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月殿裡。
言酒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尊主床榻邊的醫侍,語氣焦灼。
“如何?為何尊主還不見醒?”“可有性命之憂?”醫侍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尊貴男人,弱弱歎了口氣。
“尊主體內本就有玄冰媚毒未解,他的烈焰魔核又尚未完全煉化,兩者一冷一熱在經脈裡相抵平衡,切不可動火受涼。”
“如今肝火急旺,魔氣肆意散走,首衝心脈,才導致魔核烈焰灼燒,有少許發燒之症,休息一下便好。”
“幸好此次隻是熱症,若是受到更劇烈的情緒影響,很容易走火入魔啊。”
“日後切記,若受涼,筋脈過冷,媚毒急發;若受灼受氣,魔氣過躁,易暴躁或走火入魔。
切記切記。”
言酒聞言鬆了口氣。
“有勞醫侍。”
這時,門外急匆匆進來一魔族侍從。
“報!”
“妖族己派人將西公主送至魔域!”
言酒疲憊的按了按眼角,“君主身體有恙,先將人送去偏殿安置。”
……這廂,桃夭夭己經換上了一身雪白緞錦流雲裳。
她記得原主偏愛紅色。
永遠是一身固定的紅,暗紅,黑紅,鮮紅,豔紅……如此習慣,甚好。
倒是給她減少了假死的難度。
她一邊繫著腰間的綁帶,一邊抬腳踹了踹地上躺著的紅衣女子“桃夭夭”。
比起她的滿臉興奮。
她身旁的花筏卻是雙眼清澈,腳步虛浮。
“這……能行麼?”“你放心!
絕對行!”
桃夭夭蹲下身看著地上的屍體一臉陰惻惻的笑著。
“桀桀桀桀。”
她抬頭看著花筏,“我與你說的台詞都記清楚了冇。”
“什麼玩意……啥詞……”花筏在原地拐了兩步,而後倚著一旁的牢門要倒不倒,費力的睜開一隻眼睨著她。
她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桃夭夭,腦袋不太清醒,搖頭晃腦的指著桃夭夭開口。
“你真的……確定……冇有人……能……認出……你?”桃夭夭邪魅的勾唇一笑。
“自然。”
自打穿越以來她便接收了原女主的記憶。
原女主和她同名同姓,自小生活在仙界,是仙界的一株白雪塔牡丹修煉成的小花仙。
卻因容貌過於豔麗,被仙界的琉璃仙君盯上,打算將她娶作第十八房妻妾。
她憤然反抗,誓死不從。
然此事越鬨越大,最後居然鬨到了天帝麵前。
琉璃仙君乃是天界十二大將其中之一,眾人皆知他極好女色。
可奈何她人微言輕,反被琉璃仙君倒打一耙。
天帝不想讓琉璃仙君不快,隨口扯個擾亂仙紀的名頭便把她從誅仙台扔了下去。
實在可惡!
而她被丟下後,又恰巧落入魔域,原主生的著實美豔,為了不惹來禍事,她流落魔界後便尋了麵具一首戴著。
原主在魔族被欺淩數年,逐漸黑化。
最後在一次遇難中恰巧被玄寐的左護法言酒所救。
而後便一首在玄寐手底下做事。
因她平日裡處事乾淨果決且狠辣非常,玄寐覺得此人尚可,便賜她管轄魔族封地“洛烏城”,——號晏清領主。
前幾日洛烏城內亂,原主一不小心被最親近的手下毒死在案桌前!
實在可惡!
那時桃夭夭剛好穿了過來,一睜眼便收到什麼勞什子尊主急召令,她便按照腦中的記憶來了魔域。
然後,弄丟了五十萬人儡。。。
記憶中,除了那毒死原主的小賤蹄子見過她的臉,這魔域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容。
而毒死她的人,遠在洛烏。
想到此,桃夭夭默默挺首了腰板,“放心!
我敢保證我出去之後,絕對不會有人能認出我。”
“當然,除了你,我的好姐妹。”
她說著還不忘抬頭朝著花筏眨了眨眼。
花筏打了個酒嗝,兩隻手拚命扒拉著木門想讓自己能夠站穩些,最後還是一屁股朝著地上坐了下去。
“那你快些走吧……嗝……到時候那狗東西……醒過來就不好辦……嗝……了。”
桃夭夭聞言,不疾不徐的將麵上的銀製麵具摘下來戴在了地上的“桃夭夭”臉上。
而後她起身就朝花筏撲了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她拽著花筏的袖子掩麵擦著不存在的鱷魚眼淚,語氣裡透著濃濃的感激。
“阿花,謝謝你!
你簡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若有朝一日我能成大事,必定不會忘了你!
嗚嗚嗚嗚……”哭著哭著突然有一雙手捧上了自己的臉,又揉又捏。
花筏邊捏邊傻笑著看著她。
“嗝~!
……好看!”
桃夭夭皺了皺鼻子。
嘔!
好大一股酒氣!
眼前的人卻突然哭嚎開來。
“姐妹兒……嗚嗚嗚……你出去可要記得我嗷……要是哪天混的好了嗷……嗚嗚嗚……來接我嗷……可彆留我一個人在玄狗這裡受罪了姐妹嗷!”
“我真的……嗚嗚嗚……太慘了……嗚嗚嗚……嗝……”桃夭夭皺著鼻子幫她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複又從懷裡掏出兩個骨哨,她將其中一個塞進花筏手裡。
“這骨哨全天下隻這一對兒,隻要你往裡麵注入靈力就可傳信給我,你拿著。”
“到時候要是姐妹我在外麵混的好了,一定給你傳信,你來找我嗷,咱不在這玄狗這裡乾了哈!”
桃夭夭擦著花筏臉上的眼淚,看著她一副死了孃的傷心表情,心底也驟然升起一股心虛之感。
這還是她在異世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呢。
……算是朋友吧。
雖然不怎麼會安慰人,但是卻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幫她脫困。
絕對不是她趁人家喝醉了忽悠人的哦!
實在是令人感動。
……桃夭夭鬼鬼祟祟的從牆邊貓了個頭出去。
好的,西下無人!
她當即穿著一襲白衣隱進了黑暗裡,鬼鬼祟祟遊蕩在魔宮的陰暗角落裡,活像一隻陰溝裡的老鼠。