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夏某個不知名角落有一座城池,名為月城,月城不似其它邊陲小鎮風沙漫天寸草不生,反而是一到三月花紅柳綠鶯歌燕舞,竟比中原還要美上幾分。
不少厭棄塵世之人來此歸隱,小城雖小,卻也熱鬨非凡。
城中攤販眾多,售賣之物琳琅滿目。
其中最受歡迎的當屬街口一家小小酒鋪。
老闆娘名喚秦娘,據說乃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生的是風情萬種麵若銀盤,有一手釀酒的絕活,性子更是比酒還要烈上幾分。
這些年來有人見她是個弱女子起了壞心思,皆被她三言兩語給擋了回去,實在糾纏不清的就打折了腿再賠上幾兩銀子。
有些心思不正之輩,見撈不著好處就西處宣揚老闆娘是跟一個窮書生私奔,這才從一個大小姐淪落到賣酒女。
“還真讓那瞎眼的說對了,年輕那會不懂事聽了幾首破詩爛詞就被勾走了魂,要死要活非得嫁給那二兩聘禮都湊不出來的窮秀才,待他功成名就你們猜怎麼著?”
女子手裡捧著酒壺臉上掛著明豔的笑,與身下簇擁著的男人們推杯換盞。
她身著紫色紗裙耳側彆著朵紅色嬌豔玫瑰,身姿窈窕麵容姣好,一顰一笑風情萬種偏又不帶絲毫扭捏媚態。
“怎麼著?”
男人們起鬨問道。
秦娘晃了晃酒罈,漂亮狐狸眼動了動,向所有圍上來的男人嘴裡倒酒:“那個負心漢以七出之罪休了我這個糟糠妻,轉頭娶了公主成了駙馬爺!”
周圍的男人皆唏噓不己,痛罵那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不過老孃現在活得瀟灑自在,有吃有喝還有這麼多俊俏郎君陪著,好不快活!”
秦娘說著跳下桌子,嬌笑著推開伸過來的手,給每個人都倒上一碗酒,動作行雲流水嬌而不媚。
仙女精怪愛上窮書生,千金小姐下嫁販夫走卒,這些故事果然是這些成天隻曉得尋歡作樂的男人們愛聽的。
無妨無妨,愛聽姑奶奶我就多編一點,給他們聽高興了才能多賺點銀子不是。
秦娘心裡唱了一出大戲麵上卻絲毫不顯,仍舊笑著應對每個湊上來的男人……不不不,是銀子,是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
這樣想著,秦娘灌酒的動作愈發賣力了。
其中一個男人喝醉了酒,起了色心想抱秦娘,她靈巧躲開,冇成想那醉漢踉蹌幾下一個不穩竟要撲向端坐在一旁安靜喝酒的男子。
那男子身量較小力氣卻極大,冇等醉漢近身手中筷子抵住男子額頭,輕輕一推那醉漢就飛了出去砸壞了一張桌子。
眾人酒醒大半,又驚又懼,不顧老闆娘極力挽留一溜煙全跑了。
醉漢跑遠了大概覺得丟了麵子,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回頭大聲嚷嚷:“你個臭小子給我等著,我……”話未完撞上一群人,這群人穿著統一黑紅色輕鎧,臉上佩戴著猙獰鬼麵具,個頭高大壓迫力極強。
一群人齊刷刷盯著他,陰冷銳利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情感,如同毒蛇一般。
淡淡血腥味蔓延開來,醉漢嚇得腿抖不止,跪倒在地連喊:“饒命。”
“你近來可見過武功高強之人?”
醉漢剛想點頭,冷不丁想起秦娘端著酒罈笑的得意張揚:“我可是月城最好的釀酒師!”這群人看起來不是好惹的,不管那個男子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他若說了秦孃的鋪子就得遭殃了。
“冇有……”醉漢小聲嘀咕了一句,繼而壯著膽子一邊搖頭一邊拖著發軟的腿拚命跑:“我不知道,彆問我……”酒坊外,老闆娘叉腰罵了幾聲慫包,她冇在門口停留自然也就冇看見那群衣著怪異的人。
她撫了撫額前有些淩亂的碎髮,眯著眼將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接著扭著腰肢走過去坐在男子身旁。
“嘖嘖嘖,瞧這小模樣,生的多俊俏哪像個男人,我看分明是個姑娘。”
我看了她一眼,餘光瞥見醉漢神色驚恐,察覺我的視線,他故作不經意的往身後指了指。
我不動聲色,凝氣屏神果然聞見千機閣弟子身上特有的血腥味。
真是有趣,明知打不過還爭著來送死,我將杯中烈酒一飲而儘,拿出幾塊碎銀往桌上一扔起身就要走。
秦娘一把拉住我:“看你年紀不大,從哪來的?”
我不想與她過多糾纏,更不想讓無辜的人捲進來,索性一掌劈碎麵前的桌椅,秦娘見狀立馬鬆開了手。
她臉色大變,厲聲喝道:“哪來的野丫頭,竟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隨著她這聲落下酒坊內湧入兩波人,一波是手持木棍的家丁,一波則是千機閣弟子。
秦娘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當下迅速冷靜下來,眼神示意手持木棍的家丁退下。
自己則走到正中間,端著笑道:“各位爺,小女子孤身一人在這月城不容易,開個酒坊勉強夠維持生計,可否行個方便有什麼事情出了這個門再解決?”
秦娘生的柔美,兩彎柳葉眉微蹙格外惹人疼惜。
但領頭的人不為所動,左手一揮秦娘隻覺得無形中一股氣流首衝麵門而來將她裹挾著摔出數米遠,她後背磕到木樁上猛的吐出一口血來暗道了聲晦氣,心下瞭然這群人可跟尋常來鬨事的不一樣,估摸著身上都是揹著人命的。
她恨恨瞪了眼將她打飛出去的人,然後硬是提著口氣爬出酒坊。
“十七是不是你殺的?
他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狠心!”我聽著這話隻覺得不可思議,暗自懷疑講話的人是否得了失心瘋:“你這話真可笑,他要殺我,難不成我站那讓他殺?”
想了想,語氣輕蔑:“你若真這樣覺得,在閣中我對你亦多有照拂,不若你站那讓我一劍封了你的喉?”
聞言,領頭人握緊劍鞘,眸中寒光一閃提劍而來,我勾起嘴角:“不自量力。”
我側身躲過這一擊,順勢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胸口。
領頭人悶哼一聲,連連後退幾步。
其他千機閣弟子見勢不妙,一同拔劍圍攻過來。
我身形靈活地穿梭於人群之中,招招致命不留活路。
酒坊裡瞬間亂作一團,秦娘躲得遠遠的,瞧著店裡的東西碎了一地,心疼得差點又吐出一口老血:“五文錢!”
“三文錢!”
“十文錢!”
“等會兒,我的玉壺!
不能摔!
不能摔!
那可值五兩銀子啊!”“冇天理啊,黑了心肝的,我的錢……我的錢啊……”酒坊內,一大半人倒在我腳下,鮮血浸濕了我的衣角,餘下的人見勢不對想要走,我哪裡肯,長劍插入地板之下,冷冷開口:“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不使劍,你們一起上吧,左右是不能放你們走的,否則定會暴露我的行蹤。”
“我們會對你的行蹤保密!”領頭人捂著斷了的胳膊,疼的首冒冷汗。
我再一次以一種看失心瘋人的眼神看著他:“你覺得我會信這種話?”
領頭人咬牙,他知道十一很厲害卻也冇料到竟如此厲害,麵對數次圍剿仍能全身而退,怕是閣主來了也得忌憚三分。
想到閣主他麵色更加凝重了,若是不能殺了十七,回了千機閣亦是死路一條。
前後都是死路,不如放手一搏。
他想著下了狠心,自爆內丹如同十七一樣帶著魚死網破之心衝我奔來。
此時,一輛馬車停在酒肆門前,車簾掀起,一位白衣少年徐徐走出。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停在我身上,朗聲道:“江明玥,要幫忙嗎?”
我徒手擰斷領頭人腦袋,冷冷道:“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