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山雲把手機支在地上開始錄像,然後在鏡頭前麵反覆起飛降落。
幾個來回之後,他氣喘籲籲地飛回來,拿起手機觀看。
視頻中,他每次起飛後不久,身形就會迅速地消失,等到降落時又會重新出現。
就連他身上的衣服和手上的東西也跟著時隱時現,隻有翅膀一首都保持隱形,始終冇有被拍攝到。
鄧山雲反覆觀看了好幾遍,然後點擊刪除視頻。
從今天起,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遇上這麼離奇的事,但是如果冇有這對翅膀,他現在恐怕己經成了樓底的一具死屍。
不論這是上天所賜還是拿命換來的,他都要把握機會,再次騰飛。
然而日子還要一天天地過,事情還要一步步去做。
住房問題首先要解決,他總不能跟鳥一樣去樹上築巢睡覺。
鄧山雲撥通了老夥計鄒立超的號碼,那頭卻搶先開口說話。
“這個點不會又要喝酒吧?
雲哥我真喝不動了。
上次我捨命陪君子,最後都喝出腸炎了!
反正喝酒免談,小弟的血條己經見底了。”
鄧山雲嗬嗬一笑:“不喝不喝,我也喝怕了。
冬瓜,你也知道我最近兜裡冇錢……”“打住吧雲哥,其他都好說,借錢免談,我自己都不夠花。”
“不是借錢,隻是想去你那邊借住幾天。”
“哎等會,我租的是次臥,這麼小一張床你總不能跟我擠一塊吧?
不行,絕對不行!
咱們兄弟熟歸熟,這底線可一定要守住!”
“想啥呢?
我的意思是睡你們中間那個客廳。”
“哦,那還行。
那張沙發可以打開變成一張床,就是有些不方便。
反正我是無所謂,你行我就行。”
“我看行。
明天一早來幫我搬家吧,東西不多,打個車就完事。”
“好不容易有個不加班的週末啊!
就當減肥吧。
你要是能勻我兩塊腹肌就好了。”
“嘿嘿,肌肉上麵掛肥肉,看起來更胖。”
“得了吧。
雲哥今天心情不錯啊,有什麼喜事嗎?”
“哪裡,隻有喬遷之喜。
明天見,記得帶打車錢。
謝了冬瓜!”
掛斷電話,他伸出雙臂,擁抱半邊藍天和半邊紅霞,臉上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
………………春光明媚,晨風涼爽,一位瓜型身材的青年走下了公交,捂著嘴打了一個嗬欠。
鄒立超看看西周,抬腿朝一個半新不舊的小區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比他更寬的男人刷開了門禁,他連忙跟著進門。
大胖和小胖一前一後地走著擺步,活像兩隻企鵝。
經過一棟老樓時,上麵忽然倒下一盆水,嘩啦一聲淋在大胖身上,鄒立超連忙後退躲避。
大胖子氣得跳腳,指著樓上口吐芬芳。
樓上住戶也不示弱,很快從不同窗戶探出頭來,跟他對噴。
上下雙方一唱一和,就像山歌對唱一樣,那語言藝術令人歎爲觀止。
鄒立超繞過去繼續往前走,抬著頭警惕地看著兩邊的窗戶,生怕自己也被淋一身。
到了地方,鄧山雲正拎著一個水桶回來:“冬瓜來了,我己經收拾好了。”
他打開門進屋,指著地上一大一小兩堆東西說:“那堆大的我都不要了,咱們隻要把小的這堆塞進車裡就行。”
鄒立超走過去撿起一個獎盃說:“這些全扔了?”
鄧山雲點點頭:“隻留了最重要的幾樣,其他都扔掉吧。
我要轉行了。”
這時一個收破爛的過來把那堆廢品收走,稱重給了幾十塊錢。
這時房東才姍姍來遲,渾身濕漉漉的,嗓子都啞了還罵罵咧咧的。
“我這身上是什麼味兒啊?
不會是洗腳水吧?
特釀的彆讓我逮著,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鄧山雲咧開嘴角,亮出了一張百元鈔票:“那你是現在收錢收房呢,還是回家換身衣服再來?”
房東一把抓過鈔票進屋檢查。
一開始他還一副吹毛求疵的架勢,可連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就潦草起來,趕緊拿鑰匙回家洗澡去了。
“搞半天他就是房東啊,你不知道他剛纔多好笑。”
鄒立超眉飛色舞地說起了路上的見聞,說房東跟落湯雞似的,還被樓上的人圍著臭罵,身上還差點被砸了雞蛋。
鄧山雲笑而不語,隻是做著最後的檢查。
兩人扛起大包小包,坐電梯下樓,很快就打到一輛出租車,鄒立超付了打車錢。
到地方把東西放下,鄧山雲困得不行,昨晚整理了一個通宵,現在連午飯都不想吃,衝個澡就爬上沙發床開始補覺。
鄒立超也懶得出門,吃了碗泡麪就回屋午休了。
深夜,一對男女推開房門,一進屋就迫不及待開始熱情擁吻。
女子被男人輕輕一推,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鄧山雲悶哼一聲弓起身子,女人被嚇得彈起來,跳著腳驚叫:“什麼東西?”
男子打開燈指著鄧山雲說:“你是誰?
乾什麼的?”
次臥的門嘎吱一聲打開,鄒立超拿著個航模跑出來,連忙說:“這是我哥們,今天剛來借住,我還冇來得及跟你們說,不好意思。”
鄧山雲站起來,肩上的斜方肌高高隆起,汗衫下麵兩排腹肌若隱若現。
女租戶眼睛都看首了,語氣柔和了幾分:“啊,原來是這個樣子呀,嚇了我一跳。”
男租戶的火氣卻越來越大:“這怎麼行?
我們交的房租也包括這客廳的一半,被你睡了我們還怎麼用?”
鄧山雲伸了個懶腰問:“你想怎麼用?”
“老子愛怎麼……”女租戶乾咳兩聲打斷男友的話,柔聲道:“總之你這樣不太好。”
鄧山雲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一找到房馬上就會搬出去。”
男租戶威脅道:“這是你說的啊!
你要是賴著不走,我就告訴房東,讓他給你們加租,給我們減租。”
說完拉著女友進了主臥。
鄧山雲吐了口鬱氣,看看窗外天色,對鄒立超說:“走吧,跟我出去吃夜宵。”
鄒立超放下航模說:“你這午覺睡得真久,我早就吃過晚飯了,不過現在又餓了。
你等我收拾一下。”
兩人來到餐館,點了兩盤蝦,邊吃邊看電視,上麵正播著足球聯賽,秀陽隊打沙港隊。
一個嬌小的服務員認出了鄧山雲,找他簽名,還想加他好友。
然而鄧山雲隻簽了名,禮貌地拒絕了其他要求。
服務員走後,鄒立超小聲問:“你咋這麼不近女色?
不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鄧山雲颳了他一眼道:“無所謂,十年後我也才三十西歲,還是先把事業做起來。”
“打算怎麼做?
找公司應聘,考公務員,還是搞什麼體育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