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故事,就需要其他人來描繪了。
典獄長萊歐斯利率先趕到現場。
聽到三座鐵門被擊開的悶響,他便察覺大事不妙了。
“通知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就說監獄地下的水恐怕有變!”
當他抵達三重鐵門深處的房間後,遠遠目睹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又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
就在這時,一抹靚麗的藍白出現在灰暗的牢獄當中。
與之相伴的,還有一位天藍色的美露辛。
“呼喚典獄長,水神大人來啦。”
從播音器的另一端傳來護士長輕柔的呼喚。
這個時候還能言語如此溫和的,恐怕隻有她了。
唔……水神芙寧娜大人來了嗎?
任職以來,水神大人前往梅洛彼得堡的次數屬實不多,萊歐斯利不免心生疑慮。
但畢竟是水神大人大駕光臨,想必是能夠輕鬆救場的。
想到這裡,典獄長的眉頭微微舒展。
回頭望瞭望癱在閘口上的少年屍體,微妙的疑惑與不安再次湧上心頭。
“水神大人認為剛纔希爾的案件可能存在一些疑點,帶著原告美露辛前來視察。”
那個新來的嗎?
真是有趣。
“請水神大人儘快下來吧!
我這裡遇到了一些麻煩事。
新來的希爾嘛…也在這裡了。”
“好的!”
一聽聞是麻煩事,護士長希格雯也不多言語。
交代完事情,萊歐斯利再次望向不遠處的喋血屍體,謹慎地接近閘口。
少年慘烈的死亡,讓他隻覺此處另有其人。
雖不知目的如何,但很大概率心懷不軌,且是個難纏的傢夥。
不知是不是錯覺,少年握著利劍的冰涼的手臂,似乎輕微地顫動著。
萊歐斯利穩定住呼吸,聆聽周遭,獨狼般雙眼緊盯著本該涼透了的屍體。
汩汩的血液,利劍的血槽中淌出。
猛然間,那傢夥的胸口劇烈地搏動了一次。
又搏動了一次。
萊歐斯利清楚地意識到,眼前屍體的危險性。
第三次搏動,搏動的響聲似乎很大,萊歐斯利隻覺得耳中轟鳴,空中氣息有種魔力般的鮮紅。
少年屍體的淌血戛然而止,西肢卻開始劇烈抽搐。
典獄長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頭腦不自覺地發昏,眼前浮現出恍惚的幻影,胸悶氣短,幾乎不能站立。
猛地一股氣息襲來,萊歐斯利強撐住無力的軀體,向後趔趄才止住。
他定睛一瞧,屍體渾身繞著紅霧,青筋暴起,緊握利劍的左手兀自將劍刃從胸口抽出。
湧出的鮮血順著豁口,一滴不剩地詭異迴流入少年的體內。
隨後,軀體又迅速歸為平靜。
某種暗紅色的力量,令萊歐斯利不得不極力支撐開沉重的眼皮。
他最後一次抬起沉重視線,隻見少年的軀體己緩緩升起。
原本後弱蒼白的軀體上纏滿了漆黑與殷紅的明滅色彩,像詭異的蛇類在蜿蜒爬行。
什麼怪物……典獄長本能得想要舉起鐵拳,至少也要作為防禦。
可那具色彩斑斕的軀體己經悄然轉向他。
軀體的眼眶瞪開,從中射出的,儘是殷紅的流光。
殷紅的眼神僅僅在典獄長身上停留一瞬。
典獄長還未捕捉到這道詭異的目光,一襲暗色的殘影在他麵前閃過。
軀體似乎隻是向前踏出一步,便一拳崩在典獄長的胸口。
鐵塊或石塊撞擊**的悶響猛然在典獄長的耳邊盤旋。
眼前一黑,自己的身體似乎飛出去很遠,終於落到遠處的鑄鐵牆上。
“萊歐斯利大人!”
“萊歐斯利!”
護士長希格雯與水神芙寧娜齊聲喊道。
二者身後跟著眾多集合而至的警衛機關。
一道蒼紫的雷光掠過。
“這裡什麼情況!”
決鬥代理人克洛琳德從眾多警衛機關中一躍而出。
在眾人視線的一角,塵埃落定,典獄長萊歐斯利重傷倒地。
他的嘴角露出緊咬的牙關,胸口仍在劇烈起伏。
“快!
護士長,把萊歐斯利送到後方治療!”
水神大人厲聲疾呼,喚醒了還冇搞清楚現狀的希格雯。
希格雯衝上前去,開始對萊歐斯利的身體展開迅速檢查。
“看來不是個好對付的傢夥呢。”
克洛琳德幽深的紫色眼眸投向芙寧娜,語氣一如既往得平靜。
“啊哈哈——是呢!
不過,有水神大人在場一切都不用擔心啦~”說完最後一個字,表現自信的芙寧娜似乎輕嚥了下唾沫。
“好。”
克洛琳德將目光轉正,首視最深處的房間,邁著決鬥對峙時的步伐前進。
在那裡,光影斑斕的少年軀體靜靜地盯著腳下的閘口,嘴唇快速地翻動著,口中吐出長串莫名的音節,大概是某種失傳的符咒。
“絕對不能讓他打開閘門!”
水神大人神色有些慌張。
克洛琳德猛地以一道迅捷的雷光飛出,看樣子是上來便使出了實力。
曾經,無數罪人倒在那道騰轉遊弋的雷光之下。
雷光之快,觀看過幾十場決鬥的老觀眾也冇有幾人能夠清楚描述。
隻是,他們總是能夠不約而同地記起,那些不聽勸阻,一味請求決鬥的傢夥,臨終前驚慌與絕望的麵龐。
決鬥代理人的實力就是這樣強大的存在。
此刻,她一麵快速接近那個靜謐的身影,一麵快速拔槍,對著前方射出一組噴著電光的子彈。
嘣嘣嘣——子彈還未接近少年,就被其周遭飄揚的氣場掠走,西散逃竄,射向銅牆鐵壁。
附加濃烈雷元素的子彈威力強勁,就算是被彈開,射入鐵牆中的彈孔也有幾十公分深。
見狀,克洛琳德仄身躍起,踏牆而走,迅速移動到少年附近的上空,隨後俯身墜下,順勢抽出腰間泛著淩厲紫光的長劍,狠狠刺向少年的軀體。
可長劍還是在同樣的位置遭受到阻礙,無形的怪力似乎握著銳利的劍鋒,將長劍與持劍之人一同甩出。
這股力道令克洛琳德如同一道雷光落在地麵,她將長劍按在地上來阻止身體繼續向後滑去。
這位傳奇的決鬥代理人又接連使用了幾個不同的招式。
那些原本能將敵人迅速解決的劍法與槍術,卻隻能像麵對橡膠的電流一樣失了威猛。
與此同時,少年的屍體則對屋外的包圍不聞不問,即使後來警衛機關的輪番轟炸也未能傷他分毫。
他緩緩拾起掉落於地的袖劍,仔細地擦拭著寒光凜冽的劍鋒,同時不停翕動的嘴也終於吐儘了咒語。
為了對抗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