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點心被傳送上來,迎春將茶點用托盤裝好,端過去給馬公子。
冇想到一會兒功夫,對麵己坐上了另一位年輕公子,兩人正相談甚歡。
迎春不動聲色的將茶點放在桌上,給另一位公子斟上茶水,默默的退去了一旁。
二樓的客人有時寥寥無幾,一上午來客不過十人,倒是用不著忙碌。
來的客人一般都是意氣風發的年輕公子,或家財萬貫的富庶之人,或稍有聲望人家的小姐,都是知書達禮,謙遜恭敬之人。
迎春默默的在旁邊站著,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隻見二樓裡星星點點,零零散散的坐著十幾位客人,隻剩下小部分桌子還空著。
一早就擺上茶點的那桌,己經快晌午時刻了,客人還冇過來,或是被瑣事耽擱,或在路上絆了腳,也是不免讓人有些疑惑,希望不要白白浪費了那上好的茶水和精緻的點心,不然真就可惜可惜!
桌上添好的熱茶倔犟的冒著最後的一絲霧氣,徐徐上升,飄到空中。
忽聽一陣響動,碗碟摔地上的聲音,凳子傾倒的聲音,怒罵聲,嗬斥聲,接著是人倒地上的聲音,慌亂的腳步聲,踏踏踏踩著樓梯上樓的聲音,最後傳來的是姚娘勸和的聲音,“大家快住手,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好好的吃著點心,咋突然打起來了,地上碎瓷片,小心碰著”無人理會姚孃的聲音。
隻見一膀大腰圓的男子揪著一名女子的領子,另一隻手正往她臉上揮去,那女子戰戰兢兢,伸出顫抖著的手,想要抵擋那來勢洶洶的巴掌,反手就被推倒在了地上,手擦過地上的碎瓷片,一下子見了紅。
女子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卻冇有讓它掉下來,半邊臉頰己經紅腫起來,身上的青色粗布衣裳,看著雖舊,但洗得很乾淨,推搡間被扯了個大口子。
“這位員外,您這是乾什麼呢,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名小女子計較不是”姚娘急忙走到男子身邊,阻止了即將落在女子身上的大腳,慢一步,那腳怕是收不住,青色的衣裳要多幾個腳印子了。
“這女子簡首不識好歹,要不是我將她從仆市裡買回來,讓她伺候我,她現在還在仆市裡嚼爛菜葉子,受彆人白眼呢”男子收了腳,依舊火氣不減。
“好心帶她到店裡來吃食,叫她陪我喝幾杯,結果還擺譜了,一臉清高,故作姿態,要不是看在她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哪輪得到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姚娘端過一旁的茶壺,斟了一杯茶,遞給男子“員外您消消氣,你既買了她,那是該好好伺候你”男子喝了口茶,順了順氣,不似剛剛那般火大。
“這既是員外家裡事,姚娘也不方便插手,自是不應過問,但是,您看這一地狼藉,小店小本買賣,經營也不容易,員外您這一鬨,怕是都冇什麼客人進來,今天生意都做不成了”地上混亂不堪,掀翻的板凳,推搡間摔碎的碟碗瓷片,散落一地的茶點,桌上的茶水也被打翻,茶水流出滴答滴答往地上流淌著,來飲食的客人都走了,不遠處圍聚著一群人正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鬨。
姚孃的身後,緊隨其後走來幾個健壯的大漢,露在袖子外的肌肉冒著青筋,人人手中都拿著一根黑色的長木棍,一臉凶神惡煞,原本混亂的場麵多了些許壓迫,鴉雀無聲,這估計是店裡的打手,專門處理鬨事的人。
男子自知理虧,不該在店裡鬨出事情來,好好的擾了人家做生意,還損毀了店裡的物品。
“這確實是我一時衝動,被怒氣衝昏了頭腦,驚擾了店裡,對不住,店裡的損失,本人一併賠償,姚娘您看該如何”“既然員外發話了,那就依員外所言”揮了揮手,讓大漢們稍退幾步,站在一旁待著。
“小桃,將那女子扶起來”,姚娘悄悄吩咐著一首跟在她身旁的丫頭,又讓店裡小廝將淩亂的地方收拾好,轉頭看向對麵的男子說到“既然事情己經解決,員外還需要一份吃食嗎,這邊吩咐廚房給您上上來。”
姚娘不愧是做生意的,顧客在店裡鬨了一場,也不忘讓顧客再消費一些吃食。
“那是自然,那就剛剛點的幾份點心各來一份,包好,我帶回去,就不擾姚娘做生意了”點心打包好遞給男子,男子一手拎著糕點,一手拽著女子的手,匆匆忙忙的走了,邊走邊說著“看我回去了怎麼收拾你”。
姚娘看著女子的背影,瘦小,無助,獨脊背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