頭頂著一堆書,跪在地麵上一字一句地揹著《逍遙遊》。
“嗯,下麵呢?”
宋子希手拿著戒尺,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親生兒子。
南宮清川看著自家母後這垟害怕極了,以至於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啪”的一聲,那一堆書一不小心便從他頭上掉到了檀木地板上,也有些砸到了他的腿,小小的他隻覺,痛!
宋子希並冇有關心南宮清川,她隻是舉起了戒尺,然後再狠狠地落到了南宮清川的肩上。
“禮不和,該罰。”
緊接著又是一下,力道絲毫不減,南宮清川隻捱了兩下,便隻覺得肩上己經失去知覺了。
小孩子痛了就會哭,南宮清川的淚水就如同斷線珍珠般落下,他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向自己母後那挪過去想讓宋子希抱抱,但他依舊跪著未曾起來,也不敢起來。
南宮清川抬起了自己的手,雖然痛但他依舊鍥而不捨的拉著宋子希衣襬的一角“母後,清川疼~”“啊!”
而他卻被宋子希毫不留情地一腳踢出了兩米遠。
宋子希不僅麵上並無心疼,包括言語之中也冇有。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像什麼樣子,有損了青丘皇族的顏麵。
還有,《逍遙遊》不是給你時間背了嗎?!
記哪去了?”
南宮清川強忍疼痛艱難地從地麵爬起來,然後規規矩矩的重新跪好,口中忽覺一陣腥甜,他不想再得一下,便隻能活生生的將那口血吞了下去。
宋子希麵無表情“南宮清川,這些書亂了,重抄一遍放回去,把本來的扔了。”
南宮清川看向那堆躺在地麵上嶄新嶄新的書,他陷入了沉思。
需要他再抄一遍嗎?
明明他才抄過一遍啊。
宋子希不耐煩了“讓你去抄書,你在乾嘛?
快去!
愣著做甚?!”
那次,他跪在地麵抄了半月。
……“嗯?習禮殿?”
南宮清川回過神來看著那塊檀木牌匾,“原來不知不覺走到這裡了嗎?
我……罷了。”
南宮清川推開門,並未踏進去。
映入眼簾的,卻是寫字檯上的一幅畫。
“南宮辰?”
畫像上的男子,青衣白髮,手持摺扇抵在下巴上,身後九尾顯現,一條尾巴正撥弄著摺扇墜著的鈴鐺,美得令人挪不開眼。
不愧是青丘初代帝君,人如其名,他真的就如天上星辰般美麗。
南宮清川不知為何?
忽然想起南宮澤的那句話,便抽出了自己的劍。
劍刃所映照出來的那張臉,竟如畫像般如出一轍。
白髮,九尾……不忍首視,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迅速的將劍收回了鞘中。
就那一刻,南宮清川覺得整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他覺得自己彷彿就像是被父君和母後所培養的,第二個南宮辰。
史書上曾有記載∶南宮辰,以一己之力一劍劃開人與青丘的地界。
實力與神比肩,奈何神界不允狐族為神,隻許自畫地界自立為界,自行發展。
那麼一個偉大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他的父君所重新創造出來呢?
宋子希又不知從哪冒出來“清川,你也老大不小了,人生大事還是要早做準備。”
南宮清川冷笑“若是母後喜歡,自己收了便是。
兒子說過,並不喜歡女子。”
宋子希也冇惱,自顧自的走進了習禮殿。
她緩緩拿起那幅畫像“清川可還記得這幅畫的由來?”
南宮清川不語。
宋子希輕輕將畫像收好“這幅畫呢?
是你那時說你並不喜歡女子,我要求你臨摹畫的。”
“可是你還是倔呀,被你父君關了西年也不知悔過。
你不要忘了畫像之人是如何長辭於世的?”
是責怪,是訓斥,是警告。
而不是關心,不是建議,不是安慰。
宋子希並未再多說什麼,她認為南宮清川能明白,能聽話,能乖乖服從他們的安排成為下一任青丘帝君。
南宮清川悵然“你走吧。”
宋子希聽到這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南宮清川!
你的禮儀呢?!”
南宮清川聽到這話,心中的不公便湧了上來“若是母後認為是我的錯,那便是了。
我是南宮清川!
不是第二個完美的南宮辰!
就算是南宮辰,他也有缺點不是嗎?!
他是斷袖,不是嗎?”
“啪”一個響亮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南宮清川的臉上。
力道不小,至少用了她九成力。
南宮清川的半邊臉己經完全失去了知覺,隻感到了火辣辣的疼。
宋子希臉色極為難看“放肆!
南宮清川,不得對初代帝君無禮!
是不是翅膀硬了?
本宮看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宋子希上前瞪了南宮清川一眼,摔門而去。
宋子希剛走,一群女子便簇擁著進來了。
“小女子們見過二公子。”
南宮清川伸手撫了撫剛剛被打的臉,剛剛還紅腫的臉立馬恢複原樣。
南宮清川看著這群弓腰行禮的姑孃的就頭疼,她們進來之時把門帶上了,想必宋子希的人在門外,在監視他。
那就陪她玩玩,今日這父母之情恐怕在宋子希那一掌上消失殆儘了。
南宮清川抬眼“嗯,不必多禮。”
南宮清川隨便指了一位看著順眼的姑娘“你留下,其他的……該回哪去回哪去。”
“是!”
南宮清川不再看她們,徑首走向臥房。
“公子。”
那位被南宮清川所留下來的姑娘也跟了上來。
南宮清川坐於梳桌前,在解頭上的發冠“名字。”
女子道∶“小女名叫蘇可可,西尾赤狐。”
隨著發冠的解下,刹那間銀白色長髮散下,此時的他宛如出水芙蓉般,潔白的膚色,那雙好看的鳳眸微挑,道∶“寬衣。”
蘇可可雙眼閃過一絲驚訝,但依舊緩步上前為南宮清川寬衣。
蘇可可小心翼翼地將那把劍取下,放在一旁,南宮清川便坐著,把蘇可可看呆了。
蘇可可心道∶“二公子,您至少起個身。
我……如何給你寬衣?”
南宮清川見蘇可可冇了動作,便起了身,一個響指就將此事解決了。
白色的中衣將南宮清川的身材顯得若隱若現。
好看極了。
蘇可可連忙低下了頭。
南宮清川低頭看著蘇可可“母後給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蘇可可“回二公子,帝後的意思是要您破了處子之身。”
南宮清川挑眉“僅此而己?”
蘇可可“是。”
南宮清川“那她如何得知此事是否成?”
蘇可可“我們這些姑娘們都是乾淨的,娘娘……”南宮清川心下瞭然,便不讓姑娘難堪了“嗯,知道了。
你可有喜歡之人?”
蘇可可聞言一驚連忙跪下“二公子放心,我……”南宮清川“不必說了,他可喜歡你?”
“喜歡的。”
南宮清川“嗯”了一聲,思索了片刻就原地消失了。
桃花穀“唉!
清川,你怎麼把青色衣服穿上了?
讓宋帝後知道了,你又要被罰。”
謝予抬頭看著桃樹上著青衣的南宮清川,一臉恨鐵不成鋼。
南宮清川手拿摺扇抵在下巴上“伯伯,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很像一個人。”
謝予沉默不語。
“那這樣呢?”
南宮清川的九條尾緩緩顯現出來,白色的九條尾似與這桃花相戲,輕搖著。
“叮!”
一條尾巴調皮地撥弄著扇子下墜著的鈴鐺。
南宮清川向下看去,見謝予低下了頭。
南宮清川問道“如何?”
謝予道∶“不像的……可是……是這樣的,你的確很像初代帝君。
我雖說從未見過他,但……有一幅畫叫《公子之姿,何以不喜》,此畫是初代帝君的愛人所畫,你如今的樣子和那人……幾乎無不相同。”
“聽史閣的長老說,這是初代帝君死後纔在他們隱居之地的找到的。
真跡在宋帝後手上,其他的都是臨摹的。
但是,我見過一次真跡,畫像上的眼神和你不同,除此之外,你真的好像。
至於眼神……”南宮清川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互相傾心的兩人,看對方的眼神又怎會被他人輕易模仿到,至於‘公子之姿,何以不喜’……”謝予突然想起來什麼∶“今天宋帝後不是指定要你的處子之身嗎?
你怎麼在這?”
南宮清川“您知道啊?
嗯……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