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八叉的薑祈。
————————————————————寧安皇宮。
宮中各處都己熄燈,除了宮道還亮著幾盞燭火留作照亮,也就隻餘尚陽殿內還未熄燭火。
一個全身夜行服的暗衛恭敬的低著頭跪在偏殿中,坐塌上的男人正看著手中的密信。
看完之後用手指捏著靠近了燭火,火焰將那封密信吞噬殆儘,隻餘幾片灰燼散落在空中。
“加大搜尋範圍,若還是找不到,你們這些人就去萬蛇窟領死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那個人的耳朵裡,像是一把冰涼帶血的刀貼著脖頸,即將割開喉管。
“屬下領命,定然將人找到。”
暗衛重重的磕在地上,似有萬般決心。
“記住,不可讓此人活著離開寧安。”
“是!”
暗衛起身隱於黑夜中,消失不見。
男人轉動著拇指上帶有一絲沁紅的白玉扳指,眼眸晦暗不明,身側搖曳的燭光映照著他的側臉。
“陛下,夜己深了。”
內侍雙手捧著托盤,托盤中放著一碗銀耳蓮子羹,白嫩的銀耳燉的恰到好處,又撒了枸杞做點綴。
安玄漫不經心的伸手拿過那一碗銀耳蓮子羹,溫度剛好,白瓷勺子舀起一勺送進口中,眼眸微動,他垂眼看著手中的銀耳蓮子羹。
片刻後,安玄用力地將碗摔在地上,碎片飛濺,聲音震耳欲聾。
一旁的內侍嚇得連忙跪下,渾身都在發抖,連磕了幾個頭。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安玄眸色狠厲,盯著跪在地上磕頭的內侍。
“誰讓你送來的?”
內侍神情慌張,顫抖著嗓子小心翼翼的回著話。
“回陛下,是...。”
內侍將頭磕在地上,恨不得把腦門磕爛。
“是妤妃娘娘...。”
“宋妤?
嗬。”
他的嘴角彎起一個冷冷的弧度,猶如冬日裡的北風,吹得人心頭驟然生冷。
“既然妤妃這樣體貼,那朕得好好賞賜她。”
安玄下了榻,站在內侍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覺得朕該如何賞賜妤妃呢?”
此話一出,內侍頓覺自己己經身首異處了,險些尿了褲子。
“奴不敢...不敢。”
“哼。”
安玄冷聲一聲,拂袖而去,空蕩的偏殿迴盪著他的聲音。
“傳朕旨意,妤妃蓄意謀害,即刻絞殺。”
內侍還一動不動的跪在殿中,不知過了多久才倖幸的起身,走出偏殿的時候腿都在抖。
這個內侍名叫徐言,今年剛滿十六歲,自小孤苦,五歲進宮後認了個乾爹,跟著乾爹姓。
他的乾爹徐淙今日告病,就替了一天,差點命都冇了。
回到內侍所的徐言還在後怕,跟丟了魂兒似的。
第二日的徐淙聽聞之後趕忙來找人,卻看見徐言正癱坐在地上哭。
“乾爹!
乾爹...我以為今天在再見不著您老人家了。”
“冇出息的玩意兒。
陛下冇殺你那可是開了天恩了!”
徐淙頂著半鬢白髮,嘴上雖然嫌棄,但還是架著徐言給扶了起來。
“以後可記住了,不論後宮哪位娘娘送來的什麼物件兒或者吃食,都萬萬不能送去禦前。”
“陛下尤其不喜蓮子羹,更是聽也聽不得。”
一邊咬著後槽牙數落,一邊點著徐言的腦門,真是恨鐵不成鋼。
徐言垂著眼,喪喪的點著頭。
忽然又想起什麼,蹙著眉不解。
“可是妤妃娘娘送來的時候,明明稱陛下最喜蓮子羹的啊?”
徐淙朝著他腦瓜子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巴掌,看著徐言那委屈巴巴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的說著。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自從萬書閣失火,女傅大人被燒死之後,陛下就性情大變,就連飲食也都與從前天翻地覆。”
“你切記,今日這話不可向旁人提及,不然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日後要提著腦袋伺候,知道了嗎?”
徐言訕訕的點著頭,聽著這些話的徐言想到了那個妤妃,那晚徐言帶著幾個內侍去收尾時,不小心瞥見了妤妃的死狀。
眼球被勒的突出,麵色蒼白如紙,墨色的長髮宛如毒舌纏繞在她臉上。
等到徐淙走後,他才發覺自己後背起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