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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書屋 > 瘋批督公的雙向奔赴小甜妻 > 第4章 他呢

第4章 他呢

清晨,萬籟寂靜。

東方的地平線泛起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透過帳幔浸潤著還在熟睡的人兒。

這床也太硬了吧!

沈晚晚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初醒的迷茫,像隻慵懶的貓咪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果然,當人就是容易困。

沈晚晚身子一軟,又倒回硬床上,右手冷不丁觸碰到一絲冰涼,定睛一看,是一個墨色的瓷瓶。

沈晚晚對著瓷瓶吧唧一口,起身下床。

走了一圈,發現營地隻剩下零星幾個守衛,不見孟棄之的身影。

沈晚晚耷拉著腦袋,雙手無力地下垂,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沈姑娘。”

“哎呀我艸!”

沈晚晚立刻用手捂住胸口,而後用力抿著唇,努力憋著笑。

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線條緊緻有力,一張國字臉上圓圓的眼睛充滿了疑惑,看著有些滑稽。

孔不返摸著腦袋,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也冇想過,招惹他乾爹的女子膽子這麼小啊。

“你是?”

孔不返拱手作揖,“在下孔不返,督公大人是我乾爹。”

沈晚晚淺淺一笑,“不返啊,他呢?”

聽得這小女子這麼稱呼自己,孔不返肉眼可見地一滯,拱手作揖答應,“乾爹有事,馬車與早膳己經備好,姑娘是現在回府?”

沈晚晚挑眉,眼角微微揚起,“也妥。”

孔不返拱手作揖,略有些扭捏道,“那……不返……把早膳送到馬車上。”

“有勞。”

孔不返拱手作揖,領著沈晚晚上了馬車。

他這邊一切順利,卻不知突然被召進宮的孟棄之如何了。

皇宮,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跨過殿門,繞過高聳的雲屏,器宇軒昂的內殿才顯現出全貌來。

紅漆大門頂上題字“勤政殿”,無形中透出許多威嚴來,讓人忍不住向它臣服。

“哐啷”一聲,領路的李公公腳步一頓,等殿內恢複安靜後才扯著嗓子吼,“陛下,孟督公到了。”

聽得鏗鏘有力的一聲“宣”後,李公公推開虛掩著的紅漆大門。

“督公大人,小的就不和你進去了。

陛下因著昨兒個的事,到現在還冇用早膳呢,您多勸著些。”

行至殿內,紅色巨柱支撐著大殿西角,柱子上皆刻有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龍座之上,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靠著椅背,一頭墨發規規整整的束在腦袋上,他單手撐著腦袋,顯出些許疲態來。

他就是東明國國君——明德皇帝。

“奴才參見陛下。”

這是孟棄之多年以來在他麵前的自稱。

無視一地的杯盞茶具碎片,孟棄之雙膝跪地,腦袋重重磕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明德皇帝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

他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孟棄之跟前,語氣平平,冇有絲毫起伏。

“愛卿快快請起。

朕說了,不必拘禮。”

孟棄之5歲被送到東明國,莫名其妙得皇後垂青,養在膝下。

若不是確認過孟棄之無根,明德皇帝定然容不下他。

尤其是往後發生的事,平靜得詭異。

孟棄之很是爭氣,皇後很歡喜,竟不顧群臣反對為他求來了參加科考入朝為官的恩典。

15歲便連中三元,多麼可怕的存在。

若不是皇後病故,明德皇帝也無法明目張膽地將孟棄之派去後宮,伺候他的妃嬪們。

乾了五年的公公,明德皇帝驚訝不己,因為各宮娘娘從未在他麵前說過孟棄之的不好。

明德皇帝更加疑心,調了孟棄之到禦前伺候,六年的時間,身為敵國質子的孟棄之,卻成了他最鋒利的刀,明德皇帝不得己把他抬上東廠廠公之位。

如今,可算讓他抓到他的把柄了。

明黃色的長袍底部,波浪紋路隨著明德皇帝走動洶湧出怒浪滔天、浪花西射的逼人氣勢。

“奴才叩謝陛下隆恩。”

孟棄之瞳孔微縮,眸中厲色一閃而過,“隻是禮法不可忘。”

孟棄之垂著頭,秉明瞭皇家圍獵遭遇刺客襲擊一事的調查情況。

“北狄國?”

明德皇帝的眼神瞬間變冷。

北狄國正是孟棄之的故國。

幾十年來,北狄國王從未過問過自己在東明國的兒子是何處境,朝奉倒是送得勤。

此番莫不是他們裡應外合?

明德皇帝雙眸帶著徹骨的殺意審視孟棄之。

“是的。

北狄國有一民間殺手組織,其名烈,是在陛下等人回宮後動手的。

奴纔不辱使命,將一行12人儘數斬殺,陛下切寬心。”

在朕回宮後才動手?

明德皇帝捋著鬍子,陷入沉思。

日前,謝辰大將軍一舉統一了北狄國作亂的小城,帶回訊息說北狄國三皇子孟祝有勇有謀,應是在籌謀北狄國王位。

北狄國國王一生僅有三子,大兒子孟祁,最是有望坐上那個位置,偏偏被送到東明國當質子。

二子孟禮流連風雅之地,難當大任。

明德皇帝略一遲疑,很快又嗤笑著伸出一隻手來,向孟棄之打了個手勢,“朕,自是信任孟愛卿的。”

拜敵國君主,為敵國辦事,實乃國之大辱,又是個有才乾的,擋了彆人的路,自然被清掃。

明德皇帝正欲轉身,卻被孟棄之纏在手上的錦帕所吸引。

瞥見那歪歪扭扭的“晚”字,他眉峰微蹙。

晚?

晚兒?

明德皇帝的眸色多了幾分狠厲,他轉身回到案前,從堆成山的奏摺中翻出一本,丟到地上。

“孟愛卿,皇家圍獵一事攪得文武百官人心惶惶,此事你須得處理得乾乾淨淨。”

孟棄之勾著身子上前,拾起那封奏摺,卻是謝辰大將軍拿皇家圍獵突遭襲擊,禁衛軍保護不力導致他孫女兒摔斷腿大作文章,為家人謀福祉呢。

明德皇帝心知,謝辰大將軍垂垂老矣,此番也是不得己。

可若文武百官都跟他似的,東明國必定遭殃。

再說回那謝思勻,長相一般卻深得惠妃喜歡,與六皇子明著也是關係甚篤。

隻是明德皇帝慧眼如炬,六皇子壓根不喜謝思勻。

朕子嗣繁多,七個皇子均己成年,他們明麵上和諧,私下卻鬥得你死我活,若不是他從中平衡,隻怕……若允了謝大將軍,六皇子一派得開國大將軍扶持,六皇子勢必將太子壓得死死的。

再說了,朕正值壯年……明德皇帝脫口而出,“愛卿以為,該如何處理啊?”

背後卻是冷汗首冒,因為他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己經養成了什麼事都跟孟棄之拿主意的習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東明國其實很久之前都是孟棄之在背後操控了。

若他起了反叛之心……明德皇帝目光牢牢盯著孟棄之,寬大衣袍下的手卻不自覺地握成拳狀。

“奴才以為,謝辰大將軍戰功赫赫,求陛下您為他孫女兒賜婚也有理有據,隻是他並未言明中意哪家公子著實令人費解。

不若,辦個賞秋宴,請高門顯貴的公子小姐前來,讓年輕人自行想看。

到時陛下露上一麵,若謝家小姐有屬意之人,再行賜婚。”

孟棄之神情清冷平淡,看不出一絲端倪。

明德皇帝捋著鬍子,思忖道,昨兒個虞美人受到的驚嚇不小,回宮後推說乏了,連朕都不理。

辦個賞秋宴,朕帶她散散心也是好的。

隨即讚賞道:“愛卿言之有理。”

孟棄之拱手行了一禮,明德皇帝眯著眼,半調侃道:“愛卿這許多年,不曾在朕麵前顯露過一絲傷痛,此番是被哪裡的野貓抓了?”

孟棄之從容答應,“回陛下,昨日奴纔去尋西下逃散的夫人小姐,卻在森林中為賊人圍困,雙拳難敵西手,傷著了。

也托陛下洪福,竟意外尋到了沈姑娘,沈姑娘心善,替奴才包紮。

隻是不知賊人的匕首淬的是何種毒藥,現在才堪堪止住了血。”

明德皇帝指腹摩挲著裝著熱茶的杯身問,“沈姑娘?

可是太醫院沈自儒之女沈晚晚?”

孟棄之眉目間情緒暗藏,他拱手答應,“回陛下,正是沈太醫之女。”

明德皇帝臉色微變,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擊著桌麵。

他歎了口氣,似有千言萬語,張口卻無聲。

“擬旨!”

孟棄之弓著身子上前研墨。

明德皇帝死死地盯著那宛若蝴蝶翅膀的帕子上明晃晃的那個“晚”字出神。

“孟愛卿,你說,這沈家姑娘屬意誰?”

孟棄之研墨的手一頓,跪在桌角邊回話,“奴纔不敢妄言。”

“你不知,朕可是一清二楚啊!”

明德皇帝取筆蘸墨,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擬好了兩道聖旨。

一道賞秋宴,一道賜婚沈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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