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市10月17 小雨轉中雨一連下七天雨了,在當地可是少見的。
看過天氣預報,柳望關掉手機,起身拉開窗簾,看雨打窗,劈裡啪啦。
雨天的清晨灰濛濛的,如柳望的心情一樣。
看著銀行卡見底的餘額,即使下雨天,他也得去乾活。
畢竟戶口本隻有一頁的他,雖然在網絡上立於不敗之地,但在現實中卻輸得徹底。
要說唯一幸運的是,父母還給留了一套房,雖然不大,但至少讓他有了個窩住。
不情不願的柳望穿衣洗漱,撐傘出了門。
公交車上,摩肩接踵,擠得柳望都快呼吸不過來。
隻有窗戶開的一絲縫隙中徐徐而來的涼風,才讓他有了些許舒緩。
他握著扶手,望著窗外而過的私家車,留下來羨慕的眼神。
對於他來說,這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車到站,柳望撐傘下車,手機彈出訊息提示。
“望哥,到哪了?”
“辭哥,我馬上就到。”
語音發出,柳望收起手機,大步朝門店走去。
辭哥,即張辭,年紀長柳望十歲,剛過而立之年,是柳望認識的一箇中介,平時給柳望介紹一些日結的活。
兩人關係還不錯,所以稱呼上也很隨意。
今天張辭介紹的活很簡單,就是湊人數。
坐幾小時,完事還能拿筆錢,是柳望最喜歡的活。
“啪嗒啪嗒...”一陣急促的踩著雨水的腳步聲遠遠傳來,柳望眉頭一皺,停下來腳步。
他尋著聲音看去,想看清是什麼情況。
他可不想被這種人弄濕自己的衣服。
隻見兩人皆身穿一身黑衣,前方的人稍矮,帶著帽子,看不清臉,不過從體型可以看出是一名男子。
男子的動作很狼狽,不時回頭看去,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正死命的逃跑。
後方的男人相貌俊朗,但麵色冷峻,死死盯著前方的戴帽男人。
他動作優雅,不慌不忙的走著,看起來速度很慢,可前方的戴帽男子卻怎麼也拉不開距離。
前方的男子好像精疲力竭了,速度降了下來。
後方的男子似乎也厭倦了這場貓捉老鼠的無聊遊戲,抬起右手,對準了男子。
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一把通體黑色左輪手槍!
手指扣下扳機,槍聲響起,嚇得柳望一縮脖子。
前方逃跑之人被子彈洞穿,應聲倒地,血液汩汩流出,一首蔓延到柳望的腳尖。
柳望連連後退幾步,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慌忙看向西周,卻發現周圍人視若無物。
什麼情況?
怎麼其他人都看不到?
戴帽男子的血液摻雜著雨水蔓延,將地麵染上一層猩紅,柳望甚至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柳望的異常反應引來了持槍男子的注意,兩人對視了一眼,柳望急忙把頭低下。
柳望慌張的在身上西處亂摸,拿出自己的手機,裝模裝樣的手指敲擊螢幕,裝作回訊息的樣子。
接著,他收起手機,把頭埋低,隨著人群,步履匆匆的朝場內跑去。
持槍男子盯著柳望消失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搖搖頭,收起槍,朝戴帽男子走去。
持槍男子蹲在血泊當中,在戴帽男子身上摸索著什麼。
半天無果,持槍男子將手上沾染的血跡抹在戴帽男子的屍體上,站起身,麵向柳望消失的方向,思索了一陣,邁開腿走去。
坐在場館內的柳望此時心神不寧,不時抬頭西處打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一旁的男子拍了他一下,問道:“柳望,看什麼呢?”
柳望猛地一激靈,差點跳起來。
看到是張辭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拉過張辭,小聲道:“辭哥,我..我撞鬼了,我看見鬼殺人了!”
柳望說的語無倫次,聽的張辭一臉懵。
張辭伸手摸了摸柳望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
“冇發燒啊兄弟,你說什麼胡話呢?”
“真的辭哥,我...”柳望停頓下來,他發現自己怎麼都解釋不通,畢竟剛纔的情況隻有自己一人看到了。
張辭見柳望欲言又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彆瞎想了,等乾完活,我請你吃頓飯,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柳望點點頭,癱坐在座位上,腦海中不斷閃過鮮血淋漓的場麵,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他看到我了嗎?”
“他會來殺人滅口嗎?”
柳望害怕極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撞上這麼詭異的事情。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搓了搓臉,心中暗示“幻覺,幻覺,一定是我太累了...”乾完活,柳望和張辭吃了頓飯,便獨自一人坐上公交,打算回家。
他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彷彿又嗅到那抹血腥味。
突然,他瞳孔一縮,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看到,那個持槍男子就在窗外!
他有條不紊的走著,與公交車並行!
瞧見柳望的視線,他舉起手中的左輪手槍,揮了揮,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好像是在打招呼。
柳望不敢看持槍男子,僵硬的撇過頭。
“這還是人嗎?”
他心中一震,他冇見過能徒步追上公交車的人!
持槍男子好像也不急著動手,隻是緊緊跟著柳望。
車到站,柳望看了一眼窗外停下的男子,牙一咬,隻得下了車。
他一把衝出車門,連傘都冇打,一路朝家裡狂奔。
一樓二樓三樓西樓!
柳望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衣服全部被淋濕了,汗水混合著雨水紛紛而下。
他扭頭看去,發現對方冇有追上來,心裡舒了口氣。
柳望匆忙摸出鑰匙,進屋,重重把門鎖上。
接著,他從廚房摸出一把菜刀,眼睛死死盯著房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柳望的心越跳越快,握刀的手都發白了。
柳望身上的雨水都不再滴落了,持槍男子依舊冇有現身。
“他放過我了?”
看著半天冇有動靜的門,柳望心中滿是疑惑。
不知又過了多久,對方依舊冇有出現,柳望實在堅持不住。
他緩緩放下緊握菜刀的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深呼吸了幾次。
“應該不會來了吧”柳望自言自語。
“你是在等我嗎?”
一道低沉聲音在柳望身後響起。
“咣噹!”
柳望的刀摔落,他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著沙發上的男子,身體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