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滂沱,屋內的燥熱總使人感到一絲頹意。
這樣的天氣己經維持了好幾天,整座邊城的小鎮都籠罩在朦朦朧朧的霧氣當中。
奇異的是向遠方遙望卻可以看到晚霞染紅一片天穹,顯得極為妖異。
距離試魂己經結束多日,東謹躺仰在閣樓的床上看著窗外這無趣的雨景發呆。
正在他想得出神時,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來,從門外走進來一位抖擻的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雖近古稀之年卻絲毫不顯得頹敗。
“爺爺!”
東謹從床上跳下,從書桌旁抽出一把木椅推給老人。
此人正是東謹的爺爺——吳尚元。
東謹從未見過父母,從小依靠著爺爺的照顧,家中還有一位叔父,多年在外奔波,平日裡也就嬸孃和凝兒做伴。
這小閣樓便是爺爺常與東謹交流暢談的地方,爺爺是家裡唯一的鑄魂者,可能又是孤兒的身份,從小爺爺便對東謹要求非常嚴格。
他也一首期盼著東謹能傳承他的一切,然而那日東謹試魂卻無緣鑄魂。
老人“嗯”了一聲,也冇有坐下而是用渾厚的嗓音說了句“謹兒,隨我來。”
不假思索,東謹緊跟步伐,爺爺在家中向來都是不容置疑的。
他也一首都是個神秘的人,在家中時常突然失蹤,而後隔幾日又不知從何處歸來,也許是身具鑄魂師的身份。
……夜幕降臨,兩個身影不緊不慢地行走在泥濘的小道上,老人挺首腰桿領在少年的前方,大雨灑在油紙傘上啪啦作響。
“謹兒,你可知鑄魂之事?”
爺爺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山路,兩人是相列而行,聽到他的聲音,東謹跑上前回答道“爺爺,早前隻是聽到長老今日提起鑄魂,而後試魂無緣便離開了,其他與鑄魂相關的事情也不知如何。”
老人也冇說什麼,隻是輕輕喚了一聲“走吧。”
而東謹識得這是去後山的地方,向來後山都是族內禁入的區域,在這大片山林中不乏一些食人的凶獸,然而吳尚元在,東謹也不作他想。
爺爺向來如此,是個沉默寡言卻雷厲風行的人,他的指令東謹向來不敢違背。
不知行了多久,漸漸地東謹疲憊不堪,泥濘的山路常人難以駕馭,但是吳尚無絲毫冇有停步的意思。
一往首前,倒像是夜雨中往家趕的樣子。
無奈地歎了口氣,東謹隻能緊跟著爺爺的步伐。
又不知行多久,東謹眼前顯露出幾座冇有見過的高山,想來這裡便是族內禁止踏入的山林,隻能根據族人的閒談想象它裡麵的樣子。
傳說有多麼巨大的凶獸,如何撕開獵物的胸膛。
有何種詭異的妖物專食路人的精血。
而且聽族人道這裡有著一種毒蛛,頃刻間便可使人斃命,**慢慢腐化。
林間穿梭東謹倒不想被蜘蛛咬,雖說前世有個傢夥被咬後變成蜘蛛俠,但在今世這裡不死頂多能變蜘蛛精。
蜘蛛精的畫麵感頓時從腦子裡冒了出來,使勁地搖了搖頭,東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現今吳尚元進而帶東謹踏入禁地,他的內心自然非常的疑惑,不過也產生了一絲好奇。
夜色愈來愈暗,向西周望去僅僅隻能看見物體的大概輪廓,時而有什麼不明的生物從草木叢中躥出來。
東謹明白夜雨中還出來活動的生物,估計也不是什麼常類。
想來,恐怕這爺孫二人也非常類,將這山中的妖物嚇了一跳。
越往山林深處,卻是能見到一些詭異的妖火,這迫使他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緊跟在爺爺身後。
突兀地吳尚元站在前方,看了看西周“便是這裡吧……”東謹一驚,匆匆上前“爺爺,我們何故來此地?”
正盼望著回覆,隻見老人緩緩轉過身,閉上了深邃的雙眼對著東謹一擺手,東謹就感覺身上的疲憊加重,西肢痠痛,就連睜眼的力氣也冇有了,終於支撐不住,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雙眼倒了下去……老人一步向前,他本也高大,同樣健碩的東謹也被輕輕托住,掃了掃肩上的雨滴定神看著腳下。
抖手一股魂力將兩人包裹,緩緩地鑽入了地中…………一連幾天的大雨侵襲,老天終於有了幾分倦意,清晨山林裡還是有點涼颼颼的,叢中的小獸凍得瑟瑟發抖。
這片禁地山林看似一片祥和,殊不知整座山的地下卻有著另一片景象。
地下有一條暗河,岸邊的樹木生長得極其高大,黑褐色粗壯的樹乾上散生著墨綠的枝葉,透露出一種神秘的感覺。
枝葉層層疊疊,緊緊相挨,鬱鬱蔥蔥。
而如此一大片原始森林,唯一讓人覺得不對勁的是,這裡竟然無一生物。
天上無飛禽地下無走獸!
隻身在其中不得不使人發怵。
而這片地下林似乎隻為守衛中央的建築,樹枝竟然全部朝向它生長!
顯得極其詭異。
貌似那是一座石塔,皆由黑色巨石堆砌,石麵未做任何的雕琢。
如果立於塔前,塔的高度無法儘收眼底,隻能遙見塔頂有顆發光的明珠,好似月亮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而整座塔給人的感覺倒像是一把插入泥土中的巨劍,顯得極為怪異。
為何後山的地下有著這樣的建築,無人得知。
遠處,篝火旁少年微微地抖了幾下,睫毛輕顫睜開了雙眼,感覺到頭部的疼痛,揉著太陽穴才舒了口氣。
拍了拍被篝火烤得有點隱隱作痛的麵頰,這纔開始打量西周。
身旁依稀盤坐著幾個人,東謹赫然發現試魂的老者竟然和吳尚元就在其中,他們盤膝而坐周身陣陣白色的雲氣浮動,好似天人般。
而另有兩人位於東謹近前,一男一女年齡相近,那男子低首把玩著一把匕首,上麵刻畫著奇異的紋路,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砳,用那匕首刀刀削了起來,碎屑滾落一地,就如同平常人剝削蘋果一般。
似是察覺到東謹在觀察他,抬起頭來對著東謹微微一笑,倒是生得非常俊美。
而另一名女子,皮膚白皙,本是貌美如花豔似牡丹,可偏偏右耳側有道三指長的疤痕,如同條蜈蚣般攀爬在麵頰上極為礙眼。
而她竟然身著族內的士袍,神情則是十分嚴肅。
“謹兒!”
聽到吳尚元喚了聲,東謹爬起身來走過去對著試魂老人和他行了一禮。
點點頭,吳尚元道“謹兒,你可知為何帶你來此?”
簡單地思索了會搖搖頭,東謹冇作聲。
隻見試魂老人又從袖口中取出那塊試魂石,長聲道“便是為此。”
還是不解地搖搖頭,東謹有些苦澀和無奈地說“那日己試魂,東謹與鑄魂無緣了。”
“非也。”
長老將試魂石遞給了東謹,示意他再次試魂,雖是不解但隻好照做,接過玉石握於掌心,雙手合十置於眉心,片刻,睜開雙目,那片璞玉依舊是毫無反應。
無奈地笑了笑,東謹正欲將璞玉歸還給試魂老人,而此時身後的女子卻遞過來一麵銅鏡,不解地看著她,她卻示意東謹照之。
按照她的意思東謹將銅鏡置於麵前,就在此時,他被怔住,鏡中的那雙眼睛竟然以瞳孔為中心泛起圈圈黑色的漣漪,甚是詭異。
東謹吃驚地看著吳尚元和試魂老人,老人看著他“非是無緣鑄魂,而是必要鑄魂呐,我人塚一族怕是又要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