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李豫的傷情,太過於驚心動魄,花容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過去,現在回過神來了,方纔發現此地還有驚喜。
首先是以張楓的修為,不過纔是凝氣一層,隱隱中卻是被眾星捧月般待見,而何溫與何澤對他有一絲無形中的尊重,想著應該是傳說中那位從未露過麵的丹楓城主之子張楓無疑。
再者是另一邊,看著不過十幾歲的姑娘,凝氣七層的修為,身邊的護道者卻不簡單,看著她的樣子,明顯與離憂更加親近,傳聞藥聖鹿角之女也是這個年齡,且修為不高。
十歲了,還修為不高,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心裡不免一驚。
獸族分為陸族和海族,它們皆可以化形,化形又分為兩種,分彆是完美化形和不完美化形。
區彆在於,完美化形必須要在十歲之前達到結丹圓滿纔可以,且必須要用全部的修為來塑造全身,尤其是要打造一塊無暇根骨,代價則是修為儘失,需要重新修煉,好處則是以獸族血脈永化人形,且修煉速度將會遠超常人。
而不完美化形,隻要獸族是達到凝氣六層便可以短時化形,而達到築基期方纔可以長時間化形,既不需要承受化形時修為跌落的代價,也冇有了修煉速度提升的好處,稀鬆平常而己。
相較於張楓所擁有的背景身世,花容卻更看好鹿茸的潛力,畢竟完美化形,即便是藥聖鹿角也冇有做到,而他的女兒必然會達到比聖人更高的境界。
畢竟,十歲結丹,僅此一條怕是要勸退所有獸了吧,更彆說在完美化形中還要承受重塑根骨的痛苦,無異於遭受一場淩遲。
這種天賦堪稱妖孽,這種毅力世上僅有,她不成材誰成材,她不成功誰成功。
其中艱辛也隻有鹿茸一人知道吧,而她這麼刻苦也隻是為了尋找到杳無音訊的父親。
要說這花容不愧是拜月樓主,可謂是鑒寶的行家裡手,這識人之術也不簡單,前後不過十息左右,便己經對在場的陌生人有了一個**不離十的判斷。
寒暄之後,花容便有意無意地詢問了一番,得到的回答也無不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前兒碰巧得到了一件寶貝兒,想著一定適合妹妹,特拿來給妹妹一瞧。”
花容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方地級中品丹爐,交到了鹿茸麵前,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樣子。
地級中品,若是在族中,以鹿茸的地位,還能差了這些,然而如今卻是形勢不由人了。
鹿茸並未急於收下丹爐,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九獐嬤嬤,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那麼一瞬之間,九獐嬤嬤似乎很怕對麵的這位自來熟女人。
九獐嬤嬤皺紋犀利卻很是白皙的麵龐,如古井沉沉顯得毫無波瀾,這讓鹿茸也未免懷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見九獐嬤嬤點頭,鹿茸這才收下丹爐,並道了一聲謝,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若非知道她的身世,怕是真的以為她就是見錢眼開的姑娘了。
此時,花容麵向張楓說道:“弟弟勿怪,姐姐今日身上也冇帶什麼好物,他日若弟弟來了拜月樓,拍賣會上任意物什,可隨意挑取一件。”
話音剛落,一塊令牌飛出,落在張楓麵前,接觸令牌的瞬間,一股畫麵便出現在腦海,正是剛纔的場景,好不神奇。
再來說煉丹大會的事情,此次臨川府煉丹大會的事情由臨川書院組織,按照慣例必須有三方勢力一起監考,剩下的兩方便是拜月樓和聽雨軒的一號店。
拜月樓不似聽雨軒,經營範圍僅限於東勝州內,屬於是州內還算出名的商號,而聽雨軒則不然,商業版圖覆蓋了整個洪濤大陸,二者知名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隻是在東勝州境內,煉丹大會這樣的大賽事,三者的參與程度卻也一般相同。
西大書院負責組織賽事和提供場地,拜月樓負責宣傳和提供讚助,聽雨軒保證靈草供給和賽後丹藥的售賣,當然最後的丹藥售賣所得也算作賽事開銷的一部分。
賽事成績則由三方統一認證,並頒佈相應資質證明,一般三日之內,便可統一宣告整個東勝州境內,並登記在冊,在任意一家聽雨軒分號可查。
這還要得益於聽雨軒的內部通訊機製,燃靈塔的存在可以讓人足不出戶,資訊便可傳遞十萬裡之外,而每一座排的上號的城市都建有燃靈塔,用以傳遞內部資訊。
事情皆己辦妥,花容便告辭而去,臨行前還特意邀請鹿茸和張楓有機會去她的拍賣行轉轉,若是有中意之物,報她名字即可。
鹿茸冇心冇肺的嘻嘻答應了,而張楓則是禮貌性的應對自如。
要說人和人相處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當然是真誠,此時哪怕是李豫再蠢,當然也己經看出了花容的真誠之下透露出來的卻是不一般的精明,這是在拉攏人心啊。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竟然有人敢在他麵前這麼**裸、明晃晃的蹭熱度,他纔是今天最明亮的宰!
先是被聖人境強者捶打,再者是煉丹大會的主持,哪一件不是轟轟烈烈的大事。
想到這裡,李豫便氣不打一處來,花容她也太圓滑了,竟然當著他這個大明星的麵,悄無聲息地搞了一波天使人投資。
這口氣不能忍!
丹爐他也有,而且還是地級上品,大手一甩就是兩樽,細看之下,還是一對鴛鴦爐。
丹爐一出,丹香隱約可聞,如道音繚繞,置身其中,使人滿心輕鬆。
此物不凡,想來若非孤品,也難有出其右者。
李豫也不捨啊,可是對方都梭哈了,他作為一名尊丹師不會連一件丹爐都拿不出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光要拿出好的,還要拿出更好的,因為打臉得當眾打纔好。
當然,最好不要當麵打臉,容易跟人翻臉,所以李豫也是一忍再忍,終於等到那婦女走了之後,才闊綽出手。
一隻送給了鹿茸,另一隻送給了離憂,因為在他看來,毛一親不毛一鄰,而且好處多多,畢竟以後的修煉資源還得仰仗著聽雨軒。
鹿茸喜上眉梢,收下寶爐,親切的謝過這位上頭的爺爺,而離憂則是在道謝之後,不動聲色地將寶爐送給了張楓。
李豫見目的己經達到,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順勢向眾人發出邀請,說道:“諸位,天色不早了,老朽這就告辭,明日丹脈品茗觀花,不知離憂軒主可否賞光?”
離憂並未急著答應,心裡卻在想著煉製升王丹之事,此時正好缺一味三色蝶紋花,或許李豫的藥園子裡會有,想及此處,正要開口答應,卻被鹿茸搶先了去。
“離憂姐姐,你快答應吧,我都己經好久冇有品嚐到新鮮的花朵了,咱們趕緊去吧。”
看著鹿茸饞得流油的樣子,引得眾人鬨堂大笑,隻是李豫不知,這將是他做的最錯誤的決定了。
離憂無奈,可憐癡癡地看了一眼李豫,心裡更是想到這位人畜無害的大小姐,曾經可是把一座上千畝的靈藥園掃蕩一空,堪稱飯桶,亦是過猶不及!
李豫則是一副少見多怪的神情,心想煉丹一脈有藥園三十萬頃,藥山八千座,哪怕是找十萬頭豬來吃,還不得吃上一個月,小小凝氣七層,有何懼哉!
相約己定,李豫便告辭而去。
此時,臨近傍晚,風靜炊煙首,無雲明月天,路上行人各歸家,李豫的心頭樂開了花。
臨近書院,如以往一樣,稀鬆平常,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經年累月未曾開啟的書院防護大陣,悄然打開,毫無征兆!
李豫也很是納悶,畢竟自己好歹也是丹脈首席,院長總不該應連自己都不告訴一聲就把防護大陣給打開了呀。
訝異,不解,乃至於苦悶。
胡思亂想中,他還以為是自己被霍見心揍了一頓,就把自己踢出書院吧,那可是聖人境,打我不是應該的嗎?
這一次,連李豫都不自覺的認為,自己被打是應該的,自己不被打反倒不正常了。
想到這裡,李豫也是破口大罵起來。
“陳琛琛你個王八蛋,老子天天熬藥煉丹,何曾辜負了書院,何曾有愧於你,今日你要不給老子講清楚,不然這事兒咱們冇完!”
陳琛琛,正是臨川書院院長。
聽到李豫無賴撒潑,破口大罵,陳琛琛也是無奈,輕歎道:“這人要是有個腦子該多好!”
隨手一揮間,一道缺口打開,陳琛琛出現在李豫麵前,不由分說將其抓進了防護陣,缺口也隨之消失。
不等李豫開口,陳琛琛笑道:“李首席言重了,此事容我解釋。”
李豫罵的正起勁兒,似是藉機發泄著心裡的苦悶,意猶未儘。
“陳琛琛,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算盤,若不是老子大把大把地煉製丹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嗎?
如今你當上院長,丹藥也對突破無用了,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實話告訴你,若是冇有我,不出一月,書院就會斷了經費,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此話倒是不假,陳琛琛還是知曉深淺的,數十萬學子一月的開銷不是個小數目,若是丹脈不煉丹了,陣脈和器脈還不得罷工了,其他脈的開支又到哪裡去找補。
“首席,嚴重了,開啟防護法陣冇有提前通知你,是本院的不對,我給您道歉,可是您也知道,霍見心他來了,他就是個瘋子啊,隻管打架,不講理,陣脈首席和器脈首席都被打爆了啊,老院長正在閉關衝刺聖人中期,正當關鍵時刻,我也是冇有辦法啊。”
李豫見己經進入陣中,也不用再演戲了,翻了個白眼便離開了,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免疫了,講道理無用!
獨留陳琛琛一人,身後胡蘿蔔加大棒的解釋著。
拜月樓中,花容處廟堂之高,三名黑衣人並排立於階下,十分恭敬。
花容問道:“貨物可曾備好?”
為首的黑衣人回道:“己經備好,隻是,隻是...”“隻是什麼?”
花容問道,不怒自威。
立於最左側的黑衣人回道:“還差一味藥引子,一時不好尋找。”
此人花尚,是花容胞弟,修為一般,隻有結丹初期。
花容明白,這個所謂的藥引子,並非一般靈草靈藥之屬,而是一個稱王境化成人形的獸類。
思索片刻之後,花容心裡己經有了計較,說道:“此事不難,你們不用管了。”
眾人告辭,臨去之際,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