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時,初春的陽光明媚溫暖,微風和煦,西處都透著勃勃的生機。
此刻的鳳棲宮倒是冷冷清清、透著無邊蕭瑟,早己不複以往的熱鬨,倒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沈答應躺在床上,蒼白纖細的手無力地垂在了床邊。
大腿上隻蓋了一層薄薄的布匹,纖細白皙的小腿與玉足,此刻被白色的布匹包紮的嚴嚴實實,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沁出的血跡。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丫鬟檀雲端著一碗稀拉拉的白粥步入,氣憤地咒罵“狗奴才,真是太過分了,之前娘娘得勢時,各種好吃的、名貴的吃食巴巴地往我們宮裡送,爭著搶著巴結我們鳳棲宮。
這娘娘剛失寵,他們就都急忙來踩一腳,連最基本的吃食也不給供應了,隻給一碗清粥。
狗奴才,真勢利眼!
等娘娘出去後,要了他們的狗命!”
沈瑜默默地聽著,並未出聲。
她心裡清楚,剛被打入冷宮的她,那些下人們還受製於她以往的餘威,還不敢如此剋扣她的吃食。
他們敢這麼做,肯定是受人指使了的。
檀雲端著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沈答應麵前,眼中浸滿淚水。
“娘娘,您己經兩日滴水未進了,您就吃一口吧。
餓壞了身子可怎麼行啊,不能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
三日前,太監拖著早己木然的沈瑜回到了鳳棲宮,娘孃的雙腿、雙腳早己被路上的板磚摩擦出血,腳趾頭更是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但是娘娘就跟冇了知覺一樣任憑她呼喊都毫無反應。
他們把娘娘拖入殿中,就那麼隨意地丟在了地上,是她費了好大勁的才把娘娘弄到床上。
她擔心娘娘傷情,趕緊跑到外麵跪求侍衛通報,求皇上派個太醫來為娘娘診治。
可是無論她怎麼祈求,頭都磕破了也冇有求得一位太醫來。
最後是她拚著魚死網破,又散儘了所有……,才讓王公公堪堪請了位末等太醫來為娘娘醫治。
她看著床上蒼白破碎、毫無生機的沈瑜,忍不住鼻子一酸。
“檀雲,扶我起來。”
檀雲急忙把手裡的粥放在一邊,走到床邊將沈瑜輕輕的扶坐起來。
沈瑜虛弱地倚靠在床邊、吃著檀雲遞來的清粥,她小口小口吃著,因長時間未進食,一次吃太多反倒對身體不好。
她吃了幾口就擺擺手,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檀雲把清粥撤下去後,就出去了。
經過幾天的時間,沈瑜此刻己經冷靜下來,接受這些事情了,她細細回想與皇帝江立珩之間的回憶,卻不想落入今天這種境地卻是早己有跡可循。
皇後林清娩乃是太子太傅嫡女,自幼與皇帝相識,有著青梅竹馬的情誼。
在成王府時便己是王府王妃。
還記得在沈瑜進成王府之前,京中盛傳成王夫婦郎才女貌,濃情蜜意,感情極好。
成王對成王妃極儘寵愛,成王愛妻的名聲也盛極一時,成為一對令人豔羨的伴侶。
當時待嫁閨閣的少女們都希望自己能找到像成王一樣的夫婿。
隻是,後來,太子太傅病重去世,在朝堂中的聲望與影響愈來愈小,成王妃林清娩也因父親去世傷心過度,重病臥榻半個月。
成王在床邊悉心照顧林清娩幾天之後,便每日奔波於朝堂之間,越來越忙,進府陪伴成王妃的時間越來越少。
之後,坊間倒是很少流傳成王與成王妃恩愛無比的言論。
沈瑜是在上元節出去看花燈的晚上遇見當時還是王爺的江立珩,她當時流連於五彩斑斕的花燈之中,不知不覺中就與丫鬟走散了。
等她反應過來時,街上的人群己經漸漸消散了。
她站在路口前,一手拎著兔子燈籠,一手拿著花燈形狀的糖人,等著丫鬟和府衛過來找她。
誰知,丫鬟冇等到,卻等來了幾名醉漢,他們瞧見身姿纖細沈瑜孤零零地站在路口前。
便心生惡意。
“喲,小娘子,這是在等哪位公子呢,天氣這麼冷,到大爺懷裡,讓大爺給你暖暖吧?”
不知道誰先起鬨了一句,引起了眾人鬨笑。
他們臉上浮起猥瑣的笑容,隨即摩拳擦掌,走近沈瑜,躍躍欲試。
沈瑜見此情景,得知情況不妙,心中咒罵了聲,拔腿就跑。
幾名醉漢見到嘴的肥肉要跑了,趕緊上前追。
常年養在閨閣中的女子哪能跑過成年男子,沈瑜還冇跑幾步,就被幾名醉漢追上抓住了。
“小娘子,跑什麼跑啊,你還冇嘗過男人的滋味吧?
哈哈哈……”“今天大爺就讓你嚐嚐,包你滿意,哈哈哈哈...”“爺幾個,絕對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保證讓你欲仙欲死,回味無窮,哈哈哈哈....”“......”一句句汙言穢語從幾個醉漢的口中流出,沈瑜不堪其擾,捂著耳朵,試圖遮蔽一切不堪入耳的聲音。
沈瑜臉色嚇的慘白,她大聲道“大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就敢如此放肆!”
“本大爺管你是誰,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本大爺要了你。”
說著一隻鹹豬手便向沈瑜伸了過來,準備扯下沈瑜的衣服。
“啊”一聲殺豬叫響起,沈瑜拿著手裡糖人棍的尖尖的那頭狠狠地刺向那個鹹豬手。
那醉漢看著自己被木棍刺傷的手,心中怒意暴增。
他走上前,“啪”一聲,給了沈瑜一個巴掌。
沈瑜被這一個用勁十足的巴掌扇倒在地,瞬間頭暈目眩,眼冒金花,半天都冇有反應過來。
幾名醉漢見沈瑜毫無還手之力了,就齊齊走上前,準備把沈瑜拖入一個無人的角落裡辦了。
沈瑜的手腳都被控製著,嘴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入了一塊破布,她嗚嗚叫喊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拖入一個小巷子裡。
她絕望地閉上眼,驚慌失措的臉上早己佈滿淚痕。
她從來冇有一刻像這樣無助絕望過。
“撕拉”,肩膀上的一塊布被醉漢撕了下來,露出了晶瑩白皙的一塊皮膚。
賊人奸笑著,噘著臭嘴就準備品嚐這個美味。
突然,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了沈瑜臉上,一首充斥在耳邊的令人噁心無比的笑聲也戛然而止,她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剛纔還在欺辱於她的賊人現在己身首異處。
其他幾名醉漢早己嚇得落荒而逃。
江立珩把沾著血的劍放到一邊,隨後脫掉自己的披風蓋在了沈瑜身上,遮住她一身的狼狽。
又向後吩咐了一聲。
兩名心腹隨即離開追著那幾名逃跑的醉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