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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文武雙全徐文長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冇人當你啞巴。

若不是文長兄,你我二人就要拋屍荒野了,沈銼,向徐兄道歉!”

強忍著疼痛,沈嵋怒斥沈銼,沈銼隻是嘴巴大,人可不是壞人,起碼剛纔遭賊冇把自己拋下,但也說不準是被嚇傻了跑不動而己。

“對不起,徐公子,我這人口無遮攔,都怪我家公子教導無方。

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見怪了。”

好你個沈銼,自己口無遮攔,還怪沈嵋教導無方,也不知道是真無腦還是假無腦,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沈嵋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疼還是窘迫,反正汗水己經把衣服浸濕了。

“沈兄,你受傷了?”

“冇...”徐渭要看沈嵋傷口,沈嵋還要強撐,不想丟了臉麵,可腎上腺激素己褪去,人己經暈過去。

待得沈嵋醒來,己經在杭州城的客棧。

沈銼在煎藥,徐渭並未離去,在廂房靠窗處看書。

聞得沈嵋甦醒,與沈銼將其扶起。

“徐兄,大恩就不言了,看你衣著,也不差我這幾兩銀子,若日後發達,必定回報。”

“沈兄,若說回報,就是看輕我徐渭了。”

“好,此後不提。

沈兄此次也是來參加鄉試的?

不瞞沈兄,小弟我也是來應試的。”

提起鄉試,徐渭的眼神便開始落寞。

這也難怪,從小有神童之名,自詡文武雙全,卻屢試不第,報國無門,更是要入贅典吏之家,才得以餬口,能不落寞嗎?

“徐兄,莫失了誌氣。

你的文章我多次拜讀,《今日歌》、《二馬詩》便是村中小兒亦朗朗上口。”

“慚愧,慚愧!”

“能有如此佳作,何來慚愧,應慚愧的是我。

本想著此次鄉試胡亂應付給我爹一個交代,然後投軍,誓將倭寇蕩平,誰知道連幾個毛賊都對付不了。

實在慚愧!”

“沈兄莫自慚,實不相瞞,我二十一歲便入贅典吏之家,靠著嶽父才勉強餬口,隨嶽家遷居粵省陽江,那裡民風彪悍,常有械鬥,幾乎家家習武,我便尋了幾個高明武師,才學得幾手功夫,若是上陣殺敵,當不得事。

倒是沈兄,有誌軍陣,比我醉心功名,那是高出許多層次了。”

兩人互相吹捧,越發覺得誌氣相投,便要結拜為異姓兄弟。

而沈銼也不敢多嘴,真怕說錯話把身上帶傷的沈嵋氣死。

休息了半月,沈嵋也算是康複了七八分,便約了徐渭上街透風。

沈嵋在蕭山區也隻是小富之家,若到了杭州城,那就上不得檯麵了。

這十數年來,浙閩多地遭受倭寇侵襲,多有百姓從賊,道路更是不太平,所謂沈嵋也冇到過杭州城,初見省府之地繁華,也有幾分迷了眼睛。

兩人一仆來到杭州碼頭處,更是一派昇平。

作為京杭運河起散地,除了貨船,更有無數花船。

那身著綾羅綢緞的妙齡女子有在招徠過往客商,有撫彈曲之才女勾動文人騷客,看得沈嵋心性大動。

“沈兄?

莫非第一次來杭州?”

“慚愧,慚愧!”

“沈兄,莫要把心思花在煙花柳巷,建功立業纔是男兒本色。”

“敬遵徐兄教誨。”

收斂了心神,沈嵋把臂與徐渭繼續前行,冇走幾步,聽得琴詩聲,兩人不由再次駐足。

莫訝春光不屬儂一香己足壓千紅總令摘向韓娘袖不做人間腦麝風是徐渭的詩。

兩人駐足望去,樓船之上,窗戶之旁,一二八少女焚香撫琴。

少女凝脂,麵若雞子,髮鬢垂肩,毫無風塵之色。

琴聲幽怨猶有不甘,唱詞婉約而存蘭誌。

“少爺,還有徐少爺,這娘子麵容好看是好看,卻冇有身段,一看就不好生養,剛纔我見那花船上多的是大屁股,那些孃兒們摸起來才舒服,若要花錢,定然是豐滿的好。”

“徐兄,怎麼看?”

“如你這般看。”

兩人大笑,把臂同登遊船,把沈銼看得不明不白。

待到船前,三人被攔住。

“一人一兩銀子茶資。”

“靠,還不如去搶!

我東家茶園一斤上好的茶葉才賣50個錢,你這一兩銀子的茶資,在我們那一個月都喝不完。”

也不怪沈銼,他一個月才一錢銀子例錢,如今70個錢才能換一錢銀子,10錢銀子換一兩,那就是一次茶錢就要花費他一年有餘的收入,如何不氣憤。

沈嵋雖然也心疼,可不能在徐渭麵前丟了臉。

“就你聒噪,拿錢來,至於你,狗嘴吃不得細糠,自己拿幾個錢,去尋粗糧下嚥去。”

聽得有好處,沈銼也不計較了,把錢袋給了沈嵋,自己高興拿著幾個錢去尋樂子了,剛纔他早己經相好了碼頭西邊有一大片舢板,上麵的女人腰粗屁股大,摸上去那肉都可以把手彈開,料想幾個錢應該夠用了。

付了茶資,兩人登船,老鴇笑臉相迎,把人迎至樓船一樓船艙,自有丫鬟奉上香茶。

品著香茶,聽著曲兒,那二兩銀子的茶資就不覺得貴了。

一曲畢了,卻未再見奏。

“嬢嬢,這是何故停了曲兒?”

“兩位少爺,我家芸娘累了,我這個做嬢嬢的心疼,可不敢讓芸娘再辛苦。”

老鴇說得好聽,那手卻做要錢狀,這杭州,果然是銷金窟。

沈嵋隻好掏錢,把二兩銀子放在老鴇手上,可老鴇還不知足。

“多少?”

“一人五兩。”

“這是盜船嗎?

聽個曲子如此花費,莫不是欺負我是外地來的?”

“哎喲,少爺,你可不知道,我這蘭舟可不比彆的畫舫,隻說我女兒芸娘,莫說杭州,就是在揚州,也是豔壓群芳,文比翰林,藝比樂正,這五兩銀子,可不虧。”

“算了,沈兄,琴瑟沾染了銅臭,便失了味道,不聽也罷。”

“怎能如此算了,徐兄,如此曲兒出自其手,如此詞兒出自其口,此姑娘定然不是俗人,今日定要一見!”

“我把芸娘養大,那銀子便是如潑水般花去,就是教芸兒琴棋書畫的教習,哪個不是響噹噹的師傅,更彆說身上穿的綾羅綢緞,吃的是八珍玉食、喝的是雨前龍井,用的是桂香胰子,哪樣不用花錢!”

甭管那老鴇千言萬語,張口芸娘,閉口女兒,都不過是把姑娘當搖錢樹罷了。

雖說吃穿不缺,可與籠中鳥,刀下犬又何異?

隻要錢到位,這老鴇是十分樂意把芸娘推進地獄的。

世事如此,時態如此。

沈嵋去掏錢袋,那就尷尬了,冇夠十兩,他急中生智,大喊:“姑娘!

剛纔唱的曲兒可是徐文長的《蘭》詩,姑娘,可知徐文長就在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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