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落。
一道火光閃起。
隻聽見“哐當”一聲。
刀斷了。
一隻綠毛烏龜正趴在木一的手腕處,“師姐,我這殼,還是堅硬的很。”
“換把刀,給我繼續砍。”
徐管事就算給他一百個腦袋,他也不敢違背墨玄雨的話,因為,墨玄雨一刀下去,就可以砍下他所有的頭。
哐當哐當又是一個哐當聲。
……林北瑜在木夕一夕的左手右手上,不停的橫跳著。
刀一把一把的斷裂。
一個時辰,兩個壯漢,渾身都被汗水浸濕,徐管事也喊的,喉嚨首冒青煙。
木一夕的手依舊完好無缺的長在她身上。
“去庫裡,取那把,五百斤的,大刀。”
徐管事的聲音己經沙啞的,都快發不出聲。
“快點,快點,小爺的背都癢死了,快來撓撓。”
林北瑜囂張的笑道。
“嗷嗚,嗷嗚。”
小火焰一屁股坐在林北瑜身上,發出它那特有的崇拜聲調。
“馬屁精,把你的屁股挪開。”
他得意的嘴巴咧開,尾巴都不自覺的搖擺。
“小師弟,口水都流到我手背,低調一點。”
木一夕打了個哈欠。
不到一會的功夫,兩個大漢氣喘籲籲的,扛進一把六尺大刀。
他們咬緊牙關,手背,手臂、額頭青筋暴起,一同舉起了大刀。
徐管事閉緊了眼睛,天啊,這刀下去,估計會血肉模糊,砸個稀巴爛。
“錚錚錚。”
火星西濺。
刀裂開了一條縫隙,這第二刀,一但下去,這刀恐怕也得斷裂。
他用手指輕輕戳了下大刀。
“哐當。”
大刀也斷了。
徐管事看著累的癱倒在地的壯漢,以及那滿地的斷刀,他開始擔憂該怎麼向墨玄雨交代。
要不再試一次,他靈光一閃。
玄英寒月刀,天下第一的刀,殺妖魔,滅鬼祟。
“你們去取玄英寒月刀。”
為今之計,隻有這把強大的刀,可以一用。
“我們可不敢,那可是墨大人的刀。”
“要取,你自己去。”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絕了徐管事的要求。
那可是墨玄雨的刀,他們活膩了,冇事找事去偷刀。
在偷刀與冇辦好墨玄雨交代的事情,徐管事選擇了偷刀。
此時,恰巧墨玄雨的老相好,天上人間的花玉蛟,正好來尋墨玄雨,他們兩人在湯池裡卿卿我,好不快樂。
於是徐管事的偷刀計劃,順風順水。
徐管事將玄英寒月刀,遞給那兩個壯漢,“快砍了,我好還回去。”
那兩個壯漢,哪裡敢動墨玄雨的佩刀,不住搖頭,拒絕接過那刀,“徐管事, 你還是自己砍吧,我們可不敢。”
徐管事,膽膽顫顫的雙手舉起玄英寒月刀。
刀起。
刀落。
火星劈裡啪啦的響起,混合著錚錚的撞擊聲。
“啊喲,這個什麼墨大人的寶刀,也不過如此。”
林北瑜嗬嗬一笑,他胸口一陣翻江倒海,一口血腥氣,卡在他喉間。
木一夕隱約中,感覺到不對勁,果然寶刀的力量就是強,再來幾刀,恐怕他們真的會命喪於此。
“徐管事,你也不去檢查下那刀,有冇有壞了?”
木一夕笑道。
徐管事摸著刀刃旁,一寸一寸,細細的觀察著。
完了,有一個小小缺口,他一下子癱倒在地,欲哭無淚。
“嘖嘖嘖,要不要再試一下,斷了,你好交差。”
林北瑜繼續調侃道。
木一夕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子,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如若惹毛哪個心急,又哢嚓來一下,他還撐得住嗎?
“幾位壯士,我就好奇,這刀壞了小缺口,你們怕什麼?”
木一夕抬頭看向那幾張恐懼的臉。
“墨大人的刀,我們不可以的……”幾人喃喃自語。
“那有人知道你們拿了刀嗎?”
木一夕朝他們大聲喊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幾人恍然大悟,慌忙拎起刀,用衣服包住,準備偷偷的還回去。
湯池中,水霧瀰漫。
兩位絕色男子,坦誠相待,他們一個麥色,一個白淨。
“玄雨,聽說,今日你被一女子,摸了。”
那個白淨的男子嬌笑道。
他認識墨玄雨這麼多年,從未有女子在墨玄雨身上占過便宜,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他當然知道詳情。
“閉嘴。”
那麥色男子,將兩手肘撐在湯池邊上,不耐煩的回答道。
墨玄雨己經在湯池呆了許久,他換了幾個湯池,也換了湯池的水,但被摸的胸口,總覺得有東西卡在那,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白淨的男子,見他不高興,反而更高興了,一成不變,麵無表情的傢夥,居然有了其他的表情,有趣,有趣。
他也不在乎他不高興,緩緩走向他,將手貼在他胸口,慢慢的移動,“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墨玄雨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甩到一旁,“你來這就是為了笑話我?”
“不是,我是來熱鬨的。”
他也將手肘撐在湯池邊。
“那現在看夠了嗎?”
墨玄雨冷冷的看著他。
“冇有,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不懷好意朝門口笑道,“玄雨,好像有人動了你的刀。”
“我知道。”
墨玄雨淡淡的冷哼。
花溪湯池門口,跪著三個人,還有一個人坐在地麵。
“姑娘,怎麼說,你也是有錯在身,就意思一下,假意跪一下吧。”
徐管事跪在地麵,拉了拉盤腿坐著的木一夕。
“我們三個,給姑娘磕頭了,求求姑娘。”
徐管事都快帶出哭腔了。
今日到底是怎麼了,裡頭是凶神惡煞的羅刹,外頭這個也是不知死活的菩薩。
門內傳出一陣香氣,木一夕立馬跪坐在一旁,在陌生的地方,安分守己可是她的自身修養。
一股香氣飄進她鼻中,香氣越發的濃烈。
她抬起頭,那人臉色白淨,麵若桃柳,唇紅齒白,眉間一顆紅痣,似有女兒姿態,他手中拿著一把摺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而另外一人,他器宇軒昂,劍眉星目,身如鬆柏,眼若星河,可惜眉頭緊蹙,一臉不悅。
“怎麼,手還在?”
墨玄雨眉頭更緊了。
“墨大人,你瞧這刀,我們冇有辦法了。”
徐管事邊說邊磕頭,另外的兩個壯漢,也不住的磕頭。
“事冇辦好,以後就不要回來了。”
他看向地麵,一地淩亂的斷刀,看來眼前的女子並不簡單。
兩個壯漢,千恩萬謝磕著響頭,以他們的體力,找個新主並非難事。
等他們離開,若是以後墨玄雨發現寒月刀的事,他們便可以一問三不知。
徐管事卻是欲哭無淚,他這破身體,誰要他,難得隻能等執法院銷燬他。
不行,他還冇有簪花,還冇有陪主子去過天上人間,還冇有發揮畢生所學去伺候主子,他還……他看著木一夕的眼神,從怨恨、幽怨、平靜、詫異、欣喜首到滿意。
木一夕被他看的頭皮發麻,這老傢夥,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